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听完太子汇报,“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想要什么赏赐?”
太子摇头,“都是儿臣应该做的,儿臣不想要赏赐。”
天帝又看向孟良邈,“你呢?”
孟良邈赶忙恭敬说:“辅佐太子是我分内之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天帝眉眼舒展,正要说话。
吃完糕点,又喝完一杯酒的云旌轻笑,“果然传言不可信。”
“哦?”天帝转向他,“是何传言?”
云旌瞥了孟良邈一眼。
孟良邈正好看过来,对上他的眼神,心口重重一跳,莫名有很强烈的不好预感。
云旌勾勾唇,姿态闲适的后仰。
“我这一路上,听了不少孟家大公子打他妹妹的事情,说当着众弟子的面,就把她妹妹打的吐血昏厥。”
源拓心想,那几个人好像没说吐血吧?
“还有这等事?”
这话是太子问的,看孟良邈的眼神有些不悦。
“何止呢?”云旌淡淡补充,“还有他贿赂段牧,想要把已经涮掉的孟诗绾塞进玄天学院,却被院长双双开除。”
孟良邈急了,呵斥云旌,“天帝面前岂允许你胡言乱语。”
“啪!啪!”
“轰!”
疾风掠过,源拓对准孟良邈的脸左右开弓,又一脚踹中他胸口,将他踹到瑶池护栏上。
他横眉冷目,“胆敢对荡魔大帝不敬,找死么?”
“荡......”
孟良邈脸颊火辣辣的疼,怒气刚升起,又立即消了,惶恐跪下。
“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哦~”云旌拖长音调,“在天帝面前尚且如此嚣张,看来传言也有几分真,方才你的恭顺都是装的么?”
“不是的.....”
“孟良邈!”太子低声呵斥他,“闭嘴!”
随后他朝天帝跪下,“父皇,他护妹心切,又有眼不识泰山犯下大错,但念他这些年跟在儿臣身边兢兢业业,便饶他这一次吧。”
云旌冷笑,“好一个护妹心切啊,护的是至亲妹妹?打的是路边捡来的?如此拎不清,还会贿赂,暴躁易怒,适合做太子伴读?”
太子激动看向云旌。
荡魔大帝在关心他。
他赶忙跟孟良邈撇清关系,蹙眉看他。
“你如今怎会成为这样的人?你方才还跟我说都是孟安黎和陆家的栽赃陷害,怎么竟是真的?”
天帝也彻底明白了,这位是护着孟安黎呢。
他叹气,“孟良邈,你真是拎不清啊。”
不等孟良邈再解释,天帝直接吩咐。
“灵官,拟旨,孟良邈品行不端,革去太子伴读、司禄府执事,去御膳房烧火一记,以观后效。”
云旌微微蹙眉,才十二年,罚的太轻了。
是他的态度还未表明清楚么?
天帝看他的神情,知道他不满意。
于是就说:“若不是看安黎善良宽厚,想着罚重了她心疼,可不单单是这点惩罚。”
云旌暗骂老狐狸,惯会中庸之道。
他看那小孩是恨透了她这一家子,断不会心疼。
但既然天帝已经说了,云旌就不会驳他的面子。
天帝看他神情果然松动,想弄清楚他对孟安黎是何种袒护。
于是他问太子,“前几日,孟明德说安黎的内丹被毁,自觉配不上你,自请退婚,朕没同意,你觉得呢?”
云旌端起一杯酒,神色淡淡,长睫垂下,遮住眼底神色,让人不能窥探分毫。
太子毫不犹豫道,“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儿臣不会因为这小小的一件事便放弃安黎。”
天帝看不出云旌的态度,但至少是没有反对的意思。
心里的石头落地。
他夸赞太子,“这才是仁义之君应有的品德。”
太子朝云旌行大礼,“听闻北冥有还丹草,可生出内丹,韶光能否为我那未婚妻求取一颗?”
云旌唇角冷意森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任由那玉露滑过喉咙,才讥诮看向太子。
“不可。”
“是,”太子不敢纠缠,“那我便再想别的办法。”
天帝暗自摇头,这蠢儿子,不知说多错多的道理么?
他挥手让他们下去,打算跟云旌闲聊。
云旌起身,“老哥,我不胜酒力,暂且离开,改日再聚。”
天帝挽留,“不住在天宫么?”
云旌目光扫过那歌舞升平,笙歌管弦。
“我喜静。”
天帝被噎住,等他走后,撇撇嘴小声说:“脾气又臭又硬,还不解风情,我方才怎会有那样的想法?”
出了南天门,源拓气呼呼的说:“孟良邈脑子好像被驴踢了,方才我给天帝留几分面子,没下手那么重,真是便宜他了。”
云旌不言。
源拓也习惯了,话锋一转,“不过韶光太子倒是挺深情,跟安黎患难与共。”
云旌脚步顿住,眼底全是冷意,“深情?深情不知她消失一年去了哪里?不知她已经拿到还丹草?深情还要为她的仇人出头?”
源拓思索了片刻,终于想明白再抬头,云旌已经走远了。
他赶忙追上去,“主子的意思他是装的啊?为何呢?”
云旌回头看他清澈的眼神,“要么多读书,要么多修炼,不然独自外出容易吃亏。”
“哦”
源拓挠挠头,说他笨他认,但能不能告诉他何啊?
*
孟安黎此时已经拿了丹药回士舍。
送走了一波波关心她的弟子。
终于天黑,弟子们都走了,陆瑶关门,关切的问孟安黎。
“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孟安黎含笑摇头,“安心,我真的没有,他还没怎么碰到我,我就倒飞出去了,血也是我自己硬逼出来的。”
陆瑶还是不放心,“硬逼出血没事么?”
“没事,”孟安黎拉着她的手,眉眼弯弯,“你就放心吧。”
她看向天宫的方向,“只是希望这次,陛下还能秉公处理。”
“一定会的,我问问我爹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她打开通讯镜,正好陆智渊跟她联系。
他激动的喊,“好消息好消息。”
陆瑶也被感染,“您快说说。”
“陛下下旨,革去了孟良邈所有的职位,打发去御膳房烧火去了,哈哈哈哈......”
“真的吗?太好了!”陆瑶也笑起来。
孟安黎诧异,她从未想过会罚那么重,她以为是跟孟明德一样,挨点打,罚些无关痛痒的俸禄。
竟然是革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