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言脸上露出惊慌之色,“你们知不知道……”
“闭嘴!”
关猛人狠话不多,上去就是一巴掌。
手底下的几个卫兵如狼似虎涌了上去,将张怀言踢倒,用根麻绳将他捆成了粽子。
有卫兵见他又要开口吱哇乱叫,直接将袜子脱下,塞进他的口中。
周边的吃瓜群众看的滋滋有味儿。
乖乖,这伙儿锦衣卫是真不挑人,有事就上。
这是赤裸裸呼巴掌打在张家的脸上。
那一家子最是护犊子,看来又有好戏可看咯。
“走,忙累了一下午,先去吃个便饭,到了晚上就去梦华楼!”
关猛有些懵:“为什么得晚上去啊?”
“这样才能将本城有伤风化之人都抓起来,让他们拿银子来赎。
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才能将全伙人员一网打尽!”
关猛点了点头,总感觉自家总旗是为了收取赎金去的。
心里有点小兴奋,这种事,他也爱干。
这才是他们的本职业务嘛。
不同之处在于,以前他们只敢在城外劫掠客商。
现在穿上了飞鱼服,只要有适当的理由,居然可以堂而皇之地在城内劫掠。
这身皮的作用,可真不小啊!
……
相比于赌坊侯成的淡定,梦华楼的老鸨子耿如媚就没那么稳健了。
青楼这种日进斗金的地方,背后没个大腿镇着,谁都想来咬一口。
这生意可就没法做了。
江湖争斗风险极大,她这个没有武艺傍身的人,全靠一手经营的本事,才让青蛇帮看重,在这里掌舵。
可如今青蛇帮倒了,若是有人发难,她的地位,她这苦心经营起来的家当极有可能不保。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她的姿色不错,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陵城县尉张三河家里河东狮吼,就好她这口温婉体贴。
两人多年来暗地里颇有些交情。
这也是耿如媚为自己留的一记后手。
弦月初上,将银色的月光洒向大地。
从窗户上射进了充满旖旎色彩的粉红色闺房中,
“死鬼,奴家和梦华楼以后就全靠张爷您罩着了,您可别辜负奴家呀!”
耿如媚伸出如同莲藕般洁白的手,在张三河胸口上画着圈圈。
那五颗青葱般秀气的手指,十分的调皮。
张三河一把抓住,面色略带一丝严肃道:“这事儿还是有些麻烦的,
青蛇帮被新来的锦衣卫总旗给剿灭,此人武功卓绝,十分的不好惹。
按道理来说,你和梦华楼得归他处理。
即便是本县尉要保下来,恐怕也得花不少心思。”
耿如媚面色一变,神情变得楚楚可怜,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张三河的心一下就融化了,伸手去帮她抹眼泪,急声道:“看看你,又急,怎么还哭上了呢?
我又没说不管。
放心吧,他即便是锦衣卫总旗,在陵城县内,还是会给我这个县尉一个面子的。
包你和梦华楼无事!”
耿如媚属狗脸的,顿时破涕为笑,“真的?”
她这番模样,就如同一个甜心糖果,狠狠地击中了张三河的心脏,眼睛里都拉起了丝。
张三河一把将她拉过来,“当然是真的,来吧,我的小宝贝儿!”
盏茶的功夫后,云散雨收,房门外响起了侍女的声音,“大娘子,外边来了一群锦衣卫,您看?”
“知道了。”
两人立即起身,耿如媚给张三河整理好衣襟,像是一个贤惠的妻子为出门前的丈夫更衣。
张三河心花怒放,他可太稀罕了,不像家里那个河东狮只会对着他吼。
“放心,看你三哥帮你搞定。”
他抬头挺胸,好似一位胜券在握的将军,走出了房门。
紧接着他就见到那位戴着面具,名传陵城的总旗韩飞雨站在梦华楼门口,淡淡说道 :“封楼!
这些嫖客们有伤风化,看管起来,一个也不得放走!”
身后跑出来一群卫兵,迅速把守住梦华楼的各个出口。
其中一部分抽出刀子,挨门挨户冲进去,将正在办事的客人们提溜起来,赶出了房门。
一时间惊叫声,怒喝声此起彼伏。
不过看到来人身上的飞鱼服和迸发着寒意的刀子后,一个个立马变得老实。
“下去,到一楼蹲着身子抱头。
慢了些儿,就是一刀!”
很快,一楼的地面上就蹲满了来自陵城不愿归家的失足妇女拯救者。
他们借着烛光,互相看了看,还都发现了自己的熟人,眼中立即爆发诧异与惊喜。
吔,你小子也在这儿啊?!
一个人玩被抓,心情比较糟糕。
如果很多个熟人一起被抓,反倒是一种稀奇的体验,心里吔不那么害怕了。
“韩总旗且慢!”
张三河从二楼一跃而下,落地后抱拳道:“韩总旗,在下张三河,添为本县县尉,请借一步说话。”
这时,从锦衣卫的队伍里,一人高声叫道:“爹,你怎么也在这儿?”
咦,这声音有些耳熟啊,好像是咱儿子的。
张三河定睛往杨承道身后看去,只见到自己的儿子被绑的严实,让人放在了门口的位置。
“怀言,你这是?”
张怀言怒气冲冲,“爹,你居然背着娘来这种地方,我回去之后,定要告你一状!”
“呃,儿啊,为父来这里公干,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张三河有点心虚,毕竟他和耿如媚是地下关系,见不得光的。
张怀言一抬下巴,心里很委屈,“你问他!”
张三河抱拳道:“韩总旗,小儿不知何处得罪了您?”
杨承道淡声道:“公然威胁天子亲军,你说呢?”
“小孩子不懂事,韩总旗可否通融一番?”
“好说,”杨承道顿了一下,“不过,小孩子不懂事,大人也该懂事吧?
威胁天子亲军,这事可大可小。
可以赎金抵罪。
这就要看张县尉的诚意了。”
张三河深吸口气,“韩总旗,我没听说过这种惯例。”
杨承道轻笑了一下,“锦衣卫到我这里,就有了。
如果张县尉不愿,也可以定罪!”
张三河沉默少许,“就按韩总旗的意思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