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何东林不想装了，鲁森也不再有好脸色。
“你有种就把事情说出去，我可以花钱请最好的律师作无罪辩护，还能告你诬陷。别以为有几条银行流水就能要挟我，我大可以说是你们家找我借的。”
“你！”何东林没什么文化，当即被吓住了。
鲁森扳回一城，语气也不再那么强硬。
毕竟他还不想点燃这颗炸弹。
“老何，你我也算是亲戚，别因为这种事情撕破脸。”
何东林没出声，正在想应对话术。
鲁森慢悠悠地继续说：“这样，我最后再给你一百万，往后就别再提那些旧事了。你也管好何涛的嘴，要是让我听到……”
“啊！”
电话里突然传来叫声。
何东林被突然冲进来的警察按到了桌上，小陈利落地抢走了他的手机。
电话里的鲁森怔了怔，“老何，什么情况？喂，喂！”
陈队在手机上敲出一行字，示意何东林照着念。
何东林看清屏幕的瞬间，心凉了一半。
这些人是警察，而且他们知道鲁启汉杀高平的事了，也知道他们包庇罪犯。
于凤被吴蕊拽到了一旁，捂着嘴不敢出声，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何东林咽了咽口水，强忍住紧张说：“森哥，我刚刚跟媳妇商量了，她不同意，说是一百万不够……”
鲁森：“你们两口子就是贪得无厌！信不信老子找人弄死你们！”
何东林打了个哆嗦，知道这次是真惹怒对方了。
可是他也不想啊！
陈队点了点手机屏幕，何东林鼓起勇气，“你儿子杀了高平那么大的事，你认为只值一百万？”
鲁森：“我之前已经给过两百万的封口费了，加起来三百万，你们何家三口就是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个数。何东林，我劝你见好就收，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想怎么不客气？”陈队拿走贴在何东林耳朵上的手机，对鲁森说道，“想再多杀一个吗？”
听到陌生男音的鲁森愣了下，直接挂了电话。
他怔怔地坐在楼梯间里，思索着刚刚说话的人到底是谁。
何东林家里明明有其他人，那是出于什么目的打电话来问他要钱？
“鲁总，鲁总。”
秘书的声音在门后的过道中响起，她奇怪的“咦”了一声，“鲁总，您在卫生间吗？”
鲁森心里不安，反复思索后，给何东林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鲁森：【谁在你家？你到底想干什么，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那件事吗！】
何东林没有及时回复。
而秘书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真的找到安全通道来了。
“鲁总，其他几个老板让我出来找找您，说是让您赶紧回去喝酒。”
“走吧。”鲁森走了出去，路过洗手间时顺便洗了把脸。
这场酒局持续了三个小时，宾主尽欢。
几位老板相互搀扶着走出酒店，被寒风一吹，鲁森立即打了个哆嗦。
酒醒了大半。
陆续送走了客人，秘书将他的公文包递上，“鲁总，您的车到了。”
鲁森摆了摆手，“你也早点回家去吧。”
司机发动了汽车，从后视镜看了眼后座，低声提醒道：“人找到了，已经提前送回家去了。”
怕儿子惹事，鲁森把人强行关在家里。
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鲁森和妻子商量，可以给儿子买个陪玩。
现在全国各地到处打击人口贩卖，操作起来很困难。在运作了将近一个月后，派出去的人终于找到一家肯卖的了。
那家人住在偏远山区，家里条件困难。
除了要养双方的老人，还要照顾三个孩子，就想着把其中一个送走。
鲁森的人谈好价格后，直接把小女孩带回了A市。
“没有哭闹？”鲁森问。
“我去火车站接人的时候哭了会儿，到家后太太给她吃了蛋糕就不哭了。”司机语气不悲不喜，没有任何怜悯，“半大的孩子什么都不懂，适应起来很快。”
鲁森“嗯”了一声，揉了揉胀痛的眉心。
“我眯会儿，开稳一点。”
“好。”司机说完便放慢了些许车速。
鲁森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脑子里浮现出电话里那个陌生的声音。
到底是谁呢……
他睁开眼，解开锁屏，发现何东林还没有回复。
鲁森的心越发不安，总觉得有事要发生，点开通讯录给何东林拨了过去。
嘟嘟的提示音响起，那头迟迟不接。
鲁森接连打了三个，得到的都是系统的语音提示。
冬天没什么农活，何东林大部分情况下都在家睡大觉，从没有过不接电话的情况。
汽车停了下来。
司机回头看向后座，“先生，到了。”
鲁森胡乱地点了点头，心里装着事没注意脚下，下车时被绊了一下，正脸朝下摔了个狗吃屎。
司机急忙把人扶起来。
鲁森抹掉脸上的泥，疼得眼冒金星。
他觉得丢脸，嫌弃的摆摆手催司机走人。
司机不大放心，转身时给别墅的女主人发了条信息，告诉她鲁森摔了一跤。
别墅客厅。
潘霞摸了摸小姑娘的脸，“小白乖，干妈去接一下你干爹。”
小姑娘原本没有名字，也没有户口，家里叫她三丫头。
小白这个名字，是潘霞随口取的。
“好。”小白捧着松软的糕点，轻轻咬了一口。
她觉得现在的生活好幸福。
不用住家徒四壁，四面漏风的土墙房。不用天快黑了，还要背着小背篓去割兔子草。最重要是，她不用饿肚子。
上午刚到这个家的时候，她很害怕。
怕未来的干爹干妈不喜欢她，怕爸爸妈妈不高兴她被送回去，会骂她、打她。
好在干妈是个温柔善良的人。
一见面就友好地抱了抱她，给她吃甜甜的蛋糕，还给她准备了漂亮的新裙子。
小白真心想留下来。
如果干爹也喜欢她的话。
潘霞扶着丈夫进门，嘟囔着，“这么大个人了，走路都走不好，赶紧上楼洗个澡，看看膝盖有没有破皮。”
“不急，先看看人。”
鲁森挣开妻子的手，来到小白面前，看到那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皮肤，噗嗤一笑。
“你管她叫小白？”
潘霞：“就是个小名而已，而且她自己也很喜欢。对吧，小白。”
小白点点头：“嗯，干妈取的名字很好听。”
鲁森忍着笑，观察起小白的五官。
眼睛又圆又亮，忽略那黝黑的皮肤的话，也算得上可爱。
是他儿子喜欢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