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龙云几乎如出一辙,跪在灵前,哭泣哽咽。
“老祖宗,你我乃是多年忘年交,自上次一别,竟,竟没想到是永别!”
“老天无眼,老天无眼啊!”男子捶打地面,悲痛万分。
众目睽睽之下,赚足了眼球。
不少巴山之人立刻上前安慰:“宋刺史,老祖已去,生人勿悲!”
“宋刺史保重身体啊!”
刺史?
关宁微微眯眼,四四锁定着不远处的黑衣中年:“据我所知,这刺史的存在和巴山的宗族势力是有着根本利益冲突的,蜀地之人自古听巴山老祖宗的,刺史更像是一个摆设。”
“我也没听说过老祖宗和这刺史有太多往来。”
楼心月柳眉紧蹙:“是啊,有古怪。”
二人对话间,治丧已至高潮,各种丧乐和法师诵经嘈杂无比,加上龙云,蜀地刺史这么一哭,现场悲怆的气氛到达顶点,无人不暗自抹泪的。
没办法,老祖宗的地位太高,高到皇帝都需要来拉拢他,从而更平稳的掌握蜀地,可见一斑!
也是这时候,那名黑衣中年男子,也就是宋威,朝廷特派而来的蜀地刺史,突然站了起来,通红着眼睛。
怒火厉色道:“龙大人!”
“老祖宗被害身亡,此事绝对不能就此罢休!”
“凶手在哪?”
“本官要立刻正法!”他一副要为老祖宗讨公道的模样。
龙云泪流满面,扭头过去,脸色似是难以启齿和闪烁不定。
“宋刺史,罢了。”
“此事是我巴山的内部事,我们自己能处理。”
“内部事?难道是出了叛徒不成?”
“不行,绝对不行,我和老祖情同父子,老祖更是陛下器重尊敬的老人,本官必须要为老祖宗讨回公道,否则国法何在?”
“宋刺史,你就不要问了,我们真的可以自己出来!”
“不行!”宋威大喊,态度强硬。
二人一唱一和,就差没点名了。
这时候,龙云的手下走出,跪地哭嚎道:“宋大人,老祖宗是被族内叛徒聂南伙同外人一起害死的!”
“凶手现在逃之夭夭,就是被聂南强行放走的。”
“龙大人仁义,念及同族之情,想要给聂南一条活路,可聂南拒不悔改,请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请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霎时间,一大片的人跪了下来,几乎是商量好的一般,至少有几百人,声势巨大。
望着他们的戏,关宁冷笑,但还是没有现身的意思。
“什么?”
“是聂南?”
“混账东西,老祖宗他都敢害,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此等无情无义,无孝无德之人,就该千刀万剐!”
“给本官带出来!”宋威怒斥,正气凛然。
闻声,好一些人对视一眼,面容苦涩,本觉得事有蹊跷,想帮聂南说情,但话到嘴边,都纷纷不敢说了。
这时候说情,那不是成了帮凶吗?
无情无义,无孝无德,这八个字比刀子都还杀人。
龙云眼珠子一闪,上前道:“不要!”
“宋刺史,我想聂南也是一时被贼人蛊惑心智罢了。”
“哼,笑话!”
“放走元凶,还能是蛊惑心智?”
“连自己祖宗都敢杀的家伙,还能留在世上吗,纵使你们巴山内部不追问,我身为蜀地的刺史,也必须要处理!”
“来人,拖出来!”宋威大喊,气势如虹。
见状,龙云做为难状,还要求情。
但这时候,人群攒动,一大帮人已经押解着一个蓬头垢面,浑身是伤的男子走出。
当男子出现,人群中的关宁和楼心月坐不住了,齐齐睁大眸子,聂兄!
当看到他全身满是伤痕,已经无法站立,被人拖着,两只脚在地面摩擦的时候,关宁的怒火来到顶点!
喀喀喀!
他的拳头攥的咔咔作响:“王八蛋!”
楼心月美眸冰寒,随时准备拔剑救人。
而聂南并没有看到二人,也无视了在场的所有人,只是看着那孤零零的灵堂,嚎啕大哭:“老祖宗!”
“老祖宗!”
“爷爷!”
其声音撕心裂肺,悲怆至极。
仅仅一瞬间,特别是那一句爷爷,便让在场之人微微怀疑,聂南真的帮凶吗?
经常待在巴山的人都知道,聂南和老祖宗那可是曾祖和亲孙一样的关系啊!老祖宗谈及聂南,从来都是骄傲之色。
见状,龙云目光难看,迅速看了一眼宋威。
宋威会意,迅速走出,一脚踹在了聂南的胸口。
砰!
“啊!”聂南惨叫,倒地不起。
“哼,竖子,害死老祖宗,放走真凶的时候你怎么不哭?现在来演戏,不觉得晚了吗?”
楼心月大怒,忍不住就要冲出。
但一只强有力的手拽住了她。
楼心月不明白为何还要等,但她相信关宁的判断。
此刻,灵堂前聂南忍着剧痛,青筋暴露,怒吼道:“老祖宗不是我害死的!”
“狗官,你和龙云的事以为我不知道吗?”
“列祖列宗在上,你们敢在灵前发誓,老祖宗的死跟你们没有关系吗?你们敢吗?撒谎者断子绝孙,不得超生!”他声嘶力竭,凶狠的眼神犹如受伤的野兽。
龙云,宋威同时变色,没想到备受折磨的聂南还这么刚!
“好大的狗胆!”
“到了这一步,还敢冥顽不灵!”
“来人,立刻将此逆子绞死于灵前,以告慰老祖宗的在天之灵,也向巴山蜀地十万万人谢罪!”
“是!”
宋威带来的几个人立刻掏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绳索,打算当场绞死聂南。
“我看谁敢!”
突然,一声大吼炸响巴山祠堂外围。
关宁,楼心月二人皆惊,谁?
唰唰唰!
只见人群中,至少五十多人冲了出来,手持长刀,第一时间护住聂南,无一例外,全是聂南的手下和受过聂南恩威的巴人。
他们和现场龙云和刺史的人形成对峙,剑拔弩张,引起了不少人的尖叫。
“聂舵主是被冤枉的!”
“他是被冤枉的!”
“云大人,丘大人,术大人,你们站出来说一句话啊!”
“他们要绞死聂舵主啊!”
“聂舵主怎么可能害老祖宗!”
“龙云这个王八蛋,他是公报私仇,他是栽赃陷害!”聂南的手下愤怒大喊,情绪激动,将生死置之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