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透露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人觉得冰冷彻骨的东西。
“好了，老板。”
黄队长受不了这个气氛，悄无声息的走了，他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情了，现在的谭局长让他有些胆寒，尤其是那双眼睛，而杜伊琳低头仔细的给谭浩哲包扎，很仔细，很认真。
看着自己手上的的纱布，谭浩哲看向杜伊琳，这个曾经的站街女。
“穷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吗？”
“是的，老板。”
“能把好人变成坏人？”
杜伊琳却摇头。
“不会。”
“哦？”
“好人之所以是好人，是因为无论如何他的本性都是好的，即便贫穷也做不出伤害别人的事情，我的很多姐妹即便沦为站街女，也只是在靠自己养活自己，虽然穷，虽然看起来粗鲁没素质，但没害过人。”
“用老板你的话来说，顶多就是麻木了些，但不至于变成坏人。”
“那你觉得那些坏人呢？”
“他们天性如此，我觉得王德峰老师说的没错，苦难和贫穷不是作恶理由，那些看起来似乎是好人的人本身就是伪装的，贫穷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
谭浩哲有些意外，意外这个曾经不学无术的站街女杜伊琳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他不知道的是，自从自己的父亲和杜伊琳谈过之后，杜伊琳开始努力的学习，努力的看书，努力的让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样。
“是吗？”
不过，对于杜伊琳的观点，谭浩哲不赞同，在现在的他看来，人类？从所谓的上层到下层，他看到的只有混蛋和畜生，没有其他。
“你觉不觉得这世界上要是没有人类的话，就没有了这些麻烦？”
“啊？”
谭浩哲的话让杜伊琳一头雾水。
“你看，如今的地球，还有多少存活的动物？动物们都被灭种了，现在人类开始对自己的同胞动手，对吧。”
杜伊琳想着，似乎真的是那么回事。
“而且他们还喜欢自我吹嘘，你看看那些教科书里，看看我们能看到的书里，历史的真相和残酷一点没写，反倒是到处充满了自我吹嘘和赞扬，呵呵~~”
谭浩哲的冷笑声让杜伊琳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的老板变了好多，变得有些陌生了。
“走吧，我们去找轩辕。”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韩佳佳不再哭泣，只是沉默了好多，轩辕也不再到处跑，在自己的房间里安静的摆烂，时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流淌着，直到谭浩哲的登门。
“长兴街可真是适合生活的地方。”
没头没脑的，谭浩哲来了这么一句，众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忙碌自己手里的事情。
“人人都会对着你笑，虽然不知道真假，对吧。”
说完看着轩辕，似乎等待着轩辕的回答，轩辕却没搭理他，自顾自的抽烟，自顾自的看书，直到电话响起。
“上次说的那个事情，首长要见你，时间方便吗？”
“为什么非得见我？”
“我不是首长，别问我。”
“我要说不呢。”
“倒是没什么，只是以我对手长的了解，可能会亲自来找你。”
轩辕一阵无语，都决定的好的事情，跟自己说有什么区别吗？
“最近就行，什么时候来？”
“看你。”
“那就商阳南市，长兴街。”
轩辕很随意，甚至语气里有些不耐烦，头狼对此有些不爽，但又很不耐，别人这样他会生气，眼前这位主，是真的谁都不放在眼里，他有自己的行为准则。
很快，陆天旭老爷子和谭君南老爷子，在孙万孙老爷子的带领下秘密前往了商阳南市，只是四周潜伏着许许多多安保和特种兵，包括了头狼的小队。
“定期联络，汇报情况。”
“四周安全！”
“四周安全！”
一个个的声音传来，头狼在心里默默数了数数量，暂停耳麦，跟在首长后面朝着长兴街而去。
一踏入长兴街，这里的感觉就和外界不同，说不出来具体为什么，可能是这里的人脸上有着和煦真心的笑容，也可能是这里的人间烟火气比较重，甚至还有几岁的孩子，三三两两的背着背包在路上欢笑着跑过，这样的场景，在这个时代是如此的难得。
“老谭啊，感觉到了吗？这里似乎与众不同啊。”
“是的，陆老，这里的烟火气更足，看看那些卖菜的老人家。”
“还有那边，看见没，年纪轻轻的治安员正在巡逻。”
“是啊，这算不算是世外桃源？”
三个老人有说有笑的朝轩辕的所在地走去，途中还看到一个书店，这让三个老人有些惊讶了，这个时代还有人开书店？
随即好奇的走了进去，一进门，一股古色古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侧的书架上放着很多的书，一个带着老花镜的老头儿正在桌上认真的书写着什么，并没有抬头欢迎几人。
陆天旭老爷子好奇的靠近，看着秦老爷子一笔一划的用钢笔在誊抄一本书。
“老哥哥，您这是干嘛？”
“抄书，把一些损坏的书籍重新誊抄整理。”
“哟，这可费功夫了啊。”
“是啊，但书嘛，记录着历史，记录着知识还有人类的思想，也承载着未来，总要有人做的。”
秦老爷子回答着，但依旧没抬头，手依旧稳稳的一笔一划的写着，丝毫不受外界的干扰，但说话的语气倒是平和了好多，可能因为打招呼的是老人。而陆老爷子和谭老爷子三人也凑了过来，年纪大的人耐心都好，围着看秦老爷子一笔一划的书写着。
那工整的字迹，认真的神态，以及板正的身姿，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正劲，就看着这样的写字仿佛就能静下心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秦老有些累了，终于放下钢笔，摘掉老花镜，揉着自己的眉心。
“所以，几位老哥哥来我这小店有何贵干？”
身为一个有风骨的老知识分子，秦老爷子自然是看出来了眼前三位的不简单，那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势，显然是久居高位的，却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优待，依旧平和待人，对此，三个老人心中也是赞赏连连，多少年了，没见过如此君子之风的老知识分子了。
“我们三个老兄弟想出门转转，有朋友介绍商阳长兴街是个好地方，趁还能动就来看看。”
“感觉如何呢？”
陆老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笑呵呵的说道。
“说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啊。”
“哈哈哈~~是吗？”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秦老爷子，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很是开怀。
“确实，这个时代还有这种地方，不容易，只是不知道老哥哥的朋友是谁。”
“哦，算是忘年交，是个叫做轩辕的小孩儿，老哥哥认识吗？”
“轩辕？”
秦老爷子抬头，微笑着看着三个人，眼睛眯了眯。
“不瞒三位，轩辕小友也是我的书友，这店里大半的书都是他给我找的，是个好孩子啊，为了我这半截入土的老家伙四处奔波出生入死的。”
“是吗？”
秦老爷子站了起来，给三人泡了茶，上了一点点心，孙万老爷子赶紧第一个拿在嘴里吃了吃，尝试了没问题之后才眼神示意两人可以吃，对此，秦老爷子也不在意。
茶水点心下肚，聊了一会儿之后，秦老爷子开始赶人了。
“时间不早，诸位是来找轩辕小友的，我就不挽留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