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老夫的手臂被齐黑瞎弄骨折后,老夫就很少出梨园了,因为受伤俺得好生休养。
这些日子红红和丫头时常会来看我,带些好吃的东西,丫头温柔细腻,经常会来照顾俺,给俺洗脸梳头。
张岂山不知道老夫受伤的消息,自己的车坏了,居然还派人来请俺过去给他修车!
老夫叫传话的人告诉张岂山,俺手臂都骨折了,给他修个锤子的车。
张岂山和张驲山过来看老夫是不是在装病,看到老夫躺在床上弱柳扶风,风吹就倒的样子不像是在装病。
张岂山摸摸老夫的石膏,询问道:“子墨,怎么受伤的?”
老夫拿出几张抓拍的相片,给他看:“请看照片!”
当时俺和齐黑瞎打斗的时候相机是开着的,老师傅按了好几下快门,把全部过程抓拍下来。
张驲山无语凝噎:“你是小孩吗?和别人打成这样。”
小时候在张家本家,张驲山也时常和本家的那群小孩打架,张家的小孩身体素质极强,且经历系统性的针对训练,个个都厉害。
张驲山没从本家小孩的手上讨到好处,被打得骨折是常事,回去把骨头接好,第二天照常经历惨无人道的魔鬼训练。
长大了没再和人起争执打架,都是成年人,成年人的世界复杂,是不会直接起冲突的,别人会在背地里给你使绊子,这种更为恶意可怕,最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实话张驲山还挺羡慕梅子墨能保持年幼的心智,做出幼稚又可笑的行为。
张驲山拍拍老夫的肩膀:“你好好养伤,我和佛爷就先回去了。”
老夫巴不得他们早点走:“快走吧,俺还要和老婆敦伦呢。”
两人眉头抽搐,额边流出冷汗,此刻他们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敦伦,古代即为男女之事。
张岂山和张驲山当然知晓这两字的含义,面对老夫突然开腔,两人愣住,毫无应对办法。
最后张岂山慎重道:“子墨,谨言慎行。”
说完他转身就走,那身军装显得他高大威猛,非同凡人。
张驲山责怪地瞪俺一眼,迈腿就走。
这几日来探病的还有吴老狗和解九爷,他们俩各自抱着自己的孩子来了。
吴老狗抱的是三宝吴三省,老夫还以为是二宝呢,没想到他居然连三宝都生了,呵这么快的吗,也不疼疼老婆让老婆歇息几年。
老夫还放出豪言壮语:“男子汉大丈夫孩子得自己生,怎么能让老婆遭这罪呢,你说是不是九爷?”
解九爷抱着解连环,露出一个难为的笑。
解九爷讪笑道:“道长,男人是不能生孩子的啊。”
吴老狗翻个白眼:“老九,这疯子精神不太正常你也不是不清楚,何必对他讲道理是不是?”
老夫还想骂回去几句,怀里的娃娃挣脱出去,爬到老夫的胸口上,流口水笑嘻嘻看着俺。
还抓着俺的头发,念:“美人美人!”
吴老狗抱回三宝,回老夫一个嫌弃的眼神:“骗子我和老九回去了,你好生待着养伤,成熟一点,都是同岁数的人,你怎么跟个孩童似的,还和人打架,搞笑得很。”
老夫撇头,哼唧一声以表生气。
解九爷也抱着解连环要走了:“道长,好好照顾自己。”
养伤的日子还算平和,俺过着老婆照顾的巴适日子,偶尔齐黑瞎过来耍,咱们三人经常喝酒打牌。
每天早上俺都会看见他们俩在院子里切磋,两人的身手极好,动作快得都看得见残影,拳脚呼应到地上,凑近看,居然砸出大坑来。
还有内院的树,被他俩不经意的拳脚打到,几日后树断裂倒下。
原本院子里杂草丛生,绿油油一片,树木繁荣。自从他俩切磋后,后院渐渐的,就秃了。
好家伙他俩连兵器都没有用啊,怎么就把老夫原本植被茂盛的院子搞成了戈壁沙漠呢。
老夫在想这个问题,没注意到齐黑瞎在喊俺。
“疯子过来。”
老夫回过神来,发现他在叫俺,他们两人停下切磋的动作,一齐转身看着俺。
“怎么了这是?”
老夫过去,走到他们的中间。
齐黑瞎过来敲敲老夫的石膏,然后把石膏都拆下来。
“都两个月了,好了吧。”
是应该恢复差不多了,换药的时候感觉得到一点也不疼,破碎的骨头已经长好,石膏没必要继续用。
齐黑瞎先是望了张起灵一眼,从对方的眼里传递信息,似乎在确认一件事情。张起灵点头示意,齐黑瞎回头笑着看俺。
“怎么了?”
老夫还没说完,齐黑瞎一个动作把俺拉过去,他把老夫反过去,用脚踢俺的小腿,老夫猝不及防半跪到地上,他又把俺的手反折在后背上。
这样老夫就完全被他掌控了。
“草你爹的,干嘛呢!”老夫破口大骂,那双眼睛含着少许的恨意。
他半屈下身,对着俺的耳朵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黑爷我和哑巴的徒弟,日后的每天我和哑巴对你进行魔鬼训练,美人你好生受着吧,黑爷我可能会怜香惜玉,对你轻点,但哑巴不会,是吧哑巴。”
老夫回头与张起灵对视,他的眼睛依旧淡漠,看不到任何情绪,猜不透他的想法。
俺面对这张白净缄默的脸,尝试着求饶:“老婆,他说的是假的是不是?”
他的眉毛微微蹙起,而后和齐黑瞎交换一个眼神,两人默契地点头。
接下来就是老夫的噩梦了。
后面的每一天日子,俺几乎都在两人的混合双打下存活,他们俩真的是在用心教我,毫不带犹豫的,拳头和脚一个接着一个招呼过来。
好几次俺躲闪不及,被打得鼻青脸肿,齐黑瞎打完还冲着俺吹口哨,吹完还数落俺,弱鸡鸡的,好不禁打。
气得老夫直接冲他大骂,打不过俺骂得过,不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老夫就改姓姓齐。
齐黑瞎摸摸俺炸毛的头发,欣慰道:“你终于承认我是你爸爸了?”
“滚啊!”
然后又是混合双打。
晚上老婆给我上完药,躺下扯开被子就睡觉。
老夫爬过去从后面抱着他。
“老婆你好狠的心啊。”
说实话齐黑瞎打俺,没老婆打得凶,他那人喜欢捉弄老夫,比如把俺按在地上,脚踩老夫的背,让老夫起不来。或者是喜欢用下三滥的路子,老是往老夫命根子那里踢,不讲武德!可耻可恨!
他是捉弄大于干架,下手挺轻的,疼痛感不强烈。张起灵是直接开干,实打实的拳头招呼过来,用力砸在我的身体上,真的很疼很痛。
张起灵很用心的在教,每个拳头的落力点,往哪个方向来,该怎么应对,他都会教。毫不含糊,老夫经常被折磨得想立马跪下求饶,大喊老婆大人饶命,放为夫一马吧,打死俺了你就没老公了啊,你就成寡妇了啊!
齐黑瞎和张起灵两人在近战中强悍得简直出乎正常人的范围了,正常人压根禁不住他们这么折腾。
“老婆,俺好痛,好痛好痛的,你疼疼俺。”
老夫抱住老婆的后背,将头埋进他的颈窝,深深吸他身上的雪香。
张起灵睡下,眼睛都没睁开:“我已经收力,是你太弱了。”
呃,他的一句话立马让老夫无地自容。俺以前本来就是个江湖神棍,每天骗吃骗喝,也不参与打打杀杀的事情,过着恬淡又平静的生活。
生活也很舒适,这里又不是强者当道的武侠世界,也不是奉行优胜劣汰弱肉强食的社会达尔文主义,我要那么强的身手干嘛,方便被揭穿骗术后,逃都不用逃,直接挺起胸膛,说,老子那么厉害,你们又打不过。
后面直接官府过来把老子抓进去吃牢饭了。
现实世界,人们追求的不是有多强的身手,而是更多的社会资源,比如钱财。老夫深知此理,挣得很多很多的钱财。
张起灵深深道:“你靠近我,会很危险,你要学会自保。”
“很危险,为什么?”
老夫凑到他耳朵边问他,他也不回答,俺不再多问。
怎么说老婆教俺功夫是为了保护我?他是害怕因为他,我受到牵连?
他是张家的起灵,身负能长生不老的麒麟血,长生不老,这是古往今来帝王毕生所愿。拥有这样超自然的能力,必然会遭到其他人的窥视,被抓起来作为实验体进行研究,被采血研究。
突然能理解为什么张家人会那么变态地训练他们家的小孩了。
也能理解老婆训练俺的良苦用心。
他和俺的关系过于亲密,他不想俺因为他受到牵连。
他不想害死我。
“老婆,你是在担心俺对不对?”
张起灵一如既往的沉默。
“老婆,你还说不喜欢俺,你就是喜欢俺嘛,喜欢得不得了!”
张起灵:......
“那么担心俺的吗,你还装作冷淡不在乎俺的样子,好他妈的可爱,爱死你了老婆,你这样是要被为夫亲死的啊。”
老夫说做就做,略微起身,在他额头、睫毛还有鼻尖上狂亲几口。嘴唇在被子下面盖着的,俺亲不到。
张起灵深深叹气,像是很无语的样子,把被子提上去,盖住自己全脸。
老夫越看他越觉得可爱,把他用被子包成个墨西哥鸡肉卷,然后抱他,再用脚给夹住。
“老婆你这样可爱是要被为夫亲死的哦,嘻嘻嘻嘻嘻。”
老夫开心地冒出粉红泡泡,伴随着深夜里的几声虫鸣,陷入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