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克等待被穿成骰子的身体自愈完全,他手边忙着切割兔子内脏,然后和其它刺激性气味的草药混合。
这就是派克捏出来的鱼饵,顺带再多捏几个看看它吃不吃打窝这一手。
派克拿起一捆麻绳,拿着打磨成的骨质鱼钩飞快的奔往湖边。
沙口抬头看了一眼,起身缓缓跟上。
还有三个小时太阳就要落下,派克不清楚这东西是昼行还是夜行,只好折中来碰碰运气。
派克将绳子一头拴在大树上,一头绑上钩子,将一只腹腔里塞满诱饵的兔子挂上去,派克抡起绳子漂亮的甩出一个弧线,饵块重重砸入水中激起片片水花。
派克缓缓往回拖绳子,看看能否激起它的捕猎欲望。
三米,五米,两米…派克以不均匀的速度反复勾引,使得远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旋涡,朝鱼饵的方向吸来。
那东西张大前端部分,几乎是自己身体的两三倍,但是它却只有半米,完全跟派克第一次见到的对不上号。
它的形状像是宽口花瓶,短小的身体吞咽着海量的湖水,同时将诱饵一并吸入。
派克感到手上传来巨大的拉力,两手并用把绳子往身后拖拽。
看得出来这玩意力气非常大,纵使是现在的派克也被它拖着朝前走。
“这什么东西?水鬼吗?!”
派克感觉在与一头熊角力,他不禁感受到一股无力感。
绳子那头完全没有半点松懈的意思,还在不断的吞入湖水,此时放出去的二十米绳子已经被完全吞入。
派克都快要就要绝望了,甚至就连被绑着的大树都有些摇摇欲坠,他现在考虑着要不要割断绳子。
几秒过后,那玩意忽然停止了挣扎,鼓成一个球,漂在水面上,此时派克毫不费力的就把它拖动,拉到了岸边。
这东西就像装满水的麻袋一样,吸满水之后就不再活动,派克踢了一脚感觉就像是踢在一只充满水的气球上一样。
它的前端已经闭合,基本上看不出来嘴这一器官。
生着灰棕色的粗硬毛发,完全看不出有用来呼吸的器官,甚至连眼睛都没有!
尾部如同吸盘,估计派克无论如何也拖不动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结合以上特征,这东西应该就是囊兽无疑,如果这东西此时还是纺锤型的话很容易就能认出来。
“该从哪儿下刀呢?话说这玩意真的还活着吗…”
派克用刀戳了戳囊兽的身体,它的皮毛很结实同时又很有弹性,刀戳进去就如同筷子在面团上面留了一个眼一样,很快就恢复如初。
派克脸上浮现囹圄之色,这东西该怎么处理卡恩也没教过他啊…
派克只能试着找到嘴,然后用刀割开,很难想象这东西居然有骨骼,派克将嘴割开后豁然就是蠕虫一样的口器,失去了嘴皮使得它内部的湖水从牙间外溢着。
就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样。
被派克割开后它那不怎么发达的神经中枢显然已经开始工作了,但是已经吸满了水的囊兽也只能微微颤动几下以表达自己的不满,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派克只用了几分钟,就把它的皮完完整整的全部剥下来,在这个过程中派克顺带剖开了它的身体拿出来它肉瘤一样的胃袋。
失去了身体控制,胃袋开始不断的痉挛,派克察觉不对迅速将其扔掉,带着沙口撤退至几十米开外。
然后,其中被吞入的湖水喷涌而出,连带着泥沙、腐肉、各种土石烂木等稀奇古怪的东西一起。
几分钟后,水流才缓缓减少,一旁傻眼的派克完全忘了要干什么,沙口叼着干瘪的胃袋拱着派克的手,这才把派克唤醒。
他将胃袋和皮卷起来,从而方便携带,然后迅速撤回到营地,收拾行李准备跑路。
回到营地后,熄灭火堆,拆解帐篷,所有战利品全部打包,派克这才快马加鞭的往外润。
就在派克淌过沼泽的时候,那片湖区忽然间便干涸了,紧接着地皮开始脱落,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开始向洼地外逃跑,沙口的四条腿已经快出了残影,把派克远远落在后面。
派克现在所能感受到的就是这块土地强有力的脉搏和撼天动地的力量,这块陆地在呼吸与渴求……
它是活的!
他两条腿发了疯似的狂奔,已经快要脱离大脑的控制完全由本能来主导。
而大地在还在收缩,五公里的路程似乎完全不可能跑出去,此时的派克望着无边无际的泥潭又一次陷入了绝望。
就在派克前方,沙口大声的吠叫着,它压制住自己的本能一步一回头的来引领派克逃生的路径!
派克不敢耽搁,紧紧跟着沙口的脚步。
十几分钟后…
终于,在泥沼的尽头看到了曙光,马上就能逃出这张恶魔的巨口了!
就如同他第一次逃出寂岭一样,心中如此渴望自由的芳香。
他加足马力朝那片光芒冲去,一人一狗几乎是贴地“飞”出来的,他们累趴在苔藓地上大口的呼吸着冰冷的空气。
派克回头看了一眼,那片洼地快要完全沉到地底去了,就如同沙漠中的流沙一般,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世界上。
派克如释重负的把头埋进厚厚的地衣里,吸着那潮腥的泥土气味。
“终于算是活下来了……”
这是他脑中唯一的想法。
休整片刻,他支撑着站起来,查看沙口的状态,沙口的状态都还好,现在正伸长舌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走了小子,任务完成了,接下来,我还有好多事情想要问卡恩…”
派克搓着沙口的狗头,鼓励它重新站起来,沙口踉跄起身,看起来疯狂的逃命以及过度的惊吓对它的影响也很大。
派克在前面一摇一摆的走着,沙口在后面踉踉跄跄的跟随,向着卡恩的扎营地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