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一片黑暗,睁眼不见任何一物。
没有光源指引,只能摸黑行走。
凭着感知,他似乎缺少了某样东西。
因何而失忆?
“小丸子。”
小丸子是失控之后所获得的产物,它是否与自己有关。
在他唤出其名时,黑暗中发出细微声响。
前面,有东西。
皮肤感受到一股热浪,脚步停歇。
他目光投向前方,眯眼想要看见一丝景象。
目前只能确认一点,前方东西绝不是小丸子。
小丸子的所处地是他的影子,它能接纳自己的食物。
如果推断一种可能性,小丸子是否是他力量分割出的一部分呢?
不借助外物,是属于他的能力。
这一层迷茫被剥开,他终于勉强看清了前方生物。
“那么,你是本属于我还是归属于我的呢?”
面对林槐靠近,生物似乎在恐惧。
若这是他的能力,这并不该排斥他。
看来这是归属于他的生物,而且是依靠实力折服。
生物心中没有忠诚,他只是在惧怕,惧怕他原有的力量。
恍若之间,思绪被拉入更深层次。
他见一把椅子,静静放在那处。
“椅子?”
他靠近那边。
这只是一把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椅子,很眼熟,好像这十年的游戏规划都是坐在这把椅子上完成的。
情景没有改变。
附近依旧空无一物,就这把椅子。
这是……让他坐上去吗?
在这片区域站的足够久了,四周场景还未改变。
斟酌片刻,坐上那把椅子。
周遭场景果然开始改变。
椅子发生改变,他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被固定在起身。
他此时方位正在升高,俯视下方。
最初所见的那只生物在最下面垂着脑袋,不止是它,身后各种黑影浮现。
在此时空间内,模糊不清。
他们呢喃着林槐听不懂的话语,然后四散。
画面又转变,椅子下方尸骨堆埋,浓烈的血腥味充斥鼻腔。
他有些反感,此时就像是浸泡在这血水之中。
耳鼻口就此被浸没。
窒息,无助。
身下椅子消失,他身躯平躺,向下沉没。
这里依旧是把椅子,更为贴切的称呼应是‘王座’。
他这次抬头仰视,垂眸思考是否再度上前。
看了这么多,他还是没能明白枯骨带他来此处的目的。
林槐或许也没注意,在他思考之际,已经抬脚走近。
他摸向那把椅子。
熟悉感……
这些,都是他丢失的记忆?
可他,到底是谁?
我代这具尸体,行走于世间,这何尝不是代行者?
我为何会因此进入这具尸体,我又为何失忆。
游戏……游戏……
单凭一些设定,系统怎会找他设计游戏。
游戏的创作又不单只有书面,怎么一开始就让他全权负责。
所有的构造,是不是太巧了。
他知晓这是利用,可系统又是如何做到的!
在意识再度回笼,眼前一亮。
腹部还在隐隐作痛,那家伙此时已举起武器来到他面前。
附近的神,全没有阻止这场闹剧。
他抬手抓住其武器,任由血液流下:“我想不通啊。”
好像,虚幻之中获取到了什么东西。
就跟上次失去理智时一样,唤它。
方才所见的生物,那些模糊不清的黑影。它们此时全部诞生,围攻‘奇迹’的老大。
肉体,灵魂。
他是他,我是谁。
看着手中那抢过来的武器,举刀目标是自己的心脏。
这次耳边传来刺耳尖叫。
祂已死!祂已死!
这声音不像是对他宣泄,但其中埋着深深怨恨。
试着相信枯骨,枯骨没想害他。
他已死,他……是我吗?
此时林槐思绪混乱,他急需一份记忆。
他是谁,他是谁?
同一种疑惑充斥他,那片意识之海将他影响。
他一次次命向心脏,伤口又一次次复原。
疯了!
这是那些看戏家伙的想法。
见这番景象,小丸子遁出影子。
小小的它毫不起眼,挥着触手暗示小白。
小白抓起它,扔向那片乱斗区域。
小丸子稳落在那生物头上,它们低语交流。
生物们安静下来,林槐那边也短暂平静。
看着身上这满身血迹,再度看向那边情况。
他缓缓道出话语:“我要,他的记忆。”
这些古怪诡异的生物,看的鸢尾有些不适。
她突然感觉,他们的诞生与这些生物相比。
简直就像是襁褓中的婴儿面对成人一般,无法反抗。
而这些……都听令于他……
那家伙从高空跌落在地。
这些生物,单凭他一人,哪怕有再多的武器也无法对抗。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经历太多次,对此已经麻木。
他要做的,就是杀死那家伙。
可是,依旧没能做到。
筋疲力尽地倒下,哪怕这些生物已经消失,他也很难再出招。
他听见林槐声音:“鸢尾,我需要看他的记忆。”
记忆啊……
他是否会因记忆悲悯。
或许不会吧,不,应是绝对不会。
毕竟谁会去在意蝼蚁死活。
鸢尾小心过去,心中有些紧张。
她警惕四周,担心那消失的生物再度出现。
“嗯,我只能看见他印象深刻的记忆结点,确定吗?”
林槐点头:“够了,凭他那如此坚定想让我死的精神,我想我能看见想要的。”
鸢尾撒下孢子,孢子构成幻觉。
这份记忆给林槐呈现。
幼小的孩童被父亲抱在怀中,母亲在一旁温柔牵着另一位孩子。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他们看见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这吸引了孩童目光。
孩童在父亲怀中闹腾,咿咿呀呀,双手扑腾指着塔的方向。
“你在对那好奇?”
母亲笑看孩童反应,双手各自抚摸两位孩子的额头。
“你们记住了,那是塔。那是,全人类的灾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