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倒吧,那些人哪配让剑神出手啊?”
叶诚似是察觉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心存侥幸地求证道:“什么意思?”
“自然是其他九个出手的啊。所以也有传闻说那九个一流高手被称为剑神的护道者。”
花采岁理所当然的表情,让叶诚惊骇莫名。
叶诚无语道:“这不就等于那九个一流高手都是剑神的打手吗?”
花采岁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奚落道:“希望你见到其中一位的时候还这么有种。”
叶诚突然想起来还有封信没拆,便掏出来让花采岁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啥呀?”花采岁随手拆开,丝毫不顾忌信上是否有什么问题。他坦荡的态度让叶诚自惭形秽。
叶诚好奇道:“信里讲的什么?”
“这信,是采秋写给你的。你自己看看吧。”
花采岁将信还给叶诚,兀自闷头喝酒。
在信里,花采秋除了道歉还是道歉。她说近日来自己想了很多——家中出了那么多事,必须要有人陪在自己父亲身旁。而且她也知道叶诚对自己的情谊,但如果叶诚留下来,只会令双方徒添烦恼。
看到这儿,叶诚就将信揉作一团。整封信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恶心——一如当年梅吹雪拒绝了自己的那封信。
花采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看开点,有些事情强求不来的。”
你要当我一辈子的对手!
梅凌雪这番话不知怎的就出现在叶诚的脑海里。他落寞道:“不过是不愿强求罢了。”
也不知这话是在说花采秋,还是在说他自己...
花采岁面有愠色。他不满道:“这时候你还怪采秋?你要是喜欢你怎么自己不去强求?”
叶诚剑眉一挑,冷然道:“我没有强求?我知道你妹妹要嫁人我就去了你家,我还没有强求吗?”
花采岁本想再为妹妹争辩,却再也找不到说辞。
“我内功已是小成,还隐隐摸到了举轻若重境的门槛。这些,皆是拜令妹所赐。”
叶诚的咄咄相逼让花采岁很不舒服——他觉得眼前之人同那晚跟自己在房顶喝酒的叶诚大相径庭。
“一来就看到你们在吵,跟我进宫。”
骆思恭突然出现在屋内,教训了一番二人后转身就走。
叶诚也不去看花采岁,赶紧跟上。
走在路上,骆思恭忽的问道:“你的两位朋友,都安顿好了?”
“应该是回去了。”叶诚没有将自己把实情告知二人的事说出来。
骆思恭警告道:“你只有一个月,要么悟出剑道,要么能够面对面击败那四位中的其中一位。”
叶诚凛然不语,连敷衍应是的勇气都没有。
花采岁嘻嘻笑道:“骆大人,听说大内有一流高手啊?”听他的语气,显然是等着骆思恭出丑。
“嘿,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骆思恭也笑了,这让叶诚有点想不到。
二人在宫里兜来转去,最后是到了一个没那么体面且人迹罕至的房子前。
“进去吧。”
骆思恭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叶诚推门而入,五道目光齐齐锁定在他身上!
“你还是来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淡淡开口。
叶诚小心谨慎道:“刘宗?”
“是我!”刘宗缓缓点头。
“从明日起这一个月,你就跟他们四位学习...”
刘宗还没说完,叶诚只听见花采岁惊骇的尖叫:“千叶手钱如来!”
顺着花采岁的视线望去,叶诚只看见一个四十多岁满脸正气的男子——他个头不低,身材魁梧。尤其是他那双古铜色的手...
千叶手的故事叶诚也有所耳闻——这钱如来曾经得到过少林智空大师的指点,学了个叫“揭谛功”的少林法门。后来智空大师见他心善,便又穿了一十三式千叶手。
这千叶手原是有一十六式,但毕竟不是少林弟子,智空大师藏了三式。但也正是藏的这三招,让钱如来悟出了更厉害的三式。
据说柳笑风曾和他打过一次——那次打了足足一个时辰,后来柳笑风还是仗着身法才赢的。
只是听说他前几年突然暴病而亡,不曾想竟入了宫。
叶诚又看了看另外三位,虽然不认识。但看花采岁呆若木鸡的样子应该也是江湖上的风云人物。
“今天我就跟你聊聊八部众的事。”
刘宗努了努嘴,叶诚随便找了个凳子坐。
“谁让你坐了啊!我是让你给我推进屋子里。”
刘宗突然炸毛——他激动得身子前后摇晃,差点没从轮椅上滚下来。
叶诚恍然地“哦哦哦哦”了几声上前帮刘宗将轮椅推进屋子里。
“你们几位也跟着进来吧。”刘宗俨然一副主人口吻!
......
“八部众就是八个组织,取自佛教的天龙八部。我所在的组织名为迦楼罗。首领之下就是北斗,顾名思义,北斗有七个人。不过最多也就七个人,这一任北斗好像就六个。我是玉衡,你要做的就是代替我在这次首领的换位仪式上登顶。”
刘宗说完,见叶诚之外所有的人都有点懵,心里优越感顿生。
此时却听见有人嗤笑道:“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花样。”
“没点东西,八部众又怎么能让当今皇帝忌惮呢?”刘宗傲然道。
反正接下来一个月都跟对方相处,叶诚也不急着打听迦楼罗的秘密,而是问道:“你是怎么加入的迦楼罗?”
刘宗颇为吃惊——他没有想到叶诚竟然会问这个问题,当下眉头一皱。
怎么加入的有那么秘密吗?叶诚有点不解。
好半天刘宗才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们北斗,都是首领在街上捡回来的。”
听到这句话,叶诚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迦楼罗的首领去猪圈捡的吧?能捡六个?
刘宗似是看出叶诚的心思,他坦然反问道:“自万历登基,全国各地灾荒频起。流离失所的孤儿不计其数,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叶诚严肃点头——他没有经历过,所以不以为意。但听刘宗这么一说,倒是显得他有点何不食肉糜了。
刘宗声音低沉,像是叶诚刚刚的问题带他回到了小时候:“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原本和睦融洽的六个兄弟姐妹渐渐越走越远。”
迦楼罗里还有女的?叶诚很敏感地抓住了“兄弟姐妹”这个词。
只听刘宗继续道:“有人已经娶妻生子,不再执着于谋反;有人已成一方巨擘,不再忠于组织;有人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发誓要弑君。”
叶诚记下了这个日后曾救过他数次的信息——迦楼罗北斗内部意见不一。
“哪些人还试图谋逆的?”叶诚试探道。
刘宗答道:“天枢。他一直是好战分子,也是最看重此次首领之争的人。”
虽是久负盛名的江湖人士,但真听到“谋反”一事还有点懵。
或许是被豢养久了吧,想不到真有人胆大如斯。叶诚想到。
相比之下,花采岁倒还更显冷静。
一名容貌阴沉的老者不屑地看了眼叶诚,而后问道:“为什么不让我们处理这件事?”
先前那名嘲讽迦楼罗花样繁多的人再度开口道:“你连我都打不过,凭什么能处理这事?”
叶诚这时候才注意到这人——这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他的皮肤已经不是干瘪可以形容的了,几乎可以称得上干枯。脸上的斑斑点点像是树的年轮一般宣告着他的年龄。而且连他的眼睛也几乎是眯成一条缝。
就算这位老先生说着说着突然咽气,叶诚都不会觉得奇怪。
“或许某些神功的效果吧?”叶诚如此想到——他也听说过有些功法会让身体返老还童,说不定还有些身法会故意让自己变成百八十岁的老人,好用来降低对方的警惕呢?
不过更令叶诚在意的是,先前那个轻视自己的阴沉老者似乎颇为忌惮对方,听见对方这么说竟没有反驳,只是冷哼一声便不再言语。
看来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才是这四位里最厉害的存在啊...
“我所学甚杂,但多以剑术为主。因为我之前也是举轻若重境,所以你这一个月要么悟出剑道,要么也入举轻若重。至于会不会被发现,你就不用担心了——北斗只有首领召集在一块的时候才会聊上两句,平日里是不私下联系的。”
刘宗话锋陡转道:“听骆思恭说你已经有点摸到苗头了?”
叶诚知道他说的是剑道一事,也老实点头。
那四人只当叶诚是摸到了举轻若重的苗头,也稍稍惊讶——二十出头的举轻若重,倒也算得上是后起之秀了。先前那名阴沉老者看向叶诚的目光已然是有些错愕。
刘宗盯着叶诚问道:“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就这样吧,你就在这间屋子住下来。明日起他们四位会轮番指导你。”
叶诚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吧,辛苦四位了。”刘宗坐在轮椅上朝四位拱手,四人齐齐拱手回礼。
送走四人后,花采岁精神恍惚地喃喃自语:“朝廷,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收容这么多一流高手?”
叶诚懒得理他,坐在自己床铺上开始调息打坐。
这一打坐叶诚竟发现琢玉心法又有了点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