“可是姐姐……”
“含兰,你才跟曦婕妤待了多大会儿?你就已经被她带歪了,以后要离她远一些。”夏如仪打断她的话,低头继续刺绣,结束谈话。
冯含兰陷入沉默。
姐姐为何如此执着于安分守己这四个字?
自从她被朱宝珞折磨后,她便明白,在这个宫里,安分守己只会任人欺辱。
姐姐有皇上庇护,她没有,淑妃没有,曦婕妤也没有,所以她们要争,要抢,要斗。
夏如仪绣了几针,抬头看向冯含兰:“你那个快要绣好的香囊呢?”
今天含兰该把绣了半个月的香囊送给她,为何没有?
“我……送给曦婕妤了。”冯含兰犹犹豫豫,颇有一种背叛了姐姐的感觉。
夏如仪微愣:“你说要送给我的。”
“姐姐你别急,我回去再绣一个给你!”冯含兰急道。
“含兰,你再与曦婕妤往来,以后便不要再来钟粹宫了。”夏如仪示意宫女送客。
“姐姐!姐姐你听我说!”
冯含兰一边喊着,一边被宫女推出去。
见此情形,冯含兰心碎不已,熬了两天两夜没有睡,拿着香囊到钟粹宫求见娴贵妃。
一开始夏如仪没有开门,直到冯含兰晕倒,她才让人把冯含兰扶进去。
随后夏如仪亲手给冯含兰喂粥喝,温柔微笑道:“含兰,你瞧你,我不急着要什么香囊,别为我伤了身子。你只要不跟曦婕妤往来,以后我们还是好姐妹。”
冯含兰不敢说话。
她又怕惹恼姐姐,又不得不报谷漱漱的救命之恩。
该怎么办?
又是一段时间后,沈慧诞下一位公主。
二公主:静颐
性格:温和
天资:100
是的,又是熟悉的名字。
谷漱漱忘不掉第一档慧姐噶掉,她独自抚养静颐公主的画面。
只要有机会,她就会让慧姐亲自陪伴静颐长大。
沈慧可以做贵妃了,但上面还有贺芳菲和夏如仪卡着。
于是,谷漱漱毫不犹豫噶了一个不知名某妃,嫁祸给夏如仪。
夏如仪立刻降为婕妤,褫夺封号,禁足三月。
冯含兰自然不相信姐姐会杀人。
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皇上居然不相信姐姐!
哪怕是她,都知道姐姐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皇上可是姐姐的枕边人啊,姐姐那么相信他,他却不信姐姐!
冯含兰去御书房求见被拒,思前想后,只能去找谷漱漱。
关雎宫。
“娘娘,冯才人来了。”青栀缓步走入。
“见过曦婕妤。”冯含兰眼下乌青,很明显没有睡好,“曦婕妤你最得圣宠,能不能帮我给姐姐求个情?”
谷漱漱摊手:“我求情也没用啊,证明夏婕妤的清白,需要证据。”
更何况,毒就是她下的,她才没有那么笨证明自己是凶手呢。
“可是姐姐她……因为皇上不信她而伤心不已,完全没有心思辩驳。”冯含兰只能干着急。
谷漱漱一针见血:“有没有可能她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你……”冯含兰既愤怒又不知如何分辩。
“她这种情况,我们的做法通常是尊重祝福。恋爱脑是杀不死的,只会气坏你的身体。”谷漱漱摇了摇头。
冯含兰居然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其实她一直都觉得皇上根本不爱姐姐,不常来看望就算了,赏赐也少得可怜,爱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可姐姐总有很多说辞,她听多了也就信了。
“但是……我不能不管姐姐啊,在王府时,所有女人都欺负我,只有姐姐待我好……”冯含兰垂着头,这个恩情她可以记一辈子。
谷漱漱耸耸肩:“有没有一种可能,除了你之外,她也没有别的朋友?”
冯含兰愣住了。
“而且你说她待你好,待你哪儿好了?她是高高在上的贵妃,你是可怜卑微的小才人。甚至连把你挪出延禧宫,她都不肯多说几句话。她只会在你受苦受难的时候,给你擦擦药,喂你吃点儿饭。这些所谓恩情,你的宫女不是天天都在做吗?怎么没见你涌泉相报?”
谷漱漱最后总结道,“最重要的一点,是好的伴侣,好的朋友,会让彼此变得越来越好。而不是不许你进步,不许你争取,拉着你一起遁入黑暗深渊。”
一席话入耳,冯含兰醍醐灌顶。
是啊,夏如仪是废物一个,还想拉着她一起当废物,一起被欺辱践踏。
若不是她跟夏如仪往来频繁,她就只是一个小透明罢了,不会被朱宝珞苏茉玉等妃子记恨,拼命折磨。
夏如仪在王府时待她的那点儿好,她早就已经还清了。
“从现在开始,你只需要做你自己,我保证你平步青云,荣华万千,再也不必看任何人的眼色,被任何人欺辱。”
谷漱漱的眸子很亮,亮得冯含兰呼吸停滞。
翌日。
沈慧晋为贵妃,掌协理六宫大权。
在谷漱漱的提议下,沈慧晋冯含兰为贵嫔,海量赏赐流水般送入延禧宫丹桂堂。
而同在延禧宫的朱宝珞,已经被谷漱漱和冯含兰联手陷害,降到了才人。
冯含兰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让朱宝珞在院子里跪了三个时辰,被太阳晒晕厥。
这一刻,冯含兰才意识到自己曾经过的是什么猪狗不如的日子!
若不是夏如仪,她下可以安安分分做小透明,上可以呼风唤雨节节攀升。
原来夏如仪才是她真正的绊脚石!
半年时间很快过去。
秦佩竹和夏如仪几乎同时解了禁足,后宫再次热闹起来。
两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折磨和郁郁寡欢,都变得脸色憔悴,瘦如枯槁。
最重要的是她俩都失宠了,一个曾经的皇后,一个曾经的贵妃,嫉妒或记恨她们的妃嫔遍地都是。
秦佩竹还算能屈能伸,且又在夫人之位,能欺负她的人不多。
夏如仪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这天。
由于夏如仪冷着脸撞上贺芳菲的轿辇,被贺芳菲命人在长街掌嘴。
“荣贵妃你不怕皇上知道吗?”夏如仪被宫女按到地上,神色慌乱地叫道。
贺芳菲冷笑:“皇上早不记得你是谁了,打。”
“啪!”
宫女扬起手掌,落下一个又一个响亮的耳光。
夏如仪的脸逐渐红肿,嘴角也漫出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