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魁贝齿紧咬,如烟黛眉微蹙,冷声说道:
“所以你才做下那等禽兽之事?说来我还应该感激你不是?感谢你心胸宽广,不仅不计前嫌没有取我性命,反而大义凛然,无私地救下我?”
紫色眸光中涟漪泛起,莹莹水泽闪动,明眸死死地瞪着季源,仿若要将他吃掉一般。
再怎么出尘缥缈,再怎么超然脱俗,再怎么圣心无瑕,在面对强行夺了自己清白之躯的男子时,到底还是恼恨。
二人之间的立场不同,出发点不同,再怎么解释也是理不清的。
她有错,他也有错,百般因果纠缠下,酿就如今的结果。
不知为何,兴许是因为二人有了肌肤之亲,兴许是愧疚当心,兴许是美色所惑,又兴许是在想冥冥之中有天定,自己今日放这仙子一马,来日秋秋,岳大小姐遇到危险时,这福报能加诸于她们身上吧。
总之,季源不会再杀她了。当然,也不会束手就擒,任她斩杀。
季源沉默片刻,主动下了个台阶,温声说道。
“仙子,我们来谈判吧。”
月魁诧异地看了季源一眼,眸潭莹莹发亮,神色复杂。
她现在可没有与这男人谈条件的资本。她现在不仅修为全废,连身子都不能完全使唤,二者根本不对等,谈何谈判呢?
这男人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吗?为何他要自降一头呢?月魁内心有些困惑,但面上依旧清清冷冷的。
没得到回应,季源就当她是默许了吧,说着谈判的条件。
“我保护仙子你安然无恙的返回宗门,仙子则必须立下誓言,不再寻我麻烦,如何?”
沉默片刻,月魁紫眸微闪,清音之中冰冷淡了几分,空灵而缥缈。
“我现在修为尽失,如何能发下大道誓言?”
月魁扫了季源一眼,紫眸中划过一丝奇特的神色。
“况且,你就不怕我回宗门之后,让我宗门的人动手杀了你?”
季源嘴角扯了扯,他感觉这仙子样的人儿是不是脑子有点儿问题,这是谈判吗?有这么谈判的吗?
似乎感觉到季源的恶意揣测,月魁的紫眸中快速闪过一丝羞恼之色,面上依旧平淡清冷。
“那仙子你到底打算干嘛?就让我这么放你离开,你觉得可能吗?”
“非是我不相信仙子的信誉,但世事无常,往后的事情谁说的清呢?
万一某天仙子走火入魔,想起我这个仇人来,不杀我誓不罢休又该如何呢?
我不可能就这么放走一个潜在的危险。”
季源虽然决定不杀月魁了,但并不代表他脑子就被驴踢了一样,真就这么不留后手的放走她。
“我圣心无瑕,怎会走火入魔?!”
月魁黛眉猛地一蹙,似是听到什么极为侮辱她的话语,恨恨瞪了季源一眼,清声斥道。
季源尴尬笑了笑,不出声,但依旧目光灼灼地盯着月魁。
月魁毫无示弱地与季源对视,酥胸略微起伏,显然还余怒未消。
最后还是季源退了一步,道:
“那仙子你到底打算如何?”
月魁眼眸眨了眨,紫眸中划过一抹得意之色,白纱遮面下的嘴角微微翘起。
哼······
“我这有一份上古契约,内容大致与你想的差不多,一方一旦违背,必定横死当场,你看如何,签不签?”
季源闻言看着月魁那双宝石般的紫眸,沉默下来。
“你在害怕?也对,留着一个随时可能报复自己的恶毒女人在世界上,确实日夜寝食难安。换我我绝对毫不留情地杀了她。”
月魁见季源沉默不答,认为他是在戒备自己在契约中偷偷做手脚,不信任自己,黛眉蹙起,面容冷了下来,略有些阴阳怪气地说着。
虽然季源确实没有理由轻易相信她,但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让她感觉如鲠在喉,甚是不舒服。
她月魁,净月圣地的大祭司,堂堂星皇境界强者,素来一言九鼎,说一不二,怎会是那种玩弄阴谋诡计的小人?!
季源嘴角扯了扯,这是在阴阳我吗?
“好,我签!”
看着那双紫眸,季源终究选择了信任,也许会为此付出代价,但他也不后悔了,这一次,他选择放弃理智,遵循自己的内心。
他的心在隐隐告诉他,去相信她,去守护她,去爱她······
月魁闻言红唇翘起,露出一抹绝美的微笑,不过白纱遮面,无人有缘得见如此盛景。
“你跟着我念。”
月魁交待了一声,面容一肃,紫眸中带上清冷,圣洁,威严,以及浓浓的敬畏!
“神月在上,以缔月契;若有违背,永堕炼狱。”
季源照着月魁的指示,跟着念道。
随后,月魁又低低说了一阵奇怪的语言,双手捏着古老玄奥的法印,一张古朴的契约竟然凭空出现!
季源面色微变,他察觉到月魁身上出现了微弱的星辰之力。
这女人在逐渐恢复?她是在同我拖延时间吗?
但看着月魁那双干净澄澈的眸子,以及毫不犹豫逼出一滴自己的精血落在契约上,季源仍旧选择了继续。
缓缓从指间凝聚出一滴精血,轻轻一弹,落在了契约之上。
那滴血液可以说是他的,也可不是他的,那是季源才炼化不久的古月尘缘的血液,但又夹杂了部分自己的魔血,变成了另一种血脉。
当两人的精血落在古老契约之上后,这契约无火自燃,化作飞灰消散在天地之间,仿佛从未存在。
但一股奇特的联系在季源脑海里回荡,证明着它真实存在过。
一根无形的线将二人的命运的连接交错在了一起。
感受到契约彻底形成,月魁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绷紧的心弦也暂时松开。
“仙子,现在可以了吧。”
季源笑了笑,看着月魁。
月魁别过脸去,不欲和他对视,但还是轻嗯了一声。
“我现在行动不便,你且背我到有水的地方去,我需要净身。”
月魁紫眸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轻声说道,声音依旧清冷空灵,让人不敢亵渎。
有些事情,她得确认一下。
反正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再有肢体接触虽然排斥,但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而且那件东西事关重大,容不得她有半点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