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诚发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于是追问道:“怎么回事?”
听完陈猛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叶诚反而有点猜不透梅凌雪的心思了——原来那次自己跟陈猛说完不要拜师的时候,陈猛也暂时打消了那个念头。
可是晚上的时候梅凌雪就来找他了,开口就问陈猛是不是真的要学武。见陈猛点头,她犹豫了会儿就答应收陈猛为徒。
叶诚脚步慢了下来,摸着下巴喃喃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我看你是想挨手板了!我刚刚看见先生进学堂。咱俩要是不快点都得吃顿重的。”陈猛说完,把餐盒塞回叶诚手里一溜烟跑了。
叶诚赶忙朝他招手喊道:“喂!你等等我!喂!”
看着肿胀的左手,叶诚苦笑道:“先生真给面子啊,还留了只手让我写作业。”
“来,啊!”陈猛用筷子夹起一块点心,递到叶诚嘴边。给叶诚气的连连摆手。
叶诚没好气地骂道:“滚犊子!”
陈猛把点心塞入自己嘴里,然后笑道:“说了不要想事情,你就喜欢在路上想事情。这不是耽误事了吗?”
叶诚冲陈猛比了个大拇指,微笑夸道:“真有你的。”
“啊!”叶诚疼得大叫。所有人都把目光齐齐看向叶诚。
原来是陈猛“不小心”压到了叶诚的左手。
“滚!”叶诚半真半假地骂了一句。
陈猛委屈的理直气壮:“没办法,谁让你的左手看上去像猪蹄呢?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我娘,她做的猪蹄是真好吃。”听了他的一番说辞,众人哈哈大笑。
就连叶诚,也是哭笑不得。
叶诚虽然落下了几天学业,但是跟上老师的进度不成问题。
放学之际,陈猛拍了拍叶诚的肩膀说道:“我爹娘伤好的差不多了。今天出来的时候他们特地叫我回自己家。”说完之后,他特意补充道:“对了,如果师父找我就让她去我家吧,她应该知道路。”
叶诚点了点头:“那也行吧,明天见!”
到了家,一切都照旧。
刚写完功课,敲门声适时响起。叶诚前去开门。
“林伯?”自从林伯跟自己说要习武的时候,叶诚就没再把林伯当成一个家中长辈来看待了,更像是对待老师一样。
“少爷,课业做完了吗?做完了就跟我走吧?”林伯笑着询问道。
叶诚连连点头。他又问道:“我们去哪儿练?”
林伯想了想答道:“城南有片树林,咱们可以去那儿。”
“太远了吧?还要出城?”叶诚有点抗拒。
林伯笑着反问道:“那怎么办?”
“我想想...”叶诚眉头紧锁,没一会儿就说道:“有办法了!”
叶诚试探道:“您跟祖父这么久了,院子里假山的那个机关你知道吧?我们去那儿练!”
“你连假山都知道了?是老爷带你去的吗?”林伯惊讶于叶诚竟然知道这条路。
“嗯,我父亲带我去的。”叶诚答完,不自觉地想起来自己与父亲在密道与暗室里发生的事——那时候的父亲,真温柔啊。
林伯认可了叶诚的提议:“行,就去那儿吧!”
支走其他下人,叶诚在林伯的带领下又一次进了密道。
密道中,林伯手里头的火折子让叶诚真正明白了火的意义不仅仅是烧煮东西,更能在黑暗中给人以慰藉。而这一份慰藉,能够赋予人勇气与力量。
总算是到头了,密室依旧亮堂。每每来此,叶诚都咂舌于祖父的气魄——夜明珠啊,一颗市值千金。这屋子里没有二十颗也有十几颗了,光当蜡烛来使。
林伯打开锦盒,看见里头空无一物倒也没有惊讶。他朝叶诚问道:“里面的心得,是你拿走了吧?”
叶诚以为做错了事,低着头轻轻应了声是。
林伯低声道:“没事,在你那儿就行了。那本心得,算是大老爷留下来的最后一件东西了。你可得好好保管!”每当提起自己爷爷,叶诚总觉得林伯的语气有种消沉。
林伯清了清嗓子,开始教导叶诚:“自古以来,剑为百兵之君。虽然用的人多,但多是装饰之用。以至于用其他兵器的人看到用剑之人都会嘲讽是花架子。当然,身在武学之巅的那位用的就是剑。你要做的不是追上他,而是在这十年内,尽快成为举重若轻境的剑客。”
“举重若轻吗?据爷爷心得上的话来说一般都得十几年...”叶诚在心里担忧道。
林伯像是看穿了叶诚的心事,劝慰道:“少爷,不用担心。只要你好好学,我一定会让你在十年内就迈入举重若轻境。”
叶诚严肃地朝林伯点了点头,恭谨道:“有劳林伯了!”
林伯伸出食指,看着叶诚的双眼正色道:“这第一课我不教你心法,不教你招式,只教你一句话。”
叶诚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一句话?”
林伯微微颔首:“对,一句话。一句能让你终生受用的话!”
“请讲!”叶诚正襟危坐,丝毫不敢怠慢。
“日后闯荡江湖,把这句话死死刻在脑子里!世界上什么都会欺骗你——包括你的眼睛,除了你的剑。”林伯说完死死盯着叶诚,那个眼神盯得叶诚如坐针毡。
叶诚不断在心中推敲这句话,暂时发现找不出毛病。只得诚恳道:“诚儿记下了。”
见叶诚神色不似作假,林伯欣慰道:“好,记下就好!”
这第一课就简单传授了点江湖知识,林伯就带着叶诚离开了。
回到房间,叶诚乏力笑道:“真好啊,我的习武之路就这么开始了!”那么多知识,还需要消化。虽然疲惫,但也足够开心。
就在叶诚要这么睡去的时候,一个女子的声音想起:“你去哪儿了?”
“啊!”叶诚吓得睡意全无。他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梅凌雪,拍着胸口没好气道:“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声音啊?你来我房间干嘛?”
“收徒。”梅凌雪脸上还是没有任何愧疚或者害羞的神情,叶诚不由得认为眼前这女的根本不知道“羞耻”二字是什么。
叶诚把气喘匀了,然后看着梅凌雪手上的剑强作镇定答复道:“我已经知道了。是你自己去找阿猛的,跟我没关系。我是跟他说不要找你的。”
“不是。”叶诚还要解释,却被梅凌雪打断。
叶诚听见这两个字,几乎都看见梅凌雪拔剑了。他急得跳脚:“什么不是!谁说不是的?”
“我当你师父。”梅凌雪背过身去,不让叶诚看见脸上的表情。
叶诚虽不知道梅凌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深知她性格恶劣,动不动就要拔剑。要是当了自己师父,缺胳膊少腿那还是小事,指不定说错句话命都没了。
叶诚大手一挥,果断拒绝:“不必了,我有师傅了。”
梅凌雪转过身来,神色复杂地看了叶诚一眼就离开了。
“真的是疯子。”叶诚生怕梅凌雪听见,把声音压得极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跟老鼠聊天。
几日下来的学习,叶诚收获甚多...
今天是十五,学堂放假。叶诚在家里喂着锦鲤的时候,有人通报陈猛来了。他赶紧把食料往旁人怀里一塞,就朝门口跑。
“阿猛!你怎么来了?我正无聊呢!”叶诚给了陈猛一个大大的熊抱。
陈猛左右看了眼,害羞地推开叶诚答道:“师父叫我来的。”
梅凌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二人身后,朝陈猛吩咐道:“跟我来!”
陈猛朝叶诚抱歉笑笑,跟着梅凌雪就离开了。
“啧。”对于梅凌雪,叶诚是越看越不顺眼。陈猛也是,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二人就在院子里练剑。叶诚知道练招或者传授武艺之时是不能有人在旁的,所以也不打算观看。正当他低着头打算回屋翻看一下那本心得的时候,陈猛的惊呼从身后传来!
“阿诚小心!”
叶诚转身的同时一把抓住了剑!但即便如此,剑还是刺进自己的肩头。
梅凌雪松开了剑,连退几步反问道:“你为什么不抱头蹲下来!”
叶诚将剑从肩部拔出,掷到地上。他看着左手因握剑而产生的伤口叹了口气,无奈道:“我究竟是哪儿得罪了你你可以说,我可以给你斟茶赔礼道歉。你为什么次次都要下杀手?”
叶诚指着陈猛继续发难:“还有你!认了个师父就不要朋友了。我只是你拜师的一个跳板是吧?既如此你们去你家练不行吗?”
“一个疯女人,一个莽汉子。要不是年龄差的多了,还真是登对。哈哈哈哈哈!”等叶诚笑够了,才发现身上的衣服早已深红一片。
林伯匆匆赶来,看见叶诚已经站不稳了,赶紧上前搀扶。他瞪了一眼陈猛跟梅凌雪,眼中的杀意吓得梅凌雪后退几步。他连点叶诚几个穴道,安抚道:“少爷,少爷你别说了!我这就叫夫人。”
“娘。”叶诚醒来第一眼就看到自己娘亲。
见叶诚还想动嘴,华雅打断道:“梅小姐搬出去了,陈猛也离开了。”
“如此便好。”叶诚虽有点不舍。
但是谁站在疯女人那边,就是与自己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