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晚风掠过王宫,东海掠来的清风让宫内湿润凉爽,在凉亭中,点燃的宫灯焰火在风中飘忽,师辰甫和巫马卿君臣正对坐闲聊。
国王呷了口茶,细细品了品,“这是从元越聘来的制茶大师,游鸿渐制作的大白银毫。这位大师号称无疵,力求完美,有海大的名声,这茶叶啊,是莱郡所产,还用了倭国蒸茶法。将来,我们东元也有抗衡石冻春针和香桂翠芽的名茶了,从咱们东元将茶叶贩卖到云中夫真更方便。”说着,面色陶醉道:“好茶啊!”
巫马卿学着国王的样子品了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王上,其实……说句实话,臣没品出有啥好的,家中的那些大叶茶就挺好的,出色,有味。”
“哈哈……”国王开心大笑,差点将口中茶水喷了出来。他倒是喜欢巫马卿的淳厚,不矫情造作,“爱卿说的没错,其实孤王也喝不出啥好来。”
国王放下茶杯,点评道:“不过这茶酒,就是喝个名气,图个稀罕,物以稀为贵罢了!每人口味不同,孤王也喝不上这种茶叶,爱卿说的对,太清淡,孤王就是装装样子,给这茶树个名,将来好卖个价钱而已,我们东元也好征这茶税,只是这茶树,在我们北方不好活啊,前几年栽种下去,多半都败光了。”
“这世间啊,多是名不副实,名副其实的少之又少啊!”国王换上大茶杯,大口饮了起来,精神倍爽,“这才是饮茶嘛!痛痛快快的。”放下大茶杯,国王言道:“今日中元节,姑母回庙祭拜,谈起你家大小子,他现在做什么那?”
巫马卿知道母亲暗中安排,谨慎言道:“言嘉十八岁那年,先王特赐,让他去了老水武骑,他是参加王上的登基典礼后走的,算起来,在老水地待了八年了。今年春天,从老水地回来,被大司马府安排在流波大营任统领。”
国王点头,“用的倒是合适,言嘉何时大婚的?”
巫马卿不知国王真意,如实回奏,“六年前,迎娶公西家的姑娘。”
“公西家的?”王上低眉沉思,“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是南宫静二弟,南宫资的夫人家大外甥女。”巫马卿对各大家族的家谱倒是熟悉,想要为官施政,这都是必须要清楚的。
听到南宫静,国王赶紧岔开话题,“你家二小子行嘉也快二十了吧?自从平定大司马之乱后,就去了老水地,这转眼间工夫,都快三年了。”
“行嘉是神合五年春去的老水地,也有两年多了,到了十月,行嘉就二十整了,算起来也不小了。”巫马卿心里嘀咕,不知王上为何问起行嘉年纪。
“看来是属龙,怪不得龙精虎猛!”国王喜上眉梢,“行嘉这孩子不错,年纪不小,该结婚了!绛仙属马,也到了及瓜碧玉之年,该是嫁人了。”
巫马卿心脏狂跳,连呼吸都沉重起来,心中在暗暗期盼。
“火马土龙,五行之中,火生土,属相很是般配,这么看来,绛仙倒是旺夫了!”国王很是满意,“孤王要和宁郡主赐婚行嘉。”
看到时机已到,中官令翟元一咳了咳,拿出令旨来,颜色示意,巫马卿明白,赶紧跪下。翟元一高声宣读,“易上经首乾坤,下经首咸恒。礼严大婚,书重厘降,门正家齐,王化之始,圣主之恩,泽及万方,巫马公子行嘉,仁孝天性,聪睿明远,和宁郡主,顺柔智鉴,可为良佐,今特赐婚,成就大伦。”
巫马卿赶紧叩首,“王上对我巫马家厚爱,粉身碎骨,难以为报!”
翟元一将令旨递了过去,笑道:“这可是大博闻师所写,留着传家吧。”
国王将巫马卿扶了起来,“爱卿,这是什么话,你们巫马家是我东元的柱国,四大家族之首,孤王之所以坐稳这王座,巫马家出力甚多,不管孤王为君,还是为王,你们巫马家都坚定支持孤王,说起我们共治东元也不为过啊!”
看到巫马卿诚惶诚恐,国王很是满意,“行嘉到了老水地,不过三年,就立下了赫赫战功,和常扬大小十余战,指挥若定,从未落败。孤王屡次听丘帅提起过他,年纪不大,却能独当一面,丘帅之意,让行嘉历练几年,将来执掌老水地大营。若是可造之材,就担任我们东元大司马。”
巫马卿再叩首,“王恩浩荡,我们巫马家哪担得起这么天大的恩泽。”
“莫提这个。”国王摆了摆手,“这两个儿女一起长大的,两小无猜,除了行嘉,还真没有那家孩儿能配的上我家绛仙!让行嘉归都,尽快完婚,这样可以调他到七宿卫为将,等年纪大点了,去元镇、泰宗大营都可。”
巫马卿激动的都要晕过去了,若是二小子娶了王上和王后的掌上明珠,那么巫马家的地位更是不可动摇,可保巫马家百年富贵无虞,激动言道:“要是今年完婚的话,要早点做准备了,这牵扯王室婚礼的礼仪太多了。”
“你和元一商议便可,开支从内府支取,这可是孤王第一次嫁女,要办得漂漂亮亮,风风光光的,让整个中土都看到我们东元的强盛富足。”国王对中官令翟元一笑道,“元伴,你可要尽力帮忙,有什么事情,多商量。”
翟元一面带喜色的言道:“老将军,以后我可多去府上叨扰了。”
巫马卿幸福的只是咧着大嘴傻笑,对着翟元一频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