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良这会儿算是明白了,他立马对谢文东发难道:“谢先生,我们约定的时间是三个月内你们要带着货物顺利归程的,而如今你们不仅迟到,还只带回了瓷器,这跟契约不合吧?”
傅大掌柜的连忙道:“李少东家,你们刚才不是已经答应了再宽限三日嘛,何不再等三日呢?”
李俊良争辩道:“此一时彼一时,你们这做事太拉垮了,怎么让我们相信啊?”
出现这样的情况,谢文东也十分无奈,他打算让出一些好处,顺便解决这次的事情。
此时柱子跳了跳看向远处,他忽然高兴的喊道:“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谢文东不解的看着他,柱子这才指着右边的村口道:“谢先生,你看,那不是我们的运茶队伍吗?”
谢文东一抬头,果然是他留下来运茶叶的伙计们,队伍里还有茶园村的一队村民。
他们走到奚府门口后,看到了谢文东,几个伙计都低着头道:“谢先生,我们没有按时回程,事情没有做好,你处罚我吧。”
谢文东笑道:“你们运送的货物有少吗?有受损的吗?”
他们齐声肯定的道:“没有,我们每日都有检查,还时不时拿出来晾晒的。”
谢文东拍了拍一伙计的肩膀道:“好了,既然没有损失,我干嘛要处罚你们呢?”
谢文东安抚好他们后,转头对汪泰和道:“三位当家的,我们现在开始验货吧?”
叶元思开口道:“不用验了,谢兄弟做事,我们放心!”
李俊良用肩膀碰了碰李家掌柜的,范掌柜的领命立马道:“谢先生,按照行规,我们还是要验一下货的。”
谢文东爽快的道:“那是当然,我们做生意讲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当面点清嘛,要验货的,验吧!”
范掌柜的一连掏出三个茶饼,分别掰下一块搓碎,摊开了给三位当家的分别过目,他们都赞不绝口的道:“好茶,好茶啊,这福建武夷山的茶,品质真的没得说!”
李俊良见品质找不到把柄,他亲自出马开口道:“这茶运输容易损耗掉秤,谢先生,我们做生意讲究足斤足两,可不能因为我们没有亲自跟这笔生意,就少我们的秤啊?”
谢文东一挥手道:“各位东家,我们一起验证一下,看我谢文东运的货,有没有损耗?会不会缺斤少两?”
李俊良立马吩咐道:“范掌柜的,谢先生既然说了,那我们就验验秤吧?”
范掌柜的挑了一个茶饼一称道:“一斤一两!”
李俊林想着这茶饼不可能越运越多吧,他不服气的道:“再称,要多称几个才准!”
“一斤一两二!”
“一斤一两!”
…
连续随机称了五个茶饼,都有一斤一两左右,周围围观的人早已议论道:
“哎呀,这谢先生做生意真是厚道人啊!”
“是个,每个茶饼都是一斤一两左右,他不是大亏本嘛?”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薄利多销让利于人,这谢先生讲究的是信誉。”
汪泰和老东家听着这些议论,他捋了捋胡子笑道:“每次跟谢老弟一起做生意,都能让老朽学到一些东西,老朽服了,哈哈哈。”
叶元思也朝谢文东竖起大拇指道:“谢兄弟,厚道人啊,我们徽商就应该这样,先做人再做生意。”
谢文东挥了挥手道:“那各位东家,我们就按约定你们把自己的货拉回去打上自己的包装,五日后我们在奚府门口集合,我再把货一起送往恰克图各分号。”
汪泰和和叶元思都抱拳跟谢文东致意道:“好,那到时有劳谢兄弟了。”李俊良也不得不拱了拱手道:“有劳了!”
待几位东家和围观的人散了后,何氏狠狠揪了一下奚子淇的胳膊道:“你个死丫头,你要气死你老娘啊?文东一人去,我都急死了,没想到啊,你丢下一封信,也溜了去。”
“哎呀”奚子淇痛的一跳,她尴尬的道:“母亲,对不起,女儿下次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何氏怀疑的问道:“那过几日,北上送货到恰克图,你还去吗?”
奚子淇笑了笑,没有回答。
何氏替她答道:“你还是想去吧?”
奚子淇憋了半天,还是点了点头。
何氏边往里走边抱怨道:”去吧,去吧,我也管不了你了,我也不想管了。”
谢文东几人都看的忍住不笑。
谢文东在大口大口的吃着臊子面,何氏在一旁道:“这是我亲手给你们下的臊子面,怎样味道还行吧?”
奚子淇也边吃边点头,谢文东连连道:“好吃,面很劲道,臊子也很入味道,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面了。”
奚子淇也跟她母亲抱怨起在行船时,船上的伙食和生活的不方便。
谢文东对一旁的傅大掌柜的道:“你统计一下,把这次随我出去贩茶和贩瓷器的伙计们,每人的月钱和奖金都发给他们,另外给放三天假期,千万不能亏待了他们,这次可是拿命去赌回来的。”
傅大掌柜的道:“嗯,我知道了,一定办的妥妥当当的。”
何氏道:“你们这次终于平安回来了,还把生意做的这么漂亮,我让厨房去买回来三只羊,晚上我们一起吃个烤全羊,庆祝一下吧?”
奚子淇抢先回道:“嗯嗯,好啊,我真的得好好补补了,这段时间我真的都饿瘦了。”
谢文东道:“岳母大人,要不再买十只羊,也给这次一起出发的伙计们犒劳犒劳吧。”
何氏道:“行,没问题,我现在就去让厨房安排。”
从午后一直烤到天黑,香喷喷的烤全羊终于熟了,谢文东用小刀割了一小块尝了尝道:“嗯,这下是真的熟了,咸淡刚刚好很入味。子淇、岳母大人、傅大掌柜的,柱子和喜子,来来来,你们都来尝尝,可以吃了!”
谢文东又大口吃了几口羊肉,忽然想起什么的道:“不对啊,柱子!我一早就让你把张五哥请过来一起吃烤全羊,他人呢?”
柱子放下一块羊排,有些委屈的道:“谢先生,他请了他几次了,也说了你的意思,他说他自己随便吃点对付一下就行了,你也知道我拉不动他。”
谢文东想了想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是见人多不自在。”说完他割下一个羊前腿放到盘子里,对柱子吩咐道:“柱子,你把这个羊腿端到马棚去,再提上三罐酒过去,把这事办完了你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