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秦王府后,李世民并未宽恕陈子光,而是请他同赴皇庭,共议国家事。
自古皇帝李渊下诏赐陈子光以长乐公主之嫁,自此子光于帝王眼前的地位早已不同于一般臣属,犹似翁婿之间的亲近。
目睹爱婿才学超群,李世民满心欣喜,但陈子光近来的举止却令圣颜不悦。
近日陈子光的生活过于安逸,传言他或育儿或制屋,乃至授业于学馆,偶或探寻稀世的琉璃之道。虽未见结果,却已闻璃玻之术。此刻长安内外波涛汹涌,而凡夫俗子难窥其奥妙,庙堂之高者皆感不安。“子光,如今长安城局势动荡,你怎能整日沉迷于这些琐事?”李世民语重心长地说道。
陈子光微微一笑,拱手道:“陛下,微臣只是想借此寻求内心的宁静,并非荒废政事。”
李世民眉头微皱,“朕当然知道你的才华,但是现在国家正值多事之秋,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出谋划策。”
“陛下教训得是,微臣定当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陈子光恭敬地答道。
李世民点了点头,“甚好,朕还有一事需与你商议。近日边疆战事吃紧,突厥屡屡犯边,百姓苦不堪言。你对此有何看法?”
陈子光沉思片刻,“陛下,突厥此举无非是想趁我朝内乱之际捞取好处。我们应当加强边防,同时派使者与突厥谈判,争取和平解决。”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愧是子光,所言甚是。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陈子光领命而下,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办好此事,不负陛下所托。
“朕闻君近日颇显无趣,欲求一展拳脚乎?”皇极殿书斋之中,李世民品茗而语,言语之间,波澜不惊。
“无需皇恩浩荡矣,微臣正值营造宫舍,为明年迎娶王妃而准备。”陈子光从容答曰。
佳期已然定在,陈子光将于中秋佳日纳娶公主。然此婚期是如何选定?是天命所至?还是他人之意?此事让陈子光好奇甚矣,欲会意算日之高人,以解惑心结。
“侯爷身贵,何故连寓身之处尚未筑居?”皇者蹙眉问道。
“皇上误会,虽家无金山,倒也有一些房产。”陈子光谦逊回敬,又道,“但既将迎娶龙女,微臣志在创前所未见的宅院,以迎公主之驾。”
“前所未有的房舍?”李世民听后,颇有杀心,毕竟于全京师以至大唐九洲,有谁能说比陈子光财雄?
然闻之第二句,皇者心头涌上莫名的好奇。“何种宅院,尔等详言之一二?”
闻听此言,陈子光微笑着摇头,含蓄而不言说,“还请皇 上再行数日稍待,三日后院宇便告功成。尔等不妨带着长乐一观究竟,胜吾千言万语。”
陈子光卖乖之举,惹帝君不悦。然对奇宅之秘,李世民愈显好奇矣。
转言间,帝问,“卿近日阅杜如晦病情,何感之有?”
“可曾暗示要加强修炼,以保体健乎?”子光谨慎对答。
帝闻听之,暗中握固,双瞳青烟乍现,怒意若狂。若是绘图一画,其顶将挂上问路标也。
“可知至今不杀子光之谜?”帝王发问,声微颤。
“或因吾可爱之至极?还是爱重我等文才?”子光疑惑道。
帝笑言:“闻听人议子光之厚颜世间罕见,就连忠诚之臣亦逊色矣。
本以为虚言,现在看诚不欺我也。”
子光目中黯然,谁愚人胡说?子光愿能教训其等一顿!
“望陛下不信宵小之言,微臣面嫩羞涩,岂容诋毁!”陈子光不服。
闻言,帝王淡笑曰:“听君此言,可见世人所传不错。”此时李世民悟,“呵呵”两字用以回敬之巧妙也。
子光再语又被制止于帝举手之间。
“罢罢罢,此事暂且按下,朕只询解疾之策?”帝王低声道来。
“回陛下,臣无能为之。”子光摇头示愧。
实话实说,子光并非束手无措,而是计有不能为耳。
治疗杜如晦此症,最快回春、救人一命之方,莫过于以献血矣。然而今朝医学未竟此事。况乎注射工具尚未问世,血型也无法确判。
便是用杜构、杜荷之血也难辨,万一二者血缘不符,杜国公子恐无法自救。
即同胞兄弟,血分或有异,是以此途风险极大,子光怎肯冒此不韪?
如采纳神医孙思邈之术,或许杜如晦尚有望,如借陈子光方略,杜氏性命恐遭不虞。
李世民蹙眉以询,“是否白须道士未曾献良策?”
闻言子光扯唇微笑,略显窘迫。
当初子光自夸一计,今日反成嘲讽,让他稍嫌困厄。
“陛下,请勿轻疾,调理养生可愈症。”陈子光如实述说,“臣得一味复元良方,诚非速愈之策,仍能稍起功效。”他曾尝试而验,确有成效。
帝李世民欣然采纳,待子光书写下补血米饮之方,递上宝卷。最后,陈子光鼓足勇气发问,明年之约,是仙人何时赐?
帝君李世民掷来一语,只道“袁天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