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黎拍着她的后背,“你受委屈了。”
张韵周身黑气收了,却一把推开了孟安黎。
她拍着衣裳的褶皱,杏眼瞪圆,“大胆!竟敢占本王的便宜!”
孟安黎疑惑,“本王?”
张韵抿了下唇,又理直气壮道,“八百里黄泉路都归我管,我自称本王有问题?”
“没问题,你想如何便如何。”孟安黎含笑看着她。
张韵被她这态度搞的羞恼。
“孟安黎!”
她跺着脚,“你这个态度,我还如何跟你打?”
孟安黎摇头,“不打了,打架没有踢毽子好玩。”
张韵微怔,警惕问,“你为何要踢毽子?”
“刚好我会,又刚好我有。”
孟安黎看向有些懵的陆瑶,“我记得阿瑶也会的踢毽子?”
陆瑶立即配合现身,“会的呀。”
张韵眼中划过诧异。
这个姑娘一直在?她都没有察觉到。
这个孟安黎......
能在她幻境中恢复自己的意识,身边还不知有多少看不到的力量。
她是有些本事的。
孟安黎忽略她眼中的诧异,从小布袋里掏出个毽子,“玩吗?”
张韵嗤笑,“果然是小姑娘,玩的东西真幼稚。”
孟安黎也不恼,“只是单纯的踢毽子是幼稚的,我们不妨拿踢毽子来打个赌,我们不用法力踢,若是你赢了,我们就在这陪你。
若是你输了,放我们过黄泉路。”
“我不可能会输的。”张韵昂着头。
孟安黎明白她这是同意了。
她轻笑,“那好啊,试试吧,反正我输了也不亏。”
张韵明白她的意思,面色微红,“谁要你陪?”
孟安黎只笑看她,不再多说。
张韵错开她的眼,“那就踢吧。”
三个女孩子,就像三个普通的小姑娘一样踢毽子。
祝容尧疑惑的问,“这是什么情况?”
广淩也是一脸懵,“我更不理解,安黎只是站了一会儿,眼看着要跟张韵打起来了,怎么就突然上去抱住她了?”
祝容尧分析,“这是安黎的战术,你看,她抱住了张韵,张韵是不是就不跟她打了?”
“一个女鬼,而且是那么厉害的女鬼,被抱抱就可以了?”
祝容尧说:“她们两个还说了什么,可惜离她们太远了,没听清。”
广淩摆手,“不管了,总之,无脑跟着安黎就行了。”
在他们二人的疑惑声中,孟安黎她们三个踢毽子,也逐渐激烈。
毽子被踢的老高,落下时,三个人同时去抢接。
安黎腿更长些,接住了毽子。
毽子落在她朝上的脚心,孟安黎有些小得意的看向张韵。
张韵笑骂,“你是不是又偷偷练习了?”
孟安黎轻笑,“要陪你玩啊。”
张韵顿住,恍然意识到什么,脸色突变的后退两步。
“孟安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究竟是何时恢复自己的意识的?”
孟安黎摊手,“显然,我一直都有自己的意识。”
张韵思索着方才幻境中,安黎的所作所为。
“所以,是你自发的为我鸣不平,自发的想要救我?”
孟安黎点头。
张韵讥讽,“孟安黎,你还真是善良啊,我们是敌人,我把你拉入幻境,是想弄死你。”
孟安黎笑看她,“但幻境里,我们是朋友,你也并未做坏事。”
更是让我想到了,前世被父兄虐待致死的心境。
张韵蹙眉,“那你搞这一出,又是何意?攻心?”
孟安黎走向她,“我是想着,你如今掌管八百里黄泉路,已经是王,你手下有大批小鬼等候差遣,又能自己制作幻境,何必将自己困在死前?明明你也可以过得开心。”
“你懂什么?”张韵突然激动,声嘶力竭,“你真冷血,明明已经看到我是怎么回事,还劝我放下。”
孟安黎上前拉住她的手,“我是劝你放过你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而后找害的人报仇。”
“放过自己......”张韵摇头,“你根本就不懂!”
孟安黎苦笑。
她怎么不懂?
前世她死的更惨。
可冤有头债有主,不能拿无辜的人报复。
孟安黎还要再劝。
张韵抬手,“你不许再说了,要走就走!”
孟安黎将毽子送给她,“那我走了,等我找到我的好友,再回来跟你玩。”
张韵冷哼,“我才不要跟你玩。”
孟安黎笑笑,挽着陆瑶的手,喊着祝容尧和广淩一起往外走。
张韵眼神逐渐黯淡。
孟安黎走到门口时,却突然回头。
张韵眼神亮了下,又装作不在意的撇开头。
孟安黎问,“你报复李家了么?”
张韵瑟缩了下。
孟安黎明白,鬼对害自己死的人,总会不自觉的害怕。
她说:“若我是你,害我的人,一个也别想好过。”
“你不是我,”张韵摇头,“你不理解。”
“她确实不能理解,”陆瑶接话,“因为安黎,将害她的孟家搅得天翻地覆,她那二哥,此时还在你们这十八层地狱压着。”
祝容尧也说:“鬼姐姐,我与你那是无冤无仇的啊。”
张韵原本惨白的脸逐渐涨的通红。
她威胁着,“还想不想走了?”
孟安黎道,“这就走。”
他们出了大门口,就又到了黄泉路。
陆瑶戴上珠子。
有一阵风吹过,轻轻推着安黎往前走。
安黎他们有风相助,很快飘过黄泉路。
孟安黎回头看那漫天黄沙,其实还想问问。
你只杀好看的男子,是不是想着,有朝一日,能杀到李公子,以解你心头之恨?
“真险啊,方才我都要吓死了,你说张韵抢亲就抢了,怎么还要用那样的......”
“走吧”孟安黎打断祝容尧的话。
要不怎么说,她将自己困住了呢?
过了黄泉路,便是一条河。
这河水漆黑,一望无际。
祝容尧咂舌,“这叫河?说是海也不为过吧?”
孟安黎点头,“确实跟北海有些相似。”
“姑娘这就说对喽,这条河水啊,就是从北海流出来的。”
孟安黎抬头看,一个白发白须的艄公,站立船头,朝他们驶来。
说是艄公,可他手里没船桨,一叶扁舟随波逐流,飘飘荡荡。
却也很快到了他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