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
表面上和和气气,实则暗流涌动。
这对新人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喜色。
白无瑕看了眼惠西君,后者也看着他。
这里面,有一多半都是被迫前来,他们两个人身份特殊,也是最希望这场婚礼办不下去的。
这堂要是就这么拜下去,那西南道也就真的一家独大了。
“客人还没到齐,怎么喜宴就开始了呢?”百里东君出现在顾府门口。
顾三爷一惊,猛地朝外看去。
见是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郎站在门口,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位持枪少年。
白无瑕和惠西君相视一眼。
果然,这个喜宴有人看不下去了。
两人几乎同时抓起了一把瓜子,翘起了二郎腿,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其他门派,全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晏别天。
晏别天瞥了眼角落的晏府管家,不由得心中一冷,这小子是怎么穿过布下天罗地网的夺命街?
顾府外,温九天搀扶着雷梦杀,没办法他大腿的伤,一时间好不了,能站起来已经是万幸,加上那痒毒,让他不停地喘着粗气。
龙首街上,洛轩,还有浑身黑色的墨尘公子,以及坐在轿子里不曾露面的柳月公子,则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街道中痒得直打滚的杀手们。
“那穿黑衣服,背着刀都小子,就是风华公子说的,要重点关注的人?”墨尘公子诧异道。
“这小子,不简单!连我也看不透他的修为,也就是说他在扶摇之上。”柳月公子声音传来。
百里东君站在了门口,旁边的司空长风抓紧了枪,若不是来之前,温九天告诉他,不要怕。
这会,两人肯定已经站不住脚了。
顾三爷连忙走了出来,“你是谁?”
“自然是客人。”百里东君朗声道。
惠西君皱眉,对着白无瑕道:“这人,我好像见过。”
“哦?”白无瑕阴冷地笑道:“可是个人物?”
惠西君敲了敲下巴,惊讶道:“我想起来了....但这根本不可能呀!”
只见顾三爷走了出来,“小兄弟,你怕是走错了地方,这里在办婚宴,你不是我们的客人。”
“说出我的身份,我怕吓死你们。”百里东君别起了脸,骄傲地说道。
顾三爷大笑:“风大,你也不怕闪了舌头,今日府内可都是西南道有头有脸的人物,白无瑕门主,惠西君,还有晏家家主晏别天,你算个屁!”
百里东君耸了耸肩,“你说的,我都没听过。”
他的语气,丝毫就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出发前,温九天偷偷告诉他,不怕造,反正今天之后,西南道就是岭南温家一家独大。
顾三爷见这小子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气冲冲地走了过去:“小子,不要在我面前装,要是让我知道你是个喽啰,保证你今日走不出这柴桑城!”
站在百里东君身边的司空长风握紧了长枪,沉声道:“他动杀意了!”
顾三爷一步一步走上前:“小子,你是来找死的不成?”
“小爷我姓百里!”百里东君大声道。
顾三爷这才停了下来。
“真的是?”惠西君脸色变得难看。
“我来自乾东城,我爷爷百里洛陈,父亲百里成风,母亲温珞玉,小爷我叫百里东君。”百里东君凑到了顾三爷面前,高声道:“我能不能参加喜宴呀?”
顿时满堂哗然。
“他可不止是百里家,他说他的母亲姓温,温珞玉,那是温家家主温临的女儿,那这小子就是温临的外孙。”
“温临啊.....光这个名字都吓死人。”
“温临!”这个答案一出,他吓得瑟瑟发抖,别人不知,他怎么会不知?如今的白蛟帮,在这西南道外横,不也得给他们交保护费?
这时,他看向惠西君,可是后者却重重地咳了起来。
在道上,提温家,可比提百里家有用的多。
毕竟那百里家再厉害也归朝廷管,温家归谁管?在岭南,可是谁都管不着的,温家人心情一个不好,撒下一把毒,别说一个门派,就连这柴桑城都得没掉。
尽管如此,晏别天依然是面无表情,顾剑门也沉默地站在原地。
顾三爷笑了笑:“你说你是百里公子,你说,我们就得信吗?”
“惠西君,您可见过百里公子?”有人问道。
要说在坐的众人里面,谁曾跟镇西侯府打交道?唯一可能的就是惠西君。
惠西君站了起来,来到了门口,看着百里东君,“真像,我跟你爹百里成风,曾是同窗。”
“哼,不过是长得像,就这样断定他是镇西侯府的人,未免太武断了吧?”晏别天看不下去,他急了,“小子,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做人要厚道!”
顾三爷听到了惠西君的问话,不敢怠慢,“小兄弟,可是家族长辈让你来的?”
“我自己要来的。”百里东君道。
“那我们顾家与你非亲非故,你大老远来此作甚?”顾三爷疑惑。
“抢亲呗。”百里东君淡定地说出了目的。
顾三爷一愣,满堂客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晏别天神色微变,顾剑门瞥了眼晏琉璃,但是盖头下的晏琉璃显得很平静,实际上她目光游移,她在找那个人!
白无瑕却眼前一亮,再次抓起瓜子,“有趣,这下可真有趣。”
“哼,不想跟你们废话了。”百里东君一声怒吼:“琉璃”
顾三爷转头看向堂内。
所有人都转头看了过去。
大家都盯着晏琉璃。
难道,镇西侯的公子,看上了晏琉璃?
这,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女大三抱金砖,萝莉哪里比得上御姐?
御姐不香吗?要是我,也抢姐姐。
姐姐在上,我在下。
已经在有人在暗暗嘀咕。
晏琉璃拉了拉红盖头,她没有说话,只是白了一眼,心中暗骂了一句,白痴!
白无瑕原本拿着的瓜子,突然撒了一地,露出一副夸张的表情,“你们....看错地方了。”
所有人扭头看去。
突然门口出现了一只条白如玉的巨蟒,身长十数丈,身子挂在了墙上,整个脑袋越过了顾府高墙。
而在它的头上,却站着另外一个少年,他一身黑衣,看着风度翩翩,温润如玉,背着一把刀。
而他的手,扶着一口棺材!
“站在上面那小子又是谁?”
“管他是谁,反正这蛇,就是温家温临养的白琉璃!”
“那小子果然没有说谎,他真是侯府公子。”
“问题是,那蛇头上的小子,怎么带口棺材,这多晦气?”
“他们是来找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