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血色石门,后方……已无退路!
周围漆黑,仿佛身处星空,只有脚下悬空的平台让人踏实。
身体疼得麻木,脑子却异常清醒,布满血丝的眼睛目视前方,目光如炬,其间犹如燃烧熊熊烈火,似要将前方的血色石门烧穿。
空间虚无缥缈,看不清远方,只有平台四周矗立的石柱上,燃烧着诡异血焰,指引平台上唯一存活之人走向血色石门。
“这是第八层,只要推开前方的血色石门,我就能出去,我就能活着……活着回到天兰城。”
唯一存活之人呢喃自语,声音沙哑,如同困于荒无人烟的沙漠,许久未曾进水。
“一百三十一人,七十一人死在第一层刀刮,三十二人死在第二层火炼,十四人死在第三层毒瘴,十三人死于第四层……换魔血,我是唯一一个,通过五层、六层、七层、八层之人。”
“现在,我全身每一滴血、每一根筋、每块血肉,甚至是骨髓,无时无刻都在被魔气侵蚀,除了记忆,除了灵魂,我仿佛不再是我。”
存活之人全身渗出黑血,脸庞已经血肉模糊,露出森然白骨。
他脚步极慢,却十分坚定,步步向血色石门靠近。
仿佛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存活之人终于来到血色石门前的石阶边缘,他脸上肌肉溃烂,眼睛还十分明亮,没有丝毫犹豫地跨步踏入石阶。
“嗡!”
在他踩上石阶的刹那,一声嗡鸣蓦然响起,石阶仿佛活了,上面血气缠绕,不断交织,眨眼间凝聚成八道血色虚幻人影。
越是靠近血色石门,虚影便越凝实,仿佛真人立于世间,其威势更是强大无比,散发的恐怖威压尽数落于石阶之上。
存活之人凝望血色虚影,脸上毫无畏惧,视威压于无物,继续踏出步伐。
第二阶,他浑身一颤,体内魔气翻涌而出,直接撕裂威压。
第三阶,威压更甚,他体内魔血沸腾,犹如巨龙仰天嘶吼,带着无匹气势抬脚迈过。
第四阶,他筋如弓,骨如柱,体内爆发出阵阵雷音……
就这样,他一步一步,踏上第五阶……第六阶……直到第八阶!
八阶之上,存活之人的气息已变得十分微弱。
他在八天之内强行炼成的魔躯濒临崩溃,其血肉早已消失,钢骨布满裂痕,只剩筋脉连接。
他这具躯体快到极限,可四周威压还在增强,第八阶的血色虚影神情冷漠,无情的眼眸俯视眼前的将死之人,虽然没有动作,但血气却愈发凝实,在其周身凭空浮现血海,卷起怒涛,向存活之人拍击而去。
血海带着骇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这样于肉身、于精神、于灵魂之上的极致痛苦足以令任何坚强之人崩溃,而存活之人脸上却没有丝毫畏惧,仿佛一切是微风,一切是落叶,在他眼中微不足道。
这八天里,他历经了前所未有的磨难才走到血色石门前,又怎能因为区区威压而倒下!
他心有执念,他要回天兰城,他不能死!
血浪迎面扑来,周围威压如山岳压在肩头,台阶上血色人影冷漠注视,这些……他都视若无睹。
他是读书人,他懂礼,他有傲骨,他不会大声呐喊,他只会默默的承受,咬牙承受一切苦难,一切不幸。
他没有表情,抬起失去血肉的手臂推动血色石门,在这一瞬,嗡鸣声再次响起,门内透射出点点辰光洒在骨身,原本森然的白骨竟然凭空生出血肉!
随着血肉的不断重生,龟裂的白骨、崩断的筋脉也开始重塑,恢复如初。
体内诡异的太魔经运转,魔躯燃起血焰,抵御周身威压。
他明明没有一丝灵气,此刻却散发着一股摄人心魂的气势。
血色石门被完全推开!
最后看了眼第八层凝实的血色虚影,存活之人没有迟疑,最终一步迈出,离开太魔试炼!
走入石门内,周身恐怖威压消失,存活之人猛地趔趄,栽倒在地。
在这八天无休止的折磨下,他的意志已消磨殆尽,如今脱困,也顾不得其它,只想闭眼沉睡。
在存活之人闭上疲惫双目的瞬间,周遭空间突然泛起涟漪,蓦然间破出一道裂缝,紧接着一名身材高大,神情严肃的中年男子从中走出。
如果存活之人再次睁开眼,就会骇然发现,中年男子的样貌,竟跟之前第一层石阶上的血色人影一模一样!
“恭喜你,修成太古魔躯,成为我太魔门第九位魔主。”
中年男子黑袍拖地,威严的脸上浮现笑意,眼底藏着压抑的激动。
他对眼前这位传承人十分满意。
祭天献骨,重塑凡躯,炼得九重劫,魔念出心始。
修行末年,证道之资!
“万年时间,千次试炼,终于有人炼就完美魔躯,继承老祖衣钵。”
“那段仙路,我太魔门也可一争。”
……
三日后,太魔门对外宣称,太魔子现世,为第十一个修行千年里,太魔门的入世之人。
又是三日,太玄宫宣布,太玄道子入世。
紧接着,仿佛是连锁反应,四玄府,苍月神教,圣一门,六虚神庙等,诸多超级势力接连宣布,自家道子入世。
随着各家道子入世,整个修行界一时间风起云涌,让这天地大劫之后的第十一个千年,变得盛况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