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吧你就,说话越来越黏糊了。”苏子钰毫不犹豫的呛声。
苦安住的地方是竹子搭建起来的,看着后面成片的竹林,想来也是就地取材。
刚踏进院门,就看到穿着一身僧袍的青年坐在亭子下。不远处的山泉潺潺的流,苦安仿佛早就料到他们会来一样,茶几上已经放着两杯还冒着热气的茶。
王浩自觉守在了门口没有跟进去。
两人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白落烟刚想按照约定开口,就见苦安站起了身走过来。
青年眉眼深邃,一双黑眸无波无澜,倒有几分悲天悯人的神情。
苦安的眼睛直直看向穿着女装的苏子钰,“如今这副样子,你倒是装的乖巧。”
“!”两人均是心里一惊,但还是稳住了面部的表情。
“大师还记得我?”苏子钰装着傻,轻轻勾了下嘴角,学着白落烟平时的模样。
苦安摇了摇头,也没多说什么。
“不必多想,命格如此。”苦安看着沉默的两人,目光始终看着苏子钰“师父走之前留下过一封信,是你刚出生时师父替你算的命。”
一向平静无波的眸子此刻竟带了点戏谑,“师父说你的人生必定精彩,一切顺其自然便好,不必过于介怀。”
“那我们还能换回来吗?”沉默了一会,白落烟终于问出了口。
“一切自有天意。”苦安没有正面回答,抬手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对了,你帮我看看这只猫猫。”苏子钰还没来得及失望和悲伤,这才想起手上抱着的一团,连忙递给苦安。
苦安虽然避世,但一手医术确实不凡。
温热塞了满怀,苦安一下子皱起了眉有些无措。轻手轻脚的拎起猫的后腿,表情有些凝重的看着伤口,“未伤及骨头,就是伤口得马上处理。”
“你们先在这歇脚,贫僧去去就来。”
说完也不再停留,抱着猫进了屋内。
苏子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多少还是有点失望。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转手又拍了拍白落烟,苏子钰叹了口气,“就是委屈你一个姑娘家了。”
“?”
“你看我像是委屈的样子吗?”白落烟不知道又从哪里掏出了扇子,“我这小日子过得可潇洒了。”
“你想尝尝这里的柿子吗?”苏子钰很快就提起新茬,并且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
寺庙周围几乎都长着柿子树,果子多是多,就是个头有点小。不过两人浑不在意,苏子钰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拉着白落烟,嘴里滔滔不绝。
“这棵!看到没有,我做的记号。这棵树可甜了。”
“还有那棵!坏的很,我第一次爬它就摔了。”
白落烟静静的听着,看着他兴奋的模样,似乎可以想象到小时候的他是有多能撒欢。
“你把人的子子孙孙都吃了,那它摔你也不为过吧。”
“你站哪边的?”苏子钰猝不及防被裙摆绊了一下,吓的低骂了几句。
“而且重要的不是我摔了!而是我居然留疤了!简直就是耻辱!”
白落烟仔细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似的“哦——”了一声,语气疑惑,表情真挚,“你是说你屁股上方的那个疤吗?”
“!”苏子钰猛地回头看着她,一张脸已经开始红了,“你怎么会知道?!”
反应过来后又跳脚了,“你变态!居然看我身子!”
白落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拉过来,“讲点道理,我是在很认真的帮你打理身体。”
苏子钰被扯的措手不及,几乎整个人摔进了白落烟的怀里。
很暖,似乎还坚硬了不少。苏子钰一下子就睁大了双眼,看着白落烟眼冒凶光,“你这是怎么练的?”
“不教。”白落烟直接堵死了他的后话,“你绝对胖了。”抱着好软。
“最近伙食好。”苏子钰心虚的蹭了蹭鼻尖,“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吃成一个胖子的!”
“想吃就吃,不过吃了就得多动动。”白落烟并不在意,反正她这副皮囊怎么都好看,更何况里面还是苏子钰的灵魂。
两人摘了一兜的柿子,白净的衣服算是毁了,但没有人在意。
回到庙里,小和尚准备了斋饭。苦安没有出来一块,不过两人也没过多在意。
“那只猫要带回去?”两人吃完饭后坐在苦安院子里的亭子里。
拎起烧开的山泉水,白落烟挽着衣袖清洗着茶具。苦安的茶叶是怀安寺特有的翠芽香,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混杂着不远处涓涓的泉水声,说不出的宁静悠远。
“嗯,想养。”苏子钰有些昏昏欲睡。本来昨晚睡的就晚,今天还起那么早,说不困都是在自欺欺人。
“白府那已经有了阿花了,猫狗不容,这只归我。”白落烟打着商量。
“不可能。它选择跟我,你一边去。”
两人茶都喝了两轮了,苦安才抱着猫走了出来。
受伤的腿被裹得严实,苦安脸色有些疲倦,想来处理伤口也是个精细活。
白落烟先一步接过了猫,猫猫没有挣扎,抬头看着她。两人几乎如出一辙的蓝色眼睛对上,一时竟都有些移不开眼。
猫猫是纯好奇,白落烟则是透过眼睛想到了某人。
“谢啦。”苏子钰没客气,笑眯眯的看着苦安,“你这长的真挺人模人样的,真不考虑去还俗?”
从小到大被打趣过无数次的苦安保持着微笑,“有需要可以到山上找贫僧,无事便离去吧。”
苏子钰咕哝了句什么两人都没听清,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遂起身告了别。
苦安目送着两人离去,思绪还没来得及放空,就感觉到腰身一紧被人搂住了。
“真的不考虑还俗吗?”略低的女声传入耳膜。
绯红霎时爬上耳尖,苦安连忙把人的手拉开,声音里的慌乱掩饰不住,“你别乱来!”
“唔,明明就已经尝过世俗事了,怎么还不还俗?”
腰间一痛,苦安被迫着转身,紧接着就被堵住了唇。
马车摇摇晃晃的,苏子钰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泪眼朦胧的看着白落烟逗着明显兴趣不高的猫。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强求不来的。”
“不喜欢也是可以强求的,让它做我的金丝猫。”
“你把阿花带走,让它做你的金丝狗。”苏子钰还是很大方的,“阿花太能吃了,要养不起了。”
“你每天吃的酱肘子匀两口给他吃,阿花都能吃撑了。”
“?”内涵谁呢?
赶在城门落锁前回了城,苏子钰抱着猫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