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伟见状,郑重其事的跟我说道:“这客户是小贺的,你先别聊啦。我跟你师傅说一下,看看他啥意思。”
他都这么说了,我又能怎么说?
好不容易花半个多小时话费“激活”的客户,居然被绑定在同事的后台。
这不“狗咬尿(sui)泡———空欢喜”么?
这不摆明了替别人做了嫁衣么?
操!哥们儿这点儿也太背了吧?
今儿什么日子口儿哇?
怎么什么荒唐事儿全让我给赶上了。
我就坐在椅子上发呆,什么都不干了。
剩下的电话也不打了,没劲。
不一会儿,杜伟就拍拍我的椅子扶手,冲我说道:“你看看芸聊,你师傅找你没?”
打开芸聊界面后,果不其然,王一飞还真就发消息给我了。
不多不少,一共三句话:
第一句话:刚刚杜儿发消息给我啦,我也预查了下,是你贺哥的客户。
第二句话:不是恁师傅我的客户,就别聊啦,换下一个就管。
第三句话:这客户不用往下进展,直接删了就行。
师傅都发话了,那我就更没话可说了。
一时间,我只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样。
来这公司也有十天了,一分钱业绩没做出来不说,还净遇见这种操蛋事儿了。
我这是出门前没看黄历呢?
还是命中注定就该着我倒霉呢?
想到这儿,我心里就越发的不平衡。
打开手机微信后,很快便找到了这个名叫“小芳”的客户。
一咬牙、一跺脚。
反手就将她从微信的通讯录里永远抹去了。
连声招呼都不带打的。
删除她的那一刻,我脑海里竟蹦出一句当年看电影《匆匆那年》时记住的一句话: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虽说拿这句话来形容我与这位“小芳”之间的缘分并不是那么的恰当。
但在我各种负面情绪和悲观心态齐齐涌上心头的那一刻,我也实在想象不出来有什么更好的词来形容彼时我那已然糟糕到爆炸的心情了......
有道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我这边正忧郁到无法自拔呢,彭博那边却是喜报连连。
短短不到一小时的工夫,他已经收了两个活动预定金了。
这似乎也预示着,他手里至少有1200的业绩是稳的了。
他撑死也就比我早入职一个多礼拜。
怎么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我这入职后的首单还没破呢,人眼瞅着小两千业绩就来了。
同样俩肩膀扛一个脑袋,我比他差哪儿啦?
必须承认的一点是,那时的我心里还是有股子傲气在的。
遇到挫折,会怨大环境不好、会怨自个儿运气差、会怨老天爷不眷顾自己,总是给自个儿出难题。
可唯独不会怨到自己个儿头上。
甚至处处高看自己一眼。
认为自己至今没做出成绩来,那纯粹是小人太多、伯乐太少、生不逢时,故壮志难酬。
要给到我绝对的机遇,哥们儿什么事儿干不成哇?
问题是,这仅仅是个人的想法。
社会上可没人会惯着你。
你不行就是不行,本事不济就是本事不济。
甭一天到晚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
你要真有那本事,不给你机会你也能凭自己的能力创造出机会并实现它。
要没这能耐,那就少扯淡。
为此,我还是放下了心中那自命不凡的“天才”包袱,用一种近乎于谦卑的口吻请教起彭博来。
尽管在我内心深处,我还是认定他就是靠运气起来的。
起码运气的占比是远远高过他的业务能力的。
这绝非空穴来风,单从他破的第一单上就不难看出来。
要不是他一熟人在此经过,他连哄带蒙、外加胁迫的忽悠人家勉强买了一洗面奶,估摸着这会儿他还一单没破呢。
从这点上来看,八成他那俩参与活动预定的客户也受他花言巧语蒙蔽,或是被变相的要挟利诱了也不好说。
我靠在椅背上向后一仰,椅子俩前脚立马腾空,椅背也被牢牢的顶在了墙上。
我看似是在潜心求教,实则连他的名儿都不喊,全当打发时间了:
“你咋跟客户说的?”
彭博确认我是在问他后,才娓娓道来:
“就是按咱师傅教的,先打电话,然后先别提活动,先开个玩笑。比如什么......你快递到啦,或者说你点的外卖到啦,先缓和下气氛。然后客户如果认出来啦,就先闲聊几句,了解了解最近的情况,家里最近怎么样。有孩子的,也问问孩子。客户要是家庭主妇、不上班、没工作的,就在思想这方面多提升一下,突出对无业女性的理解啥的,来几句精致小语言啥的,关心关心。客户要是有工作的,就多赞美嘛。咱师傅刚才教俺们仨的时候不就这么说的吗?女人是喜欢被赞美、被夸奖和认可的,所以多夸几句。什么事业型女强人呀、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超级美少女呀啥的。等聊的差不多啦,再提活动,这个时候客户就不会表现那么抗拒。你要接通电话以后立马提这个,那目的性太强啦,人家肯定不屌你......”
打他刚起头时,我就开始皱眉头。
他越往后说,我眉头就皱得越深。
心说了,这不跟我所用的流程一样吗?
那凭什么他能说服两个客户参加活动,我这儿却一个都没有呢。
事实证明,人不能轻易上头,否则必然会乱了方寸。
我就是这样一个典型的例子。
那会儿我只顾揪着彭博为什么能够一连成交两个客户的问题不放。
而同他所用方法、流程相差无几的我却收效甚微。
这一直是困绕在我心中所不解的。
但我却忽略了一个现实问题。
那就是我在利用完这套方法后,实际上也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那个小芳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不过阴差阳错的成了别人的客户。
这也怪我打电话之前没有事先预查清楚客户的归属方是谁,就一时兴起、盲目行动了。
况且,我也就打了这么一通电话。
后面好几个电话还没打呢。
打完以后保不齐也能参加。
只是我自己的心情一时低落到了极点,压根儿不会想到这层面上来,只是一味的怨天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