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乌山上,枯树长出嫩芽。
小妖们或打坐或对练,一派生机勃勃。
孟安黎几人,学着源拓给的口诀,按自己的想法,用法术建造房子。
历经三日,一座漂亮的仙居建造而成。
这仙居占据整个主峰,里面雕梁画栋,九曲回廊,还有繁花似锦,假山亭台,流水潺潺。
几种不同风格的小院镶嵌在大院里,又奇妙的融合在一起。
孟安黎满是欣喜,“你们自己建造的小院就是自己的了。”
“我有第二个家啦~”陆瑶开心道,“建造院子也是一种修行,我感觉我的法力精进了不少,要突破了。”
“可别在这突破,”广淩喜爱的看着他自己的院子,“别把我们的家给毁了。”
“放心,我也舍不得呢。”
孟安黎也是几乎压不住法力了。
她叹气,孟修尘这个不中用的,怎么还没开始行动?
莫子谦看着自己的院子久久没回神。
孟安黎敏锐的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怎么了?”
莫子谦垂眸,遮住眼底的暗色
“我能将我娘亲接过来吗?”
孟安黎毫不犹豫,“自然可以,这是我们共同的家,你娘亲也是我们的亲人呀,”
陆瑶开心道,“你说过你娘亲做饭很好吃,去接回来,这样我们回来也能有饭吃了呀。”
“确实做的很好吃,”广淩揽着他的肩膀,“我们此时就去把大娘接过来,晚上就有好菜饭了。”
莫子谦又笑起来,跟之前的笑都不一样。
没有刻意弯着的眯眯眼,给人精明算计的感觉。
此时他的笑,是爽朗开怀的。
他们一起飞往山下。
莫子谦的家也在人间,在距离京城的千里之遥的浙省会稽郡。
他们在一处山脚停下,面前有个茅草屋,篱笆里有鸡有狗,还有碧绿的菜畦。
莫子谦有些不好意思,“我家有些破。”
孟安黎轻笑,“绿野萍踪,挺好的。”
正说着,里面突然传来一声爆喝,“都给老娘滚!”
“老娘在莫家时还没你这个龟孙,此时竟想骑到我头上拉屎?”
“别忘了莫家是靠谁发家的!”
“又来了,”莫子谦瞬间飞回屋内。
孟安黎几人紧随其后。
却见莫子谦又倒飞回来,喊着,“闪开!”
孟安黎赶忙拉着几人躲闪。
几个华服少年狼狈跑出来,头上身上都沾着菜叶泔水,看起来狼狈至极。
一看起来二八年华的姑娘,头戴头巾,身穿粗布麻衣,腰系围裙,左手拎桶,右手掐腰指着那群人骂。
“我儿子厉害那是给莫家人挣脸,你们非但不感激,还要算计他?”
“明明是莫宏炀和莫承泽的问题,我儿子怎么就不能指出了?”
“他就是优秀,就是厉害!”
“滚滚滚!你们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别逼我动手。”
“你......”为首的少年指着她,“你不知廉耻,跟妖怪苟合生下孽种,就该......啊啊啊啊!”
孟安黎五人同时动了。
可孟安黎速度更快。
她一把揪住他的手指头,猛地一推,他的骨节从手指断到肩膀。
“啊啊啊!”
少年痛呼弯腰。
朝他胸口和下巴连踹两脚。
他在空中划了个弧度,飞到篱笆外。
其他人都惊恐的看着孟安黎,哆哆嗦嗦的后退。
有一个咽着口水还不忘威胁她。
“你完了,你竟敢打我们二少爷,你和莫盼昭莫子谦都完了。”
孟安黎冷笑,“跟他们没关系,我孟安黎一人做事一人当,让你们狗屁三少爷来找我。”
“孟安黎!”
几个少年脸色巨变,“你竟然孟安黎?”
孟安黎双手环胸,“是我。”
“得罪了得罪了。”
几个少年拔起腿就跑。
“你们回来了?”莫盼昭丢掉泔水桶,欣喜的走下来。
莫子谦走上前,“娘亲,你没事......”
“挡路了,边儿去,”
莫盼昭将他扒开,左手挽着安黎,右手挽着陆瑶,笑意盈盈。
“安黎?阿瑶?子谦新交了两个好友,我一直想见见,如今总算是见着了。”
孟安黎看她弯弯的狐狸眸,明白这莫子谦是随了谁。
她笑着,“我们也一直想来,可总是有事。”
“修炼忙,我理解的,快进屋里坐。”
她拉着孟安黎和陆瑶转身,看到了一身粉衣的祝容尧。
“是容尧?来来来一起进屋。”
祝容尧十分有礼的颔首,“打扰姨姨了。”
“太客气了。”莫盼昭满眼喜爱。
广淩追上,“大娘,你不能因为我常来,就忽略我吧。”
“嗨呀,”莫盼昭笑着,“见到这三个粉雕玉琢的人儿,确实无暇看你了,你自便吧。”
广淩嚷嚷着不公平。
“我这个亲儿子都被扒到一边了,你就知足吧,过来摘瓜果。”
莫子谦拉着他,去菜园里摘瓜,又打了井水洗洗,切好,给他们端去。
莫盼昭正热情的跟他们说着话,将瓜果递给他们。
孟安黎接过,拿起一个吃,“沁凉甘甜,好吃。”
“那多吃点,地里还有,”
莫盼昭站起来,“赶路回来都没吃饭吧?我去做饭。”
“娘,”莫子谦摁下她,“我们去崇乌山做,以后你就住那边吧。”
莫盼昭脸上的笑容收了,“我就住这。”
莫子谦叹气,也不避讳几人在这,直接道,“你别等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他说过会回来的!”
莫盼昭表情很是坚定,“他只是被什么事情绊住脚了。”
莫子谦动怒,“什么事情能绊他一百年?”
莫盼昭嘴巴蠕动,没能发出声音。
方才泼辣的人,此时有些失落。
格外惹人心疼。
莫子谦又放柔了声音劝她,“娘,我们该开始新的生活了,崇乌山是我们共同的家,那个院子我按照你经常看的图纸做的,你一定会喜欢。”
莫盼昭迟疑“可我走了,他就找不到我了。”
莫子谦忍耐的闭了闭眼。
孟安黎结合那几个人的话,明白莫大娘在等待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是个修行者,是莫子谦的爹。
莫子谦是跟随娘亲的姓氏。
莫大娘爽朗泼辣,却也如此痴情,一日日的等待百年。
孟安黎也想劝,走了百年的男人,或许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可是百年对于修行者来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就像她师父所说,也许进到一个小世界中,时辰不一样,世间过了百年,那里也许才过了百天。
想到这些,孟安黎无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