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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村庄的第三天,我赶在黄昏降临前抵达了沙滩,亦或是沙滩在黄昏前捉住了我。

眼前是一排排此起彼伏的沙丘,沙粒里夹杂着某种玻璃似的颗粒,反射着太阳光,闪烁的样子就像是落在地上的星星。正如先前所说那般,沙丘如向海洋翻滚的金色波浪,与白色的浪花一直在做着某种对抗。

最后一丁点绿色也消失在余光里,此刻,眼前就只有沙滩、海洋与落日。

我来到一个小沙丘的顶点,在这里伫立能够获得最开阔的视野。从海洋涌向陆地的只有浪花,根本没有任何勘察队的身影。

许久未闻的哀鸣声与落日的余晖一起降临,海浪不再是沙滩上的独奏。面对再次响起的这道曾在深夜令我们胆颤的哀鸣时,我的心弦只是微微一紧,就立刻恢复正常。我顺着声音投去目光,发现哀鸣源自另一个沙丘背后。

我慢慢从侧面绕了过去,沙丘背后的阴影逐渐暴露在眼前,紧接着我看到了一双被怪异扭曲的腿。我微微一怔,但并未放弃探索真相。

随着逐渐接近,怪物也终于暴露在我眼前。那是一张我十分熟悉的面孔,伤疤与皱纹密布,整张脸被扭曲得不成人样。

指挥官瘫软地倚靠在沙丘上,以我没有料想过得姿态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你还在吗?”我平静地问道。

“谁,亨利吗?”他喘着气问道,连带着吐出一口血水。

我不知道亨利是谁,很可能是他的儿子。我没有发现那柄突击步枪,再加上指挥官现在的状态,我逐渐放下戒备,蹲在他身前,清楚地说道:“亨利不在这里,是我。”

“是你?”在他脸上出现了思索的神色,看起来他在努力回忆,然而回忆却好像变成了一堆难以拼凑起的碎片,“噢,我想起来了。我不是故意认错的,只是眼睛基本看不见了,剩下的听觉也不太多了。”他咳嗽两声,我可以听见血水在他嗓子里咕哝的声音。随后,他补充道:“你还活着?”

我面无表情地回道:“托你的福,只杀了高颖,留我一命。”

“是的,我想起来了。”他嘿嘿笑了两声,笑声悚然,“我没有杀你……没有杀你。”

“你后悔吗?”

他没说话,脑袋没有动,但我认为他倔强地把头扭向一边。

“你受伤了?”我想把话题转向别处。

这是显而易见的。

指挥官十分不耐烦地用虚弱的语气勉强说了句:“别问了,我想要安静,这是命令。”

命令?我皱眉看着他。眼里的这个疯子亲手开枪打死了高颖,他根本算不上一个指挥官。

“是那只老虎弄的吗?”我不依不饶继续追问,这次并没有听从他的话。也可以看出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又有点释然出现在脸上。

这两种情绪都在指挥官脸上一闪而过,他像是失忆一样,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什么老虎?”

“那你的伤是怎么弄得?”

我换了个问法。

“这个啊……很早以前就有了,我自以为可以撑住,但还是快不行了。”这个男人现在的样子比之前要平静很多,“我的身体还是没法容纳它。”

我瞪视着他,联想到吸引我过来的哀鸣声,迫切想要了解一切:“容纳谁?那只在最开始发出哀鸣的怪物吗?”

因为吸引我过来的那阵哀鸣,我率先想到沼泽里的怪物。并且面前这个男人也可能是唯一与那只怪物有过接触的人。我不禁回想起那天的场景,心中冒出一个又一个的疑问。

“你从一开始就没跟我们说实话,对吗?”我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你没有打伤怪物,怪物也并没有逃走,而是——钻进了你的身体里。”

村长曾经对我说过,大地有着吞噬一切的能力。

等了一会儿,他才答非所问的说了句:“也许我们才是怪物。”

“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控制你的?”我继续问,“你现在还在被它控制吗?”

我有种感觉,怪物已经离开了它。

“可能是在村庄的某一天吧,我不太记得了。”他缓缓说道,“它刚刚离开了,就在你到来之后走的,我目前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足以给它提供养分了。”

“什么?那为什么我没有看见它?”我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他带着些许嘲笑说道:“你以为它体型很大吗?它只有拇指那么大,像只没壳的蜗牛。”

“这么小怎么能发出那么大声响的哀鸣?”

这次他没有回答,估计他也不知道。

“正因如此,你才袭击了高颖?”刚说完我便想起件事情,继续补充道,“坚持前往城市,也是它做的决定?”

“是的,只要我杀掉高颖,它就能停止折磨我。去城市也是它控制我做出的决定。它说城里有东西饿了,我们有食物,需要去喂那东西。”

“感觉饿的就是那棵大树吧,然后食物是艾文。向导也说过艾文私自吃了草莓,体内有了食物的味道。”

“是吗?具体的原因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安娜的死跟我无关,那场袭击可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或许森林里存在着多种竞争关系。”指挥官顿了顿,“体内的那个家伙让我觉得那时的袭击是冲它来的……它当时在蜷缩在我体内最深处,它很害怕。安娜的死是意料之外的。”

我沉默了一小会儿,尽量去消化这句话。不过好像没用,于是便放弃了,转而继续问道:“艾文的死我能理解,但究竟为什么要杀高颖?”

“不,你不了解。其实咱们都可以活,唯独高颖和艾文必须死,或者准确来讲,是队伍里的动物和生物学家都得死。所以艾文无论如何都得死,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只是凑巧。”

我大概有些明白了,问道:“因为研究吗?”

“也可以这么说。现在大地还只是想抹杀掉从事科学研究的学者,说不定可能再过个几年,它就会把重返地面的天空人全部杀死,不分学者还是孩童。”一下子说了很多,看上去这让指挥官非常痛苦,他咳嗽了几声,最后咳出一团血块出来。

“我们被彻底抛弃了。”我有些感慨。

“大地或者是自然还是在天上给我们留了一隅之地的,只要我们克制住贪欲,不再觊觎更多。”他沙哑着声音说。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突然向我发问,然后又自问自答,“来海滩,找那支勘察队吗?”

“是,我想回家。”我实话实说。

“回家?”他反问,仿佛我说的话非常好笑,“没有什么勘察队了,那支队伍早在我们前往城市之前就失去联系了。他们在登上了一艘在海上漂泊的游轮后,就没再有过任何信息。除此之外,失去联络的勘察队有很多,我们算坚持的久的。”

“有了你,倒也不需要什么别的勘察队了。”我一边说一边检查起摆放在指挥官身边的通讯设备。通讯设备操作起来并不难,大概半分钟后我就搞明白了该如何使用这东西。

设备还可以启动,我继续说:“告诉我通讯密码,我去联系人接我们回去。”

“你还真以为他们会来接你?”

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自顾自地说着:“家乡离我们不远,你还能撑住,给我密码,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给自己一个机会?”又是那种怪异的笑声,咳出的血水都无法阻止他发笑,我很明确他在嘲笑我,“不,不会有人来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真想揪住他的衣领,但我又害怕这样的做法会迫使他浑身散架。

他转头朝向我,我才发现他已经没了瞳孔:“他们算准了我们会死。既从我们这里收到了消息,又不用付出什么。更主要的是还可以减轻家乡的人口负担。”

他的样子让我有些害怕,但恐惧一定程度上被怒火与疑问淹没。

“这不可能!”我摇着头根本不愿相信,认定这全都是他的谎言。这个家伙就算要死了,也要编造谎言欺骗我。

“我没理由相信你,家乡还没有收到我整理好的资料。”

“我每天晚上都会把其他人交上的资料传送给上级,原封不动。我手里可不只有通讯设备。”他不假思索地平静说着,像是都已经知道我将要说的每一句话,他把我还没有问的也告诉了我,“艾文和高颖的研究是无意义的,没必要再继续浪费家乡资源了。安娜——我还真不清楚,可能是个政治上的弃子吧?至于你,你能给自己一个清晰的定位吧,兄弟。”

当然可以,我这个人鲜有优点,有自知之明算得上其中一个。一个自大、贪婪,整日混吃等死的家伙。相较于其他人,我才是权贵们眼中最应该死在这里的社会蛀虫。

“那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你为什么还?”

“我需要他们给我儿子治病,如果我不来,我儿子现在就不可能躺在手术台上。”这时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冷哼一声。

理由很简单。

“那别的勘察队呢,其他的指挥官也会这么做?”

他只是轻轻说了句:“家乡有很多处境相同的人。”

他又像是故意的,以表达对我仍旧怀揣疑惑的不屑,“信不信由你,不过在临死前我仍要劝你,别想着回去了,就留在这儿吧,努力当个地面人,自然肯定会对你网开一面的。况且这儿不好吗,没有摩登时代的肮脏与矛盾,没有家乡的喧嚣与疲态,多美啊——”

他把脑袋摆正,没有瞳孔的眼睛看向天边,脸上也没了痛苦的狰狞,只有向往,看上去十分惬意舒服。

“我讨厌这里的绿色。”我说。

他淡淡一笑,对我轻声说:“这个理由很有趣。密码给你,你走吧,我快要不行了,想去哪里都随你的愿,只让我安静待上一会儿就行。”

在告诉我通讯密码之后,他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我猜他已经死了。我顺从了他的心愿,让他安静地待在这里,自己则远远离开。

海水没过了脚踝,带给我一丝清凉,让在夕阳底下昏昏欲睡的自己变得清醒。我坐在沙滩上,双腿高高屈起,手臂环绕着膝盖。

眼前是金色的海洋和半轮落日。

天之将熄,沧海吞日。

————

不知怎得,“飞鸟”这个词突然冲进我脑海里。也许是看到了那些晚归家乡的候鸟,想起来家乡上拥有大面积的栖息地,一片接着一片。我们一样拥有翅膀,却没有相似的安身之地。

想来,我没有办法回家了。

当这个想法第一次冒出来时,我就已经清楚自己相信了那个人所说的一切。

我的视线一刻都未离开过天边,双眼饱受着太阳的烧灼。而灯塔躲在落日背后,呼唤我的强光变得阴森冰冷。我用同样冰冷的目光去回应它,目光会替我跨越遥不可及的距离。

太阳终于沉下海底,海风迎面撞来拍打在脸上,让我无比清醒。我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决定,很清楚自己拥有多大的决心。

我平躺下来,双手合十放在小腹上,最后看了眼星空,然后缓缓合上双眼。我的心情沉静,享受沙滩带来的柔软。

我打算今夜就在这里,一动不动,放下所有戒备,来使自己暴露在黑夜里。若是自己没能醒来,自当是一切烟消云散;若是自己仍能迎接明日的太阳,就将开始新的旅程。

我静静躺着,感受着身边的一切。

我听见虫鸣,听见脚步,听见风吹草动,听见怪物哀鸣,听见沙粒对我窃窃私语。

在海风下,我抑制住想要跳起的冲动,迫使自己双眼紧闭,扼住颤抖——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遍又一遍地舔舐着自己的面庞,一个软绵绵的,清凉湿润的东西,在我脸颊上来回游走。

潮水漫了上来,先是涉过双腿,再是没过胸膛,最后攀上脖颈……海水顺着鼻腔涌了进来,倒灌进胸腔……我的精神高度紧张起来,窒息使大脑沦陷,我却不允许自己挣扎,仿佛亲手扼住咽喉,让自己沉入深渊。

我的意识飘飘荡荡,已经感觉不到海水的咸湿,灵魂仿若站起,面朝大海。艾文站在海面上,海风令他瑟瑟发抖;安娜和指挥官在一边交流些什么,发现我的目光之后,转过身来向我露出微笑;高颖也在,她离我最近,脚下踢着浪花,嘴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所有人都站在那边,飘在海面上,身体散发着淡蓝色的荧光。天上忽然飘起雪花,海面结了一层霜。

高颖对我说,这里冷,不要过来。安娜和艾文附和着点头。指挥官不断重复着,这是命令。

……

今天的阳光格外的温暖,海水与沙滩因为阳光才达成了共识,消散了冲突。我慢慢坐起,发现鞋子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一只小螃蟹正倒挂在大拇指上,它是个迷路的水手。

我把小螃蟹放回水里,自己背对着海洋,光脚走向内陆。

离开沙滩前,我最后远远看了眼指挥官所处的那处沙丘,此时此刻我也大概明白些他为什么不将我杀死了。

而我也打算回到村庄去,去跟村长说:“我想我能真正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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