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力量了。
没有任何正常人能徒手掰弯那么粗的不锈钢管，举重冠军和李小龙也不行。
但这个鱼可以。
沈聿觉得称呼他为“鱼”有些不礼貌，因为水箱里那位看起来，变成这样，是基因组合或者基因变异的结果。
换句说法，是人为干涉的结果。
因为沈家和温家早些年是搞转基因研究的，他之前大学又主修的医学，所以对基因配列方面多少了解一些，知道有些基因被混合改造后，不仅外貌会发生变化，就连能力也会远超常人。
zf当局后面之所以控制转基因的研究与推广，就是怕出现现在这种基因乱改，为资本谋私的情况。
说到为资本谋私，沈聿将目光放远，瞥向原臣。
对方只是静静地盯着水箱，没有要叫价的意思，似乎志不在此。
8000w的起拍价不低，即便能上10楼的人物都非富即贵，但在出手方面还是谨慎，水箱都上展台几分钟了，依旧没有一位举牌出价。
而沈聿，明知道这里面没一个他买得起的，也不想买，所以跑到玻璃窗前观看的时候，直接连牌子都没拿过来。
主打就是一个只看看，不参与，简称，白嫖。
而本来无人问津的人鱼小哥哥，因为这次鱼尾展示出来的力量后，开始了竞价。
也是通过这一点，沈聿发现，这些房间里面的竞价方，关注的好像不是竞品的新奇和独特程度，而是竞品力量。
这种远超常人的力量，越是好用，越是价高。
沈聿不知道他们要这些力量有什么用，但直觉告诉他，这些竞品身上的力量，或许与他知道的，Favorite试剂有关。
他不知道这里催化出的变异和原臣利用Favorite改变许星野的身体，让他头发和瞳孔变化的变异，究竟哪个先被研究出来。但他能猜到，这两者的效果类似，只是追求的结果不一样。
资本逐利，斗兽场用来生钱；而原臣追权，也藏得更深，Favorite试剂用来z斗。
叫价叫到3000w欧，加价幅度开始变小。
沈聿走回座位上续酒，边叙依旧喝着他的茶。沈聿没忍住好奇，问了一句，“10楼的竞拍，每晚都会有吗？”
“平时的都是次等品，只有今日是优品。”
“所以，你之前一直强调要来10楼，难不成是今晚的拍品里有你想要的？”
边叙垂下眸子，睫毛在脸上盖出一片阴影来，说出来的话是打着官腔的废话，“沈总说笑了，我之前都没资格上来，哪里知道今天会拍什么？”
沈聿本来还想从边叙这里打听些什么，好猜一猜原臣来此的目的。可边叙嘴倒是严，撬不出一点儿话来。
每一件拍品结束后会有半小时的休息时间，此刻已是晚上10点。也不知道一共有几件拍品，若是多，估计得持续一整晚。
服务员递上来的白兰地度数不算高，但几杯下肚，沈聿还是有些上脸，白皙的双颊驼红着，连耳垂都泛着淡淡的粉。
但沈聿没注意到自己的模样，反倒是瞧见对面房间里，原修和趁着原臣和旁边的外国人说话的间隙，在对面的房间里给他打了个手势，然后就出了门。下一秒，他手机上就收到了一个写了房间号的短信。
按照门牌号的数字来推算，原修和发过来的房间号离他这边的位置更近。
沈聿想从原修和这里知道些原臣来此地的目的，所以见一见也无妨。出门的时候本想跟边叙说一声，但他正巧去了卫生间，沈聿便没知会他，就这样出了门。
到了地方，沈聿对了对门牌号，伸手握住门把手，一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这间屋子应该是多出来的，没有被占用的竞选房，所以没有开灯，落地窗的窗帘也是拉上的，屋内漆黑一片。
沈聿都迈进去半只脚了，又觉得不对劲。
原修和约他谈话，直接选个走廊就行，就算选房间，也该开灯才对，没必要整这么乌漆嘛黑的地方。彼此都看不清脸的话，还怎么交谈？
沈聿生了警惕心，于是迈进去的半只脚打算收回来，可身子才稍微有了往后退的趋势，黑暗中，一只手就突然伸了出来，揽住了他的腰，猛地将他扯了进来。
然后“啪”一声，大门被关上。
沈聿心里一紧，刚才绕到头上的酒意瞬间散了大半。
“谁？知道我是谁吗，就敢动手动脚，不要命了？”
沈聿用法语吼了一声，指望靠身份压住人。
这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要身份高，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但这人并没有被他这句话给吼住，相反，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箍在他腰间的手收拢，将他整个人都贴在了自己身上。
这人的体温很烫，隔着衣裳，沈聿都能感觉到他此刻温度有些不正常。而且，贴着……
我靠，特么的死变态，贴着男的也能Y！
“擦！”沈聿用中文骂了一句，手在黑暗中摸到门旁边柜子上的摆件，正要照着这家伙的脑袋给他一榔头的时候，这人就已经先他一步察觉到什么，箍着他腰的手一用劲，他身子就被抱得悬空，手中没拿稳的摆件就这样掉下来。
但好像没落到地毯上就被接住，因为沈聿没听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武器没了，腰身处的那只手箍得很用力，沈聿根本挣脱不开。
……
屋里漆黑一片，但沈聿还是从差不多的格局判断出他被抱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在房间的里侧，里头没监控，隔音又好，发生点什么还真没人注意到。
沈聿手脚并用地想要挣脱束缚，那人被闹得有些不耐烦……
这动作，是个人都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沈聿觉得自己此刻就像待宰的羔羊，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身后人的体温变得更灼热，薄汗之下，有熟悉的清爽少年的体味传过来。
像许星野身上的味道。
不，许星野此刻应该在国内才对，而且他的护照被限制出境，绝不可能出现在法国。而且，如果是许星野，不会这样对他。
可沈聿还是喊，“星野，是不是你？”
身后的人没回应，皮带被拉开，西装裤滑落在脚踝……
沈聿又慌又怕，直觉告诉他身后的人是许星野，可对方一直没有回应，又让沈聿觉得是个陌生人。
屋子里没有开灯，一直暗着，即便他脑袋能动，转过去，也看不清对方的脸。偏偏这人又一直不说话。
身上的刺激和对未知的恐惧让沈聿全身都在发抖。
“星野，是不是你？”
沈聿又问了一句，尾调终于夹上了一点快要崩溃的音腔。
身后人这才终于叹了口气，抱住了他，“沈聿，你怕吗？”
是许星野的声音，但不是装乖时甜腻的嗓音。这声音带着阴鸷，语调泛着沉。
“原来你也会害怕。你知不知道，我在电话里听到枪响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你没有回应，不知生死，你根本不在乎我当时在想什么。”话说到这里，许星野整个人匍匐在他背上，唇间的热气铺洒在沈聿耳边，“沈聿，你是要杀了我吗？”
许星野从第一句话开始就喊的他的名字，没再喊“哥”这个昵称。
他跟许星野相处的几年时光里，这还是许星野第一次在他面前直呼他大名。
沈聿动了下身子，手按亮了卫生间的灯。
随着“咔”一声灯亮起，沈聿短暂的适应后马上抬眼往镜子里望，下一秒，许星野暗红色的发丝和鲜红的瞳孔就这样突兀地闯入他视野里。
沈聿原本因为许星野的捉弄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和骂人的话，可此番瞥见许星野后，竟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看见，许星野眼里含着泪，脸上的表情有害怕中带着绝望，像是要碎了。
就好似如果他在那一枪下死了，许星野也会跟着一起死了一样。
“星野，你……”
沈聿喊了一声，本想说些什么，脑袋就又被许星野按住，不让他抬头看到自己的表情。
而后……
跟以往的给足他时间给他适应时完全不同，此刻的许星野强势得跟……没什么两样。沈聿疼得蹙眉，可这波疼还没捱住，下一波又席卷而来。
在他面前，许星野向来是乖巧听话的模样，连床上这事儿，也是半哄半做，此番许星野发起疯来，沈聿才知道，两人力量悬殊会有这般大。
许星野像是想让他得到教训，在某些方面长记性，所以也不管他舒服不舒服，愿意不愿意，直接大刀阔斧。
而且，许星野在异变的状态下，……惊人，他根本受不了。
沈聿觉得自己不说些或者做些什么，安抚住许星野，就这么任由他冲动下去，自己只怕会死在这儿。
“我跟你保证，我以后出远门会带着你。所以你别生气了。”
没反应。
“疼，真的很疼～都流血了许星野！星野～”
沈聿这句话的尾音后还吸了吸鼻子。
果然，这段示弱的话说出来后，许星野……
见许星野压着他的力道松开，沈聿抬脚朝人踢了过去，可还没碰到许星野衣角就被他钳住了脚踝。
“我看过了，没流血。倒是看出你还有力气踢人，我们继续。”
“不要！”沈聿出声拒绝，赶忙将手臂在许星野面前展开，“我说的流血不是那里，是胳膊，还有脸，你瞧瞧。那一枪没打中我，打中了车的挡风玻璃，玻璃渣子全溅到我身上了，刚才挣扎的时候，动作幅度大，伤口又裂开了。”
许星野顺着他说的，撩开沈聿的袖子，看到上面的伤口后，眼中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气沈聿毫无自保能力却总爱强出头，也气自己没法时刻看住他。
不如关起来算了。
这个念头才刚升起来一点，就被沈聿主动凑到他怀里的动作给打断。
沈聿语调温柔，并没有因为他的粗鲁而生气，反而继续示着弱，“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见到我的第一面不是问我好不好，却是跑过来吓唬我。哪有你这样当男朋友的？”
被这么缠，百炼钢也能缠成绕指柔。
许星野的强势根本强势不起来。
许星野回抱住沈聿，胳膊的力道收紧，想就此将他嵌入骨血里，“我被吓疯了，心脏都快停了。你如果出什么事儿，我是真的会死。求求你了，哥，试着依靠我一点吧，你好好活，也让我能活下去。”
许星野说的这话很夸张，直接将他的生死与自己的，画上了等号。
这若是换成以前，沈聿会不以为意，觉得年轻人说话就是喜欢夸大其词，可在知道许星野的人生经历和过往后，沈聿不敢忽视这句话的含义。
他向来是知道自己在许星野心目中的分量的，但此刻，还是被这句同生死的话给震撼到。
“好。”沈聿回抱住许星野，“我们都好好活着。还有一句，我一直想说。”
“什么？”许星野松开怀抱，面对面望着彼此。
“这句话我在给你发的短信里也说了，但你没回我。”沈聿望着许星野的眼睛，伸手摸了摸他的长发，“我想你了。”
本就未散绝的情欲之气在这一句近似呢喃的话语中重新燎燃，许星野勾住沈聿的腰，将人箍进自己怀里的同时，热烈的吻压了下来，而后，是轻车熟路的试探。
浴缸里放满了水，也不知是谁先倒下去的，整个浴室内都是旖旎之色。沈聿觉得方才的那股疼被汹涌而至的热潮给笼罩，水汽蔓延开，浴缸外荡出的水波泛了一层又一层。
沈聿隐约还记得自己要去参加拍卖会，看原臣最终想下手的竞品是什么。可一个浪打来，他脑子里的事物便被完全冲散，只余下像烟花一样的光亮在神经末梢炸裂开，惹得他脚趾缩紧，手臂攀上了许星野的肩。
“哥，你……”
许星野哼了一声，低头咬住了沈聿的脖颈。而后，他手握住了沈聿的腿，猛地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