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眼神凌厉,“孟安黎,你可知敲登闻鼓,若是说不出冤屈案情,拿不出证据,是要受严惩的。”
孟明德心里生出希望。
他喊着,“孟安黎!你是云旌的徒弟,还会有何冤屈?”
孟修尘在下面附和,“孟安黎,你前几日大闹蟠桃宴,此时又敲登闻鼓,敲登闻鼓要受三十雷鞭,你身上无一丝伤痕,你将天法置于何地?”
安黎勾唇,这个孟修尘,倒是学聪明了。
莫宏炀看这架势,也心生一计。
他悲怆诉苦。
“陛下,安黎仙子仗着是荡魔大帝的爱徒,随意闯入灾民地,将抗灾搅的一团糟。
她将流民放入城中,她杀害官兵,让流民分食官兵,致使城中大乱。
她殴打分粥的婆子,那婆子周身多处骨折。
她还动辄殴打我,我是陛下您亲封的抗灾城主呀,她打我,也是在驳您的脸面。
只是因为我反抗她,她便将我拉到这里,她要敲登闻鼓,那三十鞭子却让我来受。”
莫宏炀说着,就放声痛哭起来。
众仙看看那趴在地上的莫宏炀,又看看站的笔直的孟安黎。
都小声议论纷纷。
“确实太过分了吧?”
“别说话,小心荡魔大帝突然出现。”
“就算是荡魔大帝的徒弟,也不能在抗灾的时候胡闹啊。”
“这真是仗权欺人了。”
“之前她那样对待父兄,我说她不孝,你们还反驳我,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孟安黎也是有问题。”
孟明德脸色稍霁,又故作痛心疾首。
“安黎,你之前挺听话的,可如今.......”
他叹了口气,“我也无权管你。”
天帝也柔和下来,“安黎,念在你是荡魔大帝的徒弟份上,你给莫宏炀道歉,这件事我可以不予追究。”
他说的大方,可众仙对孟安黎就更不满了。
做了荡魔大帝的徒弟,就能为所欲为么?
太子率先忍不住跳出来,“父皇,你还要护她到何种地步?她都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了,你为何还要饶了她?”
“韶光,”天帝呵斥他,“她母亲是温娘娘,师父是荡魔大帝,又是你未来妻子,任性些又何妨?”
太子不敢反驳天帝,就说安黎,“速速下来道歉!真是丢人现眼。”
孟安黎冷笑,“是否也让我辩驳一句呢?”
天帝隐含威胁道,“安黎,你就不必再说了,只要道歉,这件事就算了。”
孟安黎问,“陛下,你只听他的一面之词,甚至他不用拿证据,你就又定了我的罪吗?”
“陛下!”莫宏炀艰难跪下高呼,双手捏诀,“我愿意用性命起誓,若我说的有一句话谎话,天打五雷轰。”
这样起誓,若说了谎话,真会应验。
等了一会儿,天空没有雷鸣。
在仙群里的茵怜急了,“这样对安黎姐姐很不利。”
广淩轻笑安抚她,“妹妹别急,他们发誓都用出来了,没招了,安黎还没出招呢。”
“可他们.....”茵怜听着周遭的议论纷纷。
“竟是真的,她凭什么啊?她地位高,就能为所欲为?”
“嘘~不想要命了?”
“我们总该有些血性的,她在蟠桃宴闹也就罢了,还去灾民那里闹。”
“难不成凡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
“咚~”
孟安黎又轻飘飘的敲了下登闻鼓,声音响彻天界,震的所有仙家都闭了嘴。
孟安黎用千里传音,“他的说没有谎话,但极有技巧,诸位是否也听听我的?”
她不等他们再说话,快速道。
“众仙容禀。
我敲鼓,是替灾民状告莫家莫宏炀贪赃枉法,贪灾民救济粮,视灾民如草芥。
状告孟明德和莫家勾结,拿灾民做测验,炼助人怀孕的丹药。”
众仙哗然,实在是这话过于骇人听闻。
“安黎仙子,”莫宏炀痛心疾首,“你为何要污蔑我?”
孟修尘大喊,“无稽之谈,你敢发誓么?”
“我不发誓,因为我......”孟安黎拿出颗珠子。
“证、据、确、凿!”
狴犴极快应答,“有何证据?”
孟安黎抬手结印,注入法力于珠子,虚空中出现玄光镜。
里面的场景,是灾民们竭力往城楼上爬,被官兵们玩笑刺死。
是打粥的婆婆,在欺辱骨瘦如柴、垂垂老矣的灾民。
是莫宏炀坐在珠宝箱里,笑说又赚了一笔的话。
是莫宏炀在牲畜苑里拉着怀孕女子,说丧心病狂的话。
是莫宏炀逼那些女子吃丹药。
莫宏炀像是被抽去了筋骨,软软趴在地上。
如坠冰窖。
孟安黎太可怕了,她看到了这么多,却不显山不露水,在他身边装无知的仙二代。
竟然还有这样的宝贝,能在众人面前呈现出来。
方才说安黎的众仙,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都闭了嘴,
陆瑶骂着,“这也太贪了!”
广淩道,“完全不给百姓留活路啊。”
祝容尧桃花眸里满是怒气,“她们本就吃不饱,还要被这样对待,也太过分了。”
茵怜也接话,“这让凡人怎么看待我们仙家?”
莫子谦痛心疾首,厉声质问,“这还是仙么?跟妖魔有什么分别?”
众仙家顺着这话,将羞恼一股脑的指向莫宏炀。
都是这个该死的莫宏炀愚弄他们。
他们声讨莫宏炀。
天帝面色沉重,不辨喜怒。
孟安黎提醒,“这其中的罪魁祸首,是孟明德。”
孟明德着急喊,“一派胡言!那都是莫宏炀自己的做法,跟我有何关系?”
孟安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她拿出那张檄文,“这是孟明德给莫宏炀的檄文,上面说:孟安黎到了,让他停止任务,并且想办法杀了孟安黎。”
孟明德平地踉跄了下。
莫宏炀这个没用的,怎么连檄文都让孟安黎拿到了?
天帝侧眸睥他。
孟明德连连摆手,“陛下,这.....我,是污蔑!对!是孟安黎污蔑我!”
“是不是污蔑,让老夫来看看。”
狴犴快速接过那纸,“字迹是你的。”
他又闻了闻,“笔墨是你家的味道,檄文上还有你的法力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