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就听到后院女眷们传来一阵尖叫。
谢文东紧张道:“不好了,他们偷袭后院,我们赶快去增援。”
他刚站了起来,只听“呼呼”两声,两个蒙面的汉子就一跃跳上院墙,一阵摩挲之后又有几人用绳索爬了上来。
此时已经来不及去救后院了,左镖头和一众镖师身手敏捷,早已迎了上去。谢文东举起大刀和江护院也冲了出去,大喊道:“大家给我冲啊!”
紧接着就是一阵刀剑互相砍杀的金属撞击声,还混合着呐喊声和打斗的声音。
其中一个蒙面的汉子,一转眼的功夫打倒了七个,左镖头瞅准此人应该就是“呼兰大侠”杜立三。己方人群中,就他的身手最好,他自然对上了那蒙面男子。
刚开始二十来招,左镖头还跟那蒙面男子打得有来有回,但很快就发现左镖头有些左支右绌,开始破绽频出、力有不逮了。
终于在对垒之中,他们双拳对轰,那蒙面男子稳如泰山,左镖头却退了几步就摔倒在地,还打了几个滚。
那蒙面男子冷哼一声道:“学艺不精还出来出丑,真是丢人现眼,辱没师门!”
左镖头正想骂他几句“心术不正,多行不义”之类,但想想自己终究是技不如人,才遭此羞辱,一阵痛庝涌来,他也忘了要说啥。
谢文东见左镖头吃了大亏,他怕蒙面男子趁机对左镖头不利,他对江护院道:“江护院,那人身手十分了得,应该就是他们的头头,我们过去拖住他,为左镖头赢取点时间!”
江护院虽然平时有些怂,没想到真动手的时候还挺勇,他点了一下头,“啊呀”一声就冲了上去。
谢文东和江护院两人一起围攻那蒙面的男子,蒙面男子刚开始还对这两个不怕死的“货”弄得有些吃惊,很快他就探出了底细,一阵辗转腾挪之后,不到十个回合就一个飞踢,连出两脚把谢文东和江护院给踹飞了。
谢文东这些年虽然经历过各种场面,可谓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但是他的那些拳脚功夫,终究抵不过这行家里手的练家子。
这一脚飞踹,把他踢出老远砸在地上,胸口一阵火辣,愣是半天都没爬起来。
那男子似乎认出了谢文东,他看都不再看江护院一眼,手里提着大刀,直奔倒地的谢文东而来。
就在男子走近,快要一刀劈下之时,只听一声暴喝道:“给我住手!”
一道飞快的光闪过来,“铛”的一声脆响,原来是一把飞刀弹开了那歹徒砍下的大刀。
谢文东一个转身,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后,立马站了起来,顺势退到了一边摆起防御姿势来。
此时他看到一个男子,把辫子缠到脖子上,手上提着一把大刀,跟那歹徒匪首打的正激烈。
他们两人你来我往之际,谢文东这边瞬间减小了压力,他带着家丁们和左镖头等人,跟闯进来的匪徒互相搏杀,竟然逐渐占据了优势。
谢文东此时已经看清,那卷着辫子的好汉,正是他曾经路上捡回来当车夫的张五哥。
张五哥跟那蒙面的匪首又大战了三十几个回合,关键时刻张五哥又掷出了一柄飞刀,那蒙面男子没有用刀去荡开,而是一个转身一甩他的辫子,没想到这辫子竟然把飞刀打偏了方向。
张五哥的飞刀虽然只割掉蒙面男一缕头发,但是也正好擦伤了蒙面男子的膝盖,割破衣服的地方流出一道血口子。
蒙面男子停住了身体,看了张五哥几眼,摆出攻击的姿势,终于开始认真重视起眼前的对手。
又是一阵沉闷的大刀碰撞的声音,那蒙面的男子瞅准机会猛地朝张五哥的面门轰出一拳,张五哥脑袋一闪猛地推出一掌,没想到这一拳一掌的对垒,竟然把彼此双双震退了几步。
张五哥后退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对面的蒙面男子一连后退了十几步,才用刀抵住地面勉强稳住身体,待他站稳后对张五哥道:“刚才数十招的对垒下来,我发现阁下和我的招数有几分似曾相识,敢问大侠是何来历?”
张五哥一个收刀,挺起胸膛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车夫,就是想为我恩人做点事,其他的你们没必要知道。”
见今天遇到狠茬儿了,所谓占不到便宜就跑,蒙面男子打定主意后,双手抱拳一声“得罪了”转身就要逃。
张五哥见状一跃而起,在院墙上飞踏了几步,一连几个筋斗落在了男子前方,正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张五哥冷冷的道:“阁下一来二话不说,又是抢银子又是杀人的,这会儿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对面男子恶狠狠的道:“你想要怎么样?”
这种人不能把他逼入绝路,因为很难整日防着这帮匪徒,张五哥于是不慌不忙的道:“不想怎么样,但是今天的事儿,你得了了吧?”
那蒙面男子转头看了一眼谢文东等人,知道今天不做点儿什么很难善了,他向谢文东走出几步,张五哥立马紧张的跟上。
蒙面男子也立马止步,他一把扯掉蒙面的黑布,露出一个面色凶狠的脸,男子双手抱拳对谢文东道:“这位是谢先生吧,谢先生我得罪了,各位我得罪了!”
说完他又朝谢文东深深鞠了三躬道:“今天冒犯了奚家,我在此跟列位说一声抱歉!”他边说边右手刀一扬,割断了自己的鞭子,发誓道:“我杜立三在此发誓,今生今世我和我的部下,不得再踏入奚府十里以内的范围,否则头如此发!”
古代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辫子往往相当于一个人的尊严,严重的可以为此拼命。
张五哥这才轻松地道:“好,那我就放过你这回。顺便告诉你吧,我叫张五哥,是青城山飞云观,青玄道长的弟子。”
那男子一愣道:“我是散游道人冯章的弟子,直隶神拳张黑五是我的师兄,阁下的师傅可是秦飞云老先生?”
张五哥认真看了两眼那男子道:“我确实听师傅提起过,他有一个喜欢游历的师弟叫冯章的。”
杜立三施以抱拳礼道:“这么说来,我还得叫你一声师兄了。张师兄,得罪了!”
张五哥一摆手道:“不必了!”他又疑惑的问道:“你也算是名师之徒,一身武学,何以沦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