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出发,前往遥远的沙城,因为开的是洋车,只需一两天便可到达。
红红在老夫买的梅园里都准备好酒席了,就等俺回去,俺就和老婆准备婚礼。
洋车依旧绑着大红丝带,他们张家人还备好了嫁妆,在货车上呢。
老夫在出门前写了几百份邀请函,让他们送去沙城所有有名有姓的大人物手中,想必现在已经收到了。
沙城老百姓震惊,那爱招摇撞骗的疯子居然结婚了!还是和一个男人。
店小二:“你们听说没啊,那个经常在闹市给人把脉算命的骗子,要结婚了。”
屠夫:“什么,那骗子不是精神有问题嘛,脑子不太好使,还偷过俺媳妇的肚兜,哪家人愿意把姑娘嫁给他啊。”
梅子墨:偷肚兜是造谣!俺没有!
店小二:“不清楚,听说是个不爱说话的男人,看上了这骗子的绝世容颜,你们都见过他吧,骗子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清水出芙蓉啊,我第一次见他都起生理反应了,还以为他是个长得高的姑娘。”
屠夫点头:“的确,那骗子的容貌很有迷惑性,跟个狐狸精似的,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受他欺骗。俺老婆被他偷肚兜了,还很开心,气死俺了。”
店小二:“他要是个婆娘,我也不嫌弃他是个疯子,能生娃娃就好。和他结婚的男人就离谱,不嫌弃他是个疯子就算了,居然还不嫌弃他是个男人。”
屠夫摆摆手:“哎,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古往今来都有,两广那边契兄弟盛行,我早就见怪不怪了。”
老夫的婚事瞬间传遍大街小巷,引起一阵喧哗。
沙城市长冷笑,把手里的邀请函揉成一团。
“那骗子还真有脸面来邀请我啊,老子着急找不到他人,他自己冒出来了。骗老子五千大洋,还迷惑了老子的夫人和女儿,他当真该死!”
沙城守卫将军也很感兴趣:“是张岂山那里的骗子吗,那可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他邀请我,我定是要去的。”
沙城第一富商收拾好衣物,准备出发:“听说骗子给好多大人物发婚礼邀请函了,那些人绝对会去讨债,婚礼现场定是宾客如云、高朋满座,可是少有的交际名利场,我不会错过。”
暂留在沙城的满清贵族,也准备去凑这个热闹。
听闻老夫婚礼,伤心欲绝的只有曾经暗恋俺的隔壁大妈。
她在夕阳下奔跑,感叹着自己即将逝去的青春。
与此同时,这个消息传到了佛爷府,张岂山看着自己手上的邀请函,眉头紧锁。
张驲山站着报道:“梅子墨和族长的婚事,已经传遍沙城大街小巷,他给沙城所有的社会名流,送去了邀请函。”
张岂山吸口大烟:“道上呢,情况怎么样?”
张驲山:“自然也都知道了。”
张岂山眉头皱得更紧了。
社会名流和普通老百姓是不知道张起灵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张家人这样长生不老怪物的存在。
但在倒斗界,少许人和张家有过接触,多多少少知晓部分张家的秘密。
张岂山很担心一些事情,万一某些重要的信息,借助婚礼的媒介传递出去,那将不堪设想。
他厉声道:“本家人究竟在干什么,居然同意这桩破天荒的婚事!”
张驲山:“我已经用鸽子联系上本家人了,他们让我们配合梅子墨的婚事,同时婚礼现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需要我们保持秩序,提防一些关于张家长生不老流言的传出。”
张岂山抓住重点:“哦?”
张驲山:“族里的十八位长老通过家族祭祀,预言到婚礼会传出张家的秘密。长老们很重视,希望借此婚礼,将谣言扼杀在摇篮里,同时找出知晓张家秘密的土夫子们,一网打尽。”
张岂山:“他们要杀掉知晓终极的土夫子们?”
张驲山:“嗯。”
张岂山:“婚礼的确是个好时机,只不过要秘密处理掉,别搅乱了子墨和族长的好事。”
“是。”
梨园里,二月红处理完事情,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脚步声传来,他睁眼,看到的是陈皮。
二月红脸色不愉:“是你?”
陈皮阿四:“师父似乎很不愿意见我。”
二月红轻抿口茶,也不看他:“你现在是九门四爷了,不再是我的徒弟,今后不要在叫我师父,你在外面做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不想与你有什么关系,以后别来找我。”
九门里有九个家族,上三门为贵,平三门为贼,下三门为商。陈皮杀掉了九门四爷,在佛爷的允许下取而代之,独立门户。
现在也是手底下有伙计的陈四爷了。
陈皮道:“徒弟做的事情也是师父教的,师父两三句话,难道就想和我撇了关系?”
二月红闭眼继续养神:“倒斗的本事你学了个完全,如今我已经没有能教你的了,你在我身上也没有可图的东西,你走吧。”
陈皮阿四笑了笑:“师父这里自然还是有徒弟想要的东西。”
二月红总算抬头看他,眼里灰暗不清。
陈皮阿四:“听说梅子墨要成亲了?”
二月红皱起眉头。
“梅子墨徒儿在一年前见过他,是个温柔幽默的美男子,徒儿从市井里得到他成亲的消息,徒儿正艳羡那个能嫁给他的女子,究竟是怎样一个绝世倾城的女子能配得上他。”
“得到的消息居然是个男人,那个男人还是张家的起灵,我应该见过他,一年前早饭时那个冷面男人,同梅子墨一同出现的。”
“本来听见他成亲的消息,徒儿震惊得目瞪口呆,得知和他成亲的是个男人,更是久久缓不过神来,又听说那个男人是张起灵,我还见过。”
“师父,徒儿的内心有震惊、艳羡还有失落,一系列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师父你能理解徒儿的心吗?”
场面安静了片刻,二月红垂下眼眸,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缓缓喝下。
窗外的梅子又熟了,青绿色的梅子酸酸的,咬一口能酸得舌头发麻。
二月红读懂了陈皮的话中话,抬眸看他。
“陈皮,师父看在以往的师徒情义,好生提醒你,不要做无用的事,梅子墨不是你能肖想的。”
陈皮不言,毫不掩饰地和二月红对视。
二月红吼道:“来人,把他赶出去!”
陈皮摆摆手,不在意道:“不用麻烦你了师父,徒儿自己走出去。”
堂屋里气氛降到冰点,陈皮转身就走。
二月红叫住他:“陈皮,为师提醒你,不属于你的东西始终不属于你,丫头是,梅子墨也是,管好自己,别做无意义的事情,小心引火上身,自焚身亡。”
关于陈皮阿四暗恋过自己师娘的事情,二月红看破不说破,丫头只当他是自己的孩子,很关爱他,两人不会有未来,丫头只爱二月红。
所以二月红根本不把陈皮的喜欢当回事。
如今关于梅子墨的婚事,陈皮显然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还暗示自己接下来会有动作,二月红尽最后的师徒情义,警告他不要做蠢事。
但愿他能听进去。
陈皮阿四背对着他,轻笑道:“若不引火上身,怎能体会到浴火重生的滋味?”
二月红脸色难看到极点。
陈皮阿四嘴角扬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梨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