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云为衫坐在药铺的院子里,手端起一杯茶,看着云雀认真记账的模样感叹道。
“阿姐,你可别笑话我,我只是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充实。”云雀微微笑道,露出自己原本的样子,红晕在脸上,透着生气。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我们也好久没有这样聊过天了。”
“阿姐,”
“阿稚。”
从船舟下来,我看着又睡着的小孩子,无奈地笑了笑。这次行程,我未做任何伪装,但也遮住小雪的脸,
走在街道上,目光移向中心的万花楼方位,现在已经变成了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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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人稀少的道路,我牵着小雪的手,他吃着一条小肉干,我们一起朝药铺的方向走着。
“姐姐。”门口站着两个人,我听到熟悉的声音,抱起来小雪,快步走去。
“阿稚。阿云。”看着两人惊讶的模样,我忍不住想笑的表情。
“小雪,给小姑和姑姑打招呼。”小雪是个开朗的性格,他摇摇手臂,
“小姑姑,姑姑好。”
“你的孩子?”云为衫轻声问道,看着面前孩童有些熟悉的面容。
“是我的宝贝。”
“耶,娘亲说我是她的宝贝。”小雪兴奋的声音穿插在我们之间,被逗笑了。
“你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和云为衫走在一起,被云雀亲了一口后,她带着孩子离开。“不知道呢,应该不会太久。”
“但至少这两日,我是不回去的。”见到云为衫有些失落的模样,说真的,我只吃这一套。
“我这次也是有事要处理,至少待半个月左右。”点点她的脸颊,调侃道:“你都是成过亲的人了,为什么还这么可爱。”
“今日你若不归,我们一起待着聊聊天可好。”但似乎有人不会同意哦。宫子羽心中牵挂云为衫,趁着外出处理羽宫事务的由头,特意过来瞧瞧。
背过身体看了云为衫一眼,慢悠悠朝里屋走去。“阿云,她是谁啊?”宫子羽看着那人的背影,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是药铺里阿稚的姐姐,今日是特地带孩子过来探亲的。”云为衫解释说,目光看着些疑惑,
“你今日不是忙着去处理事情吗?怎么突然过来了。”宫子羽点点头,眼神逃避,微微心虚,“路过,我就来看看你。”
“阿云,你今日还回去吗?”
“我再待一会儿,等晚些,你处理事务,我们一起回去。”看着宫子羽,云为衫觉得他这样有奇怪。
“我不会离开的。”握住他的手,贴合一秒,云为衫安抚道。自从之前那次之后,宫子羽的安全感就一直不足,虽然成亲后好了一点,但依旧依赖她。
“我知道的,阿云。”宫子羽的表情,明眼一看就知道他不信。
“你快去快回,不然我就直接回去了。”云为衫无奈地推他,让他赶紧离开。
屋内,帮小雪擦掉脸上的灰,让他自己吃饭。看着阿稚注视小孩的模样,扶住她手边的杯子,“你怎么了。”
“姐姐,他的父亲是谁啊?”
“是……宫门的人。”思来想去,还是说了一个比较笼统的回答。
先夹了一棵草在碗里,慢慢吃起来。
“那小雪全名是?”
“……叫…雪景。”似乎身份已经明晓,雪宫的人还有谁?
“他长得像是雪重子,尤其是这一抹红痕,居然是可以遗传的吗?”月长老踏进房门中,瞧见桌前认真吃饭的孩童。
“娘亲,你带我来是认爹爹吗?”小孩子说话的语序有些混乱,但是能让人听懂。
“ 叔叔,你是我爹吗?”
“童言无忌啊。”被呛到,我捂住嘴巴,起身朝外,等缓过劲儿来,看着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月长老,接过帕子。
“被他这么称呼,倒有种奇妙的感觉。”
“希望他恢复记忆后不会感到羞耻。”我陪着雪公子渡过最漫长的幼童时期,再过一阵子,就会恢复原来的样子。
“你既是他的娘亲,那我能否有机会做他一段时间的父亲。”
嗯?歪歪头,随后有些了然地笑起来。“可我……”
“我接受……无论怎样的你。”
(结一)
等食过午饭,跟着一名侍卫,慢悠悠地走向去宫门的路,云为衫待在药铺里,和云雀一起。
“回去之后,好好生活。”
“母亲她……还活着。”对她说。
抱着小孩,看向云为衫,错过她脸上的表情,默默觉得这条路的漫长。
覆上面纱,静等大门的开启,门后也许会站着一些人,看着他的背影,我这样想。
“角公子。”
那人转过身,目光袭来,从女子的面纱移向她怀中的孩子。许久不见,气势更加威严。宫尚角看着她,
“或许,也只有你会这么称呼我。”
怀里的小人乱动,摸索着娘亲的怀抱。我按动他的脑袋,让他好好靠在自己身上。
“他是谁的孩子?”
“是我的孩子。”笑起来,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个答案,不好取舍。答谁都出毛病。
宫尚角看着,面上也带着些温和,“我已知道其中的奥秘,你不必再搪塞过去。”
“他……雪宫的人。”活动下眼神,眼波流转,看着愣在原地的另一个人。几年不见,他头发上的小铃铛倒是被放下去不少。
“我今天带他过来,主要是为了熟悉一下环境,可能这段时间,他都要住在这里。”我见小雪呆呆地看着这里,然后搂着自己的手慢慢放下。
“…阿宥…娘亲。”看来想逃避现实的心是真的,小雪搂着娘亲的脖子,将自己的脸埋在里面。而宫门事务繁忙,
宫尚角出来一会儿已经是极限,而接下来的路,我跟着宫远徵一起走。
“这孩子你一直抱着,不会累吗?”他的声音淡淡的,但眼底的情绪不是。宫远徵看着默默跟随的人,给对方一个眼神,
最后只有我与他还有又睡着的小孩。主要是幼童时期躯壳消耗能量比较大,就会通过入眠来补充。
不过,也确实有些累了。将孩童移交给对方,让他好好抱着。宫远徵僵着手臂,学着我的搂抱姿态,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小雪不舒服地扭动,我靠近,将他的手放在合适的位置,小雪又安然地睡过去。无声的笑意弥漫在两人侧,
“其实还挺可爱的,”看着怀中的小脸,听到她的声音,“嗯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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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雪地里,看向提着东西的小人。小雪捧着一朵白白的花,奇怪地看着眼前的大人,他在干什么?
“好像在哪里见过?”
雪重子突破第十重,一些记忆已不再,他放下手中的锄头,怕伤害到这个小孩子。
“哥哥,你是谁啊?”
“你又是谁?”
“我娘亲说我是雪宫的人,我叫雪景。”
“我……是雪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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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一盏茶,也将一只小鱼儿放归,被抱住时能感受靠近时的温暖。摸摸他的脑袋,抵在他的颈窝处,等对方恢复好自己。
两人相拥在一起,听着外面流水潺潺的声响,宫远徵将铃铛挂起来,在风声的引导下轻灵悦耳。
“你这次……要待多久?”不再闻其他,我看向宫远徵,他此时正在注视着自己。
“我再想…等”一朵白色的花放在手里,低眸重新看着它的特殊。“……院子里的蔷薇花快开了,我想看完再走。”
风儿轻吹,摇动人的发丝。那还有半月时间,取来她手中的花苞,却不小心被割伤手指。我正要查看他的伤口,
但被他握住了手。“小伤,我没事。”
“阿徵,可是不疼吗?”捉住他另一只手,看着流血的地方。
“疼有什么用,还不都是自己熬过去。”宫远徵移开视线,任泪珠自落,可爱可怜。
“等我一下。”站起身,循着记忆朝药箱的方位走过去。捏着他的手指,帮他上药。
“你已及冠,也可以出宫门。有机会,我们一起去外面的世界走走。”捧起他的脸指腹蹭掉眼泪,目光对视,却流淌得越来越多。
“又哭了,是我的话让你不开心吗?”
“不,…没有。”宫远徵躲避得看向其他地方,等擦掉眼泪,他牵住我的手,让话记在心里。“我很开心。”
我们都会好好的。花公子得到了他父亲的认可,冲劲满满,对制作武器的热情也大大增加。
宫紫商与金繁,不知为何,没有动静。她现在心里有个疑问,可能等得到答案之后才会考虑其他的事情。
月公子成了月长老,他与宫尚角,也就是执刃,成了很好的朋友。“相信……与明事理的人一起合作,宫门的未来会更好。”
而在无锋之中,用更加清明的眼睛去看清世界,才能让其发展得更长久。无锋是个大组织,草草灭掉它,那就太浪费资源。
这样大的存在,可以做很多事情。我们可以好好利用起来。
收起笔头,看向里室内,空荡的床缘位置,已再没有迷茫的她存在。可室外突然间下起了小雨,但我没有带伞,
倚靠着门檐,看向外院里,从瓦棱灯台边沿流淌下来的雨珠,晶莹的圆泪中倒映着另一个世界里,
铃铛悦耳的走动声,黑衣少年抱臂站立在门前,静静地听着雨淋,目光清晃看向那珠落下的水滴。
是他们一起,
在这样寂静的世界里,同时感受起刹那之间的回响。
“嘀——”
“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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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呯。”
是窗被风吹到,关闭的声音。我也在这一刻清醒,外面雨停了。
带上自己的东西,走下台阶,顺着曲折的弯道,推开院子的大门。
走出几步,不知为何想停下来,我转过身,看清了上面的牌匾刻字。
是徵宫。
与来这里游玩的男女错开,也是朝徵宫的方向,目光交错之际,
也看清了他们的面容。恍然之后,我转身离开,释然的感觉,转而笑意尽显。
有两人停住脚步,他们放下手机,对视一眼后,看向远去淡淡的背影。
“你认识她?”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静止了一秒,
“有点眼熟。感觉蛮巧的。”
“确实,都赶在下雨天才过来。”闻言,女生扯了扯嘴角,决定不与他一般见识。
也许前世的缘,今生的相遇便是最好的了结。将头发上的花瓣取下来,书包里躺着一个突现的铃铛,撞珠不在,未响,
我也踏在回去的路上。
徵宫,男生手腕上缠着一枚撞珠的链子,看向房间里挂着的画卷,
是一幅女子像,她提着灯笼,温和地笑着,发尾系着一铃铛,但是里面的珠子不见踪影,男生看着画卷,好似入了迷。
还没走到大门,我翻找手机的时候在包里看到了这只空荡的铃铛,
“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还得再回去一趟。拉好包链,便急着往回赶去,差点就带回去了。
跑步动作,步子加快,推开院子的门,顺着记忆里的路线,回到原地。等调整好呼吸,我打开房间的门,环视周围,
有铃铛痕迹的位置,靠近里室,抬头看到一个可供悬挂的空间,心里莫名觉得应该就是这个地方。
于是提着系绳,调整了一个活结,将其挂在上面。
看着它,莫名想起一句话。空铃挂着,不声不响。
铃铛空截,可能它也在等待完整。站在原地,门口有人看着,他迈步走进来。
或许他只是做了一个久远的梦,但是梦到了真实存在的人。
手腕上的系带断掉,看到一颗小珠滚过来,落到脚边。捡起来的同时,
他的声音响起,“这个,应该也是它的一部分。”
“是么?”看着这颗珠子,我接过来之后,捣鼓一下,一个完整的铃铛展现在眼前。
挂好之后,轻碰一下,铃铛发出声响,悦耳动听。回过身时,就看到那个刚看到的男生,有些好奇:
“你是怎么做到,这么迅速把它修好的。”
“挺简单的,这里有一个横扣,你直接就能扣上。”
铃声作响,缘起一场。
目光移向这只铃铛,再看向那个男生,手中握起,笑道:
“那我就不打扰你,先走了。”
……
“那个,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可有时,梦境带来的体验感往往比现实来得热烈,而且生活仍在继续,不要困在过去的回忆里,我喜欢的那个人……
不是他。
看着手机上的联系电话,犹豫片刻还是删除了他。主动权留给他吧,
我也不想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