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刀拔出来,噌的一声落到地上。
这过程中,现场没有人碰过它,就好像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隐形人在行动。
“这,这他妈是闹鬼了?”
“宋总您、您没事吧?”
“快叫救护车!”
这些人看似担心,实则无人敢靠近半步。
冯璐还坐在地上,脑海中回荡着刚才听到的声音,以及亲眼看到的诡异现象。
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瘸一拐地转身走了。
临走前的眼神,让负责人心头发颤。
腿上的伤口更疼了。
“把代言给她,否则我就把你腿上的肉割下来。”
奇怪的女声钻入耳朵里。
负责人惊惧地看向四周,颤抖着声音问其他人,“你们听到有人说话了吗?”
“听到什么?”
负责人:“她在跟我说话……肯定是冯璐在装神弄鬼!”
他很清楚冯璐已经走了,但如果不这么说,他无法解释耳边的声音。
“我曹!飘起来了!刀刀……刀又飘起来了!”一人指着前方。
带血的餐刀竖直立在半空,就悬在负责人的另一条大腿正上方。
负责人脸色惨白,大喊着:“我答应你!”
下一秒,刀砸下来,刚好落在他的两腿之间。
负责人吓出了一身的虚汗,长长舒了口气。
第二天,本以为代言黄了的冯璐,接到了品牌方负责人的电话。
对方的态度大转变。
没有指责和辱骂,更没有威胁,而是好言好语的邀请她参加广告拍摄。
并且价格好商量。
冯璐挂电话,看向床上的木偶娃娃陷入了沉思。
她走过去,想要触碰的双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是你在帮我吧。”
冯璐说着自嘲的笑了一声。
在圈里混了六七年,像昨天那位负责人那样的人,她也曾遇到过几个。
无一不是当场撕破脸,扬言要她混不下去。
哪可能第二天好言好语,主动提出签约。
“你想要我怎么听你的话?”冯璐趴在床头问。
木偶娃娃的脑袋生硬的转动,睫毛半垂下来,“我饿了,你要给我找吃的。”
冯璐还是害怕的。
但她更关心自己如果和娃娃绑定在一起,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她问出心里的疑问,娃娃告诉她:“你的未来会越来越好,我会保护你,照顾你,帮你达成事业。”
冯璐心动了。
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她真的很累。
如果能获得一份可靠的助力,她将来的路会好走很多。
冯璐多留了个心眼,问:“能具体说说,我要怎么供养你吗?”
“你要像照顾自己的亲人一样悉心照顾我,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娃娃站起来,木质关节发出嘎吱声,像台老旧到快要报废的机器。
它的嘴巴张开,里面黑洞洞的,“现在,我饿了。”
冯璐记下娃娃所需要的东西,出门采购一番。
回来后将香插入香炉,又将新鲜鸡肉放进锅里蒸熟。
然后将鸡和水果一起摆上新买的佛龛,又把娃娃抱到上面,放置规整。
佛龛正对着床,加上位置高,冯璐坐在床边看过去时,有种被娃娃俯视的感觉。
心里生出几分紧张。
以至于夜深了也没睡着,总觉得娃娃在盯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门缓慢打开。
佛龛晃了下,娃娃跳到地上,嘎吱、嘎吱地走出门去。
冯璐好奇跟上去,看到娃娃打开冰箱,取出一份生肉啃食。
她害怕极了,就在想要悄无声息回到床上的时候,娃娃突然出现在她背后。
“你都看到了吗?”
冯璐浑身僵硬,上下牙齿咯咯作响。
娃娃咧嘴露出笑,“姐姐,我嘴巴脏了,你帮我擦下吧。”
冯璐从地上爬起来,取来湿巾纸帮它擦拭。
血腥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娃娃:“姐姐,我喜欢吃新鲜的,带血的。”
“……好。”冯璐害怕的吞咽了下,“我记住了,下会就不做熟了。”
随着相处时间变多,冯璐心里的恐惧跟着淡化了。
而且木偶娃娃除了吃东西有些奇怪,其他时候还算正常,也确确实实给她带来了好运。
冯璐借着这些好运,拿到了好的角色,好的广告。
接受过一次官媒采访。
若是以前,这些资源根本不会落到她身上。
镁光灯的聚焦和公众的注视,让她越发沉醉。
对木偶娃娃越来越好。
每日梳头,擦拭,供奉各种吃食和衣物、玩具。
冯妈妈来的时候,看到堆满佛龛的各种物品愣了下。
打趣道:“你这是拿她当女儿宠呢。”
“嘘,别瞎说,是妹妹。”冯璐严肃道,“她会生气的。”
冯妈妈看看女儿谨慎的脸,又看了看坐在佛龛中的娃娃,眉头皱起来。
“璐璐,你怎么了?”说着抬手摸摸女儿的额头。
她“嘶”了一声,“没发烧啊。”
“妈!”冯璐急得直跺脚,一手拽着母亲,一手指着木偶娃娃,“你快跟她道歉。”
冯妈妈:“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魔怔了。那只是个木头娃娃,我有道歉的必要吗?”
冯璐:“它是活的。”
冯妈妈:“……”
她无奈又好笑,“璐璐,你在说什么傻话。”
冯璐歪着头说:“妈,我是认真的。娃娃是你送我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冯妈妈眼神古怪,觉得女儿不太正常。
元凶就是那个娃娃。
下午冯璐要去外地拍摄,冯妈妈以收拾家为由多留了一会儿。
离开时,她把娃娃连带那些贡品一起放进纸箱,带下楼扔进了垃圾桶。
当天夜里,冯璐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是母亲发生意外,受伤住院了。
好在伤得不算重。
冯璐加班加点完成工作赶回来,一下了飞机便赶来医院。
进门就听到母亲哭着忏悔:“我不该扔了它,都是我的错,你快帮我求求它,让它放过我吧。”
原来扔掉娃娃的当天下午,冯妈妈遭遇了怪事。
电梯里明明只有她一个人,却听到一声叹息。
出电梯时,更是被人从后方用力推了一把。
高跟鞋的鞋跟,刚好卡在电梯门的缝隙中。
而本该感应到障碍物,无法闭合的电梯门,不顾她的存在缓慢闭合。
坚硬的金属门紧紧夹住她的脚踝,当场骨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