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光不错。”
杨承道淡淡一笑,而后和黄泰商量起具体事宜。
“那么转运使的位子,你有什么人选?”
黄泰道:“黄某有个侄儿常郡任郡守,其人机警,做事小心,黄某自会去活动一番,将其调往星洲任转运使职。
“哦?”杨承道微笑:“那就静候黄家主的佳音了。”
黄泰心神有些激动,拍着胸脯道:“多谢千户成全。
今后黄氏一族,任由差遣,绝无二话!”
“好说,好说。”杨承道若有所指:“现在还有三县水域在长风剑派扶持家族的手里,米水河水域,本千户并不准备让其他势力染指。
我已经派了冷月等三名百户前往清理,人手上恐怕并不富裕。”
黄泰顿时就懂了,“千户大人请放心,黄某这便派遣家中子弟前往协助!”
杨承道点了点头。
这算是个投名状。
真的派了自家子弟,杀了人,那就是真正的上了船。
毕竟,三县之地,还有真正的长风剑派弟子在镇守。
势力纷争,杀戮在所难免。
届时彼此便是仇敌。
杨承道才会放心用人。
这其中的道理,黄泰也是明白的。
在他走向千户所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听到这样的任务差遣,双目平静无波,就像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对于黄氏这样的外部势力,在杨承道心中也是可以团结的对象。
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敌人弄的少少的,也不失为一种高明的处世之道。
……
“报,千户大人,截取到从刺史府出发的信鸽一支,请您过目。”
杨承道接过属下递过来的信条,打开一看,面色顿时冷了下来。
“看来对刺史府还是太客气了,几次三番的搞小动作,莫非以为杨某没有脾气?”
是夜。
刺史阮平大宴宾客。
召集一些依附长风剑派的家族或者势力。
钱家、风家、安家等城内顶流家族在此聚集。
安如意朝上首的阮平抱拳问道:“刺史大人,如今锦衣卫千户所有一家独大的态势。
那韩飞雨河关猛二人着实厉害,咱们这些人绑一块也不够他们打的。
只能求助于上宗剑派。
您一连派了好几波信使,上宗可否有回信?”
阮平笑道:“诸位放心,我那老丈人已经有回复,不日即将带人前来铲除异端,让这星洲城,仍旧安稳如故。”
众人长呼口气,“这样就好。”
没办法,如日中天的转运使说搞就搞了。
之前的星洲第一武道家族也在同一日被摧残。
他们这些势力,族运不如莫家,势力不如转运使,怎么能不提心吊胆过日子。
即便是前去千户所送了恭贺之礼,那也是心里没底。
因此,刺史相招,便屁颠屁颠的过来。
还是旧有的秩序和组织有安全感啊。
听到此时肯定的答复,他们心里的那块石头,稍微掉落到了半空中。
“来,诸君饮胜!”
阮平举杯,其余人等纷纷举起了杯子,往嘴巴里边倒酒。
酒是好酒,醇香绵密,口感极好。
可阮平却觉得苦涩难言。
他心里叹了口气。
他于事发时起就开始往恒山送信。
马送、鸽子、水路……各种方法都试过了。
按照行程,骑马小半日的时间就已经到了。
坐船的话,顶多一两天也能够抵达。
可现在一连数十波信使,十来天都没有丝毫的回应。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刺史府被人监控了。
信使擅长在半路失踪。
他此刻只觉得天空中有一张大网笼罩着刺史府,令人难以呼吸。
可这种情况,阮平是不敢当众说出来的。
否则,人心惶惶,阵脚自乱。
“往长风剑派的物资一个季度送一次,而这一回刚刚送完。
剑派当中的那些人,都踏马是武痴,成日里舞刀弄剑,还在做着争夺七派论武冠军的美梦。
希望我那老丈人能机警些,能够早日发现星洲的异常。
否则,这块膏腴之地彻底陷入韩飞雨的手中,除非是掌门舍得出手与之拼斗,否则绝无再拿回来的可能。
当时候,长风剑派只是失去钱袋子,而我们这些人,依照韩飞雨雷厉风行的性子,恐怕没有好果子吃!”
阮平心中苦涩,却还要强加欢笑,这实在是太痛苦了。
阮平笑心里还是有些对抗想法的。
他准备从杨承道的上级部门入手。
“韩飞雨那厮如此厉害,长风剑派发力将其推离千户之位后,反而会变得危险。”
厅中之人都将目光射向上首,凝神静听。
阮平缓缓扫过众人,“诸位想过没有,锦衣卫这个身份,对于韩飞雨来说也是一种规则上的束缚。
没了这层身份,他若是带着关猛想报复包括我在内的人,咱们何人能挡?
届时猛虎出笼,恐怕都要遭殃!”
安如意道:“言之有理,不知刺史大人有何想法?”
阮平佯装想了想,开口道:“你们都是星洲大族,或者是成名帮派,都一定有自己的关系网。
咱们各出各力,想办法联系朝中官员,最好是想办法找到韩千户的上级衙门。
沟通一番,让其将韩飞雨调离星洲,这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各家势力一听,纷纷点头,很有道理。
宴会散去,月上当空。
阮平步伐散乱,东一脚、西一脚,带着身酒气朝着卧室而去。
“阮刺史,好兴致啊,居然饮宴至半夜!”
这个声音,阮平熟悉至极。
心头顿时一跳,砰砰作响。
身体里的醉意立即化作冷汗而出,脑袋前所未有的清醒。
韩飞雨!!
声音从上边传来的。
只见一人站在墙面上,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高大。
此人黑衣带帽,根本看不清面容。
可阮平知道,根本不用去猜测此人的身份。
黑袍罩上,是夜晚入府的梁上君子。
若是喊出名字,迎来的将是千户所的为难。
“刺史府戒备森严,便是绝顶武者过来,也绝不可能悄无声息。
先天武者就真的如此之强么?”
阮平深吸口气,抚平心绪,抱拳问道:“阁下夤夜来此,不知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