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摇头，“他只说不急着娶妻，”
“可他跟王爷同岁，怀安都快五岁了，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哪能不急！”
孟云裳试探着又问，“那这些年大哥就没有什么意中人、心上人之类的？”
“不能吧，”程氏语气迟疑。
“你大哥打小不爱亲近姑娘家，长这么大唯二亲近过的两个姑娘家，一个是你，另外一个就是你霜表姐。”
“霜表姐~”
孟云裳脑子里快速地闪过一些画面。
大舅舅家的霜表姐，比大哥小一岁，但性格爽朗大气，不拘小节。
每年大哥去西北看她，都会跟表哥他们形影不离，而她和霜表姐又习惯了跟表哥们玩在一起。
这样的情况下，大哥对霜表姐生情，也不是不可能。
再想起之前陆宸骁说，大哥心里的那个人早就嫁为人妻。
而霜表姐，是跟她同年出嫁的。
这么一番细推下来，孟云裳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原来大哥喜欢的人，是已经嫁为人妻的霜表姐？
那当初大哥为什么不让娘向大舅提亲呢？
*
差不多同时，被惦记的孟锦佑坐在书房里，猛打喷嚏。
陆宸骁嫌弃地瞥他，“这么虚？”
孟锦佑：“？”
什么虚？
打个喷嚏就算是虚了？
这是什么鬼道理！
不等他反驳，陆宸骁又说，“难怪会被陈家钻去那么多空子。”
孟锦佑：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他没好气的回瞪陆宸骁，“瞎说什么，哪有被陈家钻去空子。”
“工部、刑部，就连户部都被安插上了陈家的人，这还不叫钻空子？”
孟锦佑肩膀一垮。
“没预判到陈家跟豫王联手，确实是我的失误。”
谁能想到，隔着陆鸿朗的一条腿，他们也还能勾搭到一起呢。
“裳儿被太后召进宫的事，我听说了。皇上很快就会派人处理那些传言，想必过了今晚不会再有人议论你针对皇后腹中胎儿的事。”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难道就这么被他们平白的算计一遭，不回报点什么？”
直觉告诉他，逆来顺受不是陆宸骁的风格，更何况这件事还牵扯到裳儿。
就他对陆宸骁的了解，凡事只要牵扯到他家小妹，即便是运筹帷幄的衡王殿下，也无法冷静。
陆宸骁嘴角微抽。
以为他听不出这话里显而易见的怂恿？
不过看在他是裳儿亲哥，又真心对裳儿母子好的份上，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句话还要本王来告诉你？”
“你是想用同样的方法，让陈家身陷舆论？但这办法会不会太老套了些？陈家那些不要脸的东西会上当？”
“谁在乎办法老不老套，管用就行。 再说了，老东西不上当，就朝小东西身上使劲。”
陈家老东西不少，小东西也很多。
其中份量最足的可不就是被怀安抽躺下的陈诺。
孟锦佑甩开手中折扇，慢悠悠地扇了几下，然后又唰的一声合上扇子。
“懂了，一会儿就去办，也该让陈家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了。”
陆宸骁没阻拦，算是默认了这事。
孟锦佑轻抿茶水，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来。
“你们离京后不久，我收到程耀的信。说是西南军弊端不少，他刚接手便遇到了不少难处。但好在有我们的人暗中护着，正慢慢走上正轨。”
陆宸骁轻嗯，“程老将军给他安排的人差不多该到西南了，只要他们磨合得当，掌控西南军不在话下。”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总觉得事情太过顺利，反而让人心里发慌。”
“还有，豫王为何还能继续留在京城？按大元律例，比武结束他就该回封地了吧？”
陆宸骁皱眉，“因为宸太妃寿辰在即，他向皇上申请留在京城替宸太妃祝寿后再离京。”
“可往年宸太妃生辰，宫里宫外都没什么动静，今年为何……”
陆宸骁轻嗤，“野心大了，就想找些东西来装。”
孟锦佑微顿，随后像是想到什么。
“既然他们有备而来，那咱们也该早些防备才是。”
“往年这个时候该安排秋猎了，但今年因为宸太妃寿辰，估计得往后推些日子。”
“你不是向来不喜狩猎的场合么？”
陆宸骁像看傻子似的看了孟锦佑一眼，然后缓缓吐出一句话来，“裳儿喜欢，本王就喜欢。”
孟锦佑：“……”
有媳妇就了不起？
明明有妹妹才更了不起！
不过埋怨归埋怨，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
“你记得跟裳儿说一声，让她避着点皇后。我总感觉自打皇后怀了孩子，就疯癫过头。陛下也是，就差把她捧在手心里了。”
说完察觉不对，又轻咳解释，“要不……最后这句你就当没听见。”
陆宸骁：“……”
不是很想跟傻子论长短。
两人走出书房时，夜幕已经降临。
孟云裳背对着站在院子里的老树下，不知道在想什么，身影单薄，给人一种她马上就能随风飘走的感觉。
陆宸骁一震，大迈步上前将人搂住。
孟云裳回神，冲二人微微浅笑，“你们说完了？”
孟锦佑点头，“夜间风凉 ，小妹你多披件衣裳。”
话音落下，陆宸骁已隔空取过书房里的大氅裹在孟云裳身上。
并朝孟锦佑淡淡的嗤了一声，仿佛在说，光说不练就只是假把式。
孟锦佑：“……”
这辈子这么无语的次数真不多。
孟云裳好笑地轻推他，“你去迎旭院接安安回来，一会我们陪娘和大哥吃晚饭。”
陆宸骁站着不动，眉头紧皱的像是在问，“那你呢？”
“我跟大哥说两句悄悄话，很快就来。”
陆宸骁无奈照办，但离开前没忘记递给孟锦佑一个警告的眼神。
孟锦佑轻摇折扇啧啧称奇，“早就知道他有颗只想谈情说爱的脑子，但也还是没能想到，他会被小妹你训的这么乖巧。”
孟云裳嘴角微抽，“大哥还是管好自己嘴巴，不然接下来几天遇上什么邪门事，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任谁都不会想到，人前高冷矜贵似神只的衡王，会不止一次在暗中阴自家大舅哥呢。
偏偏大哥也是，被阴也学不乖，老在陆宸骁的雷区蹦哒。
孟锦佑面对妹妹的提醒，丝毫不在意。
他弹了弹衣摆上压根不存在的灰尘，笑眯眯的开口，“只要我还是他大舅哥，他就不敢对我下死手。”
孟云裳：“……”
半斤总会遇上八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