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志远三人走进阁子时,赵旋百无聊赖地的发愣呢。贾志远笑道:“赵龙图来的早啊,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位新朋友。。”秦九韶一听这话又愣住了,没想到两人真的认识,等等,贾公子叫他什么,赵龙图?
赵旋连忙站起身来,贾志远伸手一指秦九韶道:“这是原琼州知府秦九昭秦大人。”赵旋连忙拱手道:“秦先生好,刚刚我们已经见过了。”
贾志远又对秦九韶介绍道:“秦知府,此人就是刚从鄂州战场回来的龙图阁直学士赵旋。”
赵旋没想到今晚贾欣笑会来,心中欢喜,还没有来得及问她话呢,贾欣笑就笑着问道:“你今日怎么换了长袍,别说,还挺合适的,看样子有机会要让人给你多做几身了。”贾志远听了不屑的说道:“他就算是换了长袍,也是个武夫!”然后对呆若木鸡的秦九韶道:“赵龙图打仗还是有些本领的,蒙古大汗蒙哥就是被他用炮打成重伤而死的。”
秦九韶呆呆的看着赵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此人竟是最近在临安城风头正盛的神勇军统制、龙图阁直学士赵旋,他连忙上前施礼道:“秦某有眼无珠,尽然没有识得赵龙图,多有得罪了,还望赵龙图见谅!”
赵旋笑道:“秦先生乃是当世算术之道的大师,小子钦佩之至,哪里敢怪罪先生啊。”然后看向贾志远兄妹俩说道:“我们都别站着了,还是坐下聊吧。”
这时门外匆匆的走进了一个少年,进门就说道:“今日放学晚了些,我又回家换了身衣服,所以来的晚了,向各位告罪了!”
贾志远哈哈大笑,把那少年拉到秦九韶和赵旋的面前,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江铭。”江铭连忙向两人拱手,两人连忙还礼。赵旋还礼后问道:““这位朋友看着面熟,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江铭笑道:“我是见过赵龙图的,不过赵龙图不一定注意到我。那次你在孤山做《满江红》的时候,我也在场呢。”赵旋一时倒也真想不起当时注意到他,于是问道:“那江公子是太学生还是武学生?”江铭自信满满的回答道:“我是太学生,不过我也能考上武学的。”
贾志远说道:“大家先坐下吧,站着不累吗?”四人入座 后,秦九韶连忙招呼了小二过来,说道:“把你们店里的最拿手的菜肴都上一遍,对了,安排一下歌舞助兴。”
赵旋可不是来吃饭看歌舞的,他还想着劝说秦九韶来给自己当山长呢。于是连忙说道:“秦先生,不必如此的客气,我们相见甚欢,我看歌舞就不需要了吧,免得打扰到我们之间的交谈。”
赵旋的身份现在虽然不低了,但是龙图阁直学士只是一个虚职,他真正的实职最多也只是个神勇军统制,秦九韶的任职安排没有任何的帮助。秦九韶并不答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贾志远。
贾志远自然明白秦九韶的用意,他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赵旋,无奈的对店小二吩咐道:“歌舞就免了罢,不过菜肴倒是要快点送上来。”
赵旋小声的问身边的贾欣笑:“你今日怎么来了,也没有提前跟我说一声。”贾欣笑解释说:“我想有你在,哥哥也在,又是秦先生请客,也就来了。”
酒菜上来的很快,菜式新颖,味道也很不错,众人也就开始了边吃边聊。秦九韶主要是陪着贾志远说话,江铭却是对赵旋十分的好奇,拉着他问个不停,主要是问鄂州战场的事情。
赵旋对江铭的印象很好,当讲到江万载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问道:“江公子,令尊现在在哪里高就呢?”江铭笑道:“家严还在鄂州呢,不过家里也接到了他的信,应该和贾丞相一起回来吧。”
鄂州战场姓江的本就不多,赵旋见他果然是江万载之子,于是拱手笑道:“原来令尊就是江侍郎啊,失敬失敬!你父亲在鄂州之时,对我颇为照顾,我现在这身衣服,还是令尊吩咐人给我做得呢。”
南宋的饮食已经相当的成熟了。赵旋看到桌上有一盘碳烤生蚝,感觉样式和后世的也差不多。赵旋便放下筷子,直接下手拿了一个,放入口中嘬了一口,一股淡淡的酒香弥漫在他的口腔之内,味道甚是鲜美。贾志远见赵旋直接下手了,笑道:“幸好你是一个武夫,不然岂不是失了我们读书人的面子。”
赵旋笑道:“你们没有上过战场不知道的。战场之上条件简陋,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怎么方便怎么来。这个习惯恐怕一会半会的还改不过来。”秦九韶也笑着说道:“我在任琼州知府时,当地人也是喜欢赵龙图这般吃蚝的。”
江铭伸手拿起其中一个,笑着说:“果然还是直接用手比较方便啊!我家老一辈的人都喜欢把这东西叫作牡蛎。”赵旋也跟着笑道:“每个地方对它的称呼都不太一样,我还听说有些地方管这玩意儿叫海蛎子呢!”
贾欣笑见他们聊的热闹,也开口说道:“我们台州也有很多地方管这个叫牡蛎的,而且台州的牡蛎又大又肥,很好吃的。”赵旋笑着对贾欣笑说道:“那找机会你一定要带我去尝尝。”
秦九韶介绍说:“当年苏东坡被贬到琼州当别驾的时候,也喜欢吃生蚝的。他甚至还专门为此写了一篇《食蚝》的文章呢!不过啊,他在信里反复叮嘱自己的儿子,千万不要把生蚝好吃的事情传出去。”
众人哈哈大笑,贾志远笑道:“按照秦知府的说法,东坡先生恐怕也是用手拿着吃的,我严重的怀疑龙图阁的大人们人们都喜欢吃蚝,而且还都喜欢用手拿着吃。”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大笑,宴席上的气氛也越发的活跃了起来。
赵旋瞅了机会对秦九韶说:“今日能结识秦先生赵旋十分的荣幸,不知秦先生今年贵庚啊?” 秦九韶听了却是老脸一红,自己可比在座的这些人都大了不少,却是在陪这帮小家伙喝酒。但是赵旋既然问了,秦九韶也不得不回答,于是红着脸说道:“老夫今年五十有二了。”赵旋点了点头说道:“秦先生为我大宋操劳了一辈子,这个年纪也该好生休养了,不便在外奔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