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讨论。
“咳咳……”
嘈杂的讨论声戛然而止。
“我在思索,对方有没有可能被我们收服,成为任我们操控的傀儡,倘若能够如此,那可为我们省下不少精力和时间。”
“阁下……”
就在此时,角落里一位一直沉默的人忍不住打断了他。
只见他微微前倾身体,脸从阴暗里显现。
“那个人我多少有些了解,也找人查过他的履历。他能一路走到这里,绝不是靠运气,他比狐狸诡计多端,比豺狼更为阴狠毒辣。而且一旦认定了某件事,他便会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跟我们养的其他狗不一样,这一条真正的狼。我真心奉劝您,最好别打养虎为患的主意,否则怎么被咬断脖子都不知道。”
会议室里一阵沉默。
最后……
“举手表决吧,是跟他谈判,还是……杀掉……”
齐刷刷的举手。
杀。
*
沙城。
知知坐在希洛床边,削苹果。
希洛抬眼看向她,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知知把苹果切成牙状,放进小盘子里。
希洛用小叉子叉起一个,放进嘴里,慢慢的咬。
“听说您跟指挥官……哦,不……是总统大人,已经结婚了。”
“啪”的一声,知知水果刀拍在桌上。
希洛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那明晃晃的刀尖正对着自己的方向,心脏猛地一缩,刚刚咬向苹果的动作也瞬间僵住。
知知抬眸看她一眼,希洛眼皮儿上挑,赶紧把苹果嚼的飞快。
随即,知知叹了口气。
“还有想吃的东西没有?我去做。”
希洛现在哪里敢劳她大驾,让她下厨给自己吃。
“我已经饱了。”
希洛已经醒来有好几天。
当时被马克开了四枪,看着吓人,其实枪枪都没打在要害上。
薄司泽】心底依然决定——她得死。
“她闯了大祸,我这次要这么放过她,以后还怎么管人?”
马克非要保。
“给我个面子?大不了我替她挨。”
马克就把枪的保险栓 “咔哒” 一声打开,直接怼到薄司泽面前。
薄司泽一动未动,冷然盯着那把枪——但他没有动手,马克毕竟是他最信任的那个人。
然而,就因为这事,两人之间还是有了隔阂。
薄司泽对马克渐渐避而不见。
他的直觉告诉他,马克早就知道了小猫的逃跑计划。
他可以原谅马克,但实在无法容忍他的隐瞒背叛。
希洛直到今天早上才听说,那个曾经叫她小姐的人,已经变成了夫人。
她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那些天,发生了许多情。
对于如今小姐的称呼,她也犯了迷糊。
有时候对于小姐未来的打算——总之,她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怎么想?
知知陪希洛说了会儿话,心情微微平静了些。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薄司泽身旁的书记官约书亚来觐见,低声提醒她:“别忘了今天有个慰问孤儿的活动要参加。”
自从成为总统夫人后,这类对外活动隔三差五就有。
知知皱了皱眉,心底满是不情愿。
她不享受别人目光的崇敬,提不起任何兴趣。
但,她的身份不同了。
那场盛大的婚礼,已经让所有人知道了她是谁——她是伽蓝的第一夫人。
每个人都开始看着她,期待她肩负起更多的责任和角色。
即便薄司泽不言语,也会有人不厌其烦的提醒她,作为第一夫人,她的职责是什么。
“第一夫人”对于大众来说,不再只是一个名号,它承载了太多的希望和情感。
仿佛她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国家的温度。
“您不仅是第一夫人,您是那些经历过苦难的妇女与儿童的希望。”
“像英国的戴安娜王妃一样,您要让她们感受到温暖,用女性的柔美与慈爱去触动她们,让她们知道,生活依然值得去爱。”
每一个目光,都像是一把锁,锁住了她每一次的选择与决定。
所有人都用眼神将她绑缚,期待她成为那个完美的象征,那个“希望”的化身。
尽管最开始,知知内心无比抵触,还一度想搞砸它。
但出席过一次这样的活动,她发现,自己的善意,似乎真的能能够为那些深陷痛苦的人,带去一丝温暖与希望。
知知听到约书亚的提醒,微微皱了下眉:“我没忘记。”
她的语气语调平淡,却有一种淡淡的冷意。
“去找我的女官,领点东西。” 她简短地指示着。
约书亚立马点头,跑的飞快。
约书亚找到夫人的女官,女官把他带到一个仓库前。
卷门一打开,高高的货架上、角落里、甚至地面上,都是色彩斑斓的玩具盒和堆叠整齐的书籍。
连空气都被填满。
一阵轻微的晃动伴随着“哗啦啦”的声响——直接把约书亚给埋了。
知知换好衣服,车子已经在门外等候。
管家为她开了车门,刚准备坐下,却在车后座看见了薄司泽的身影。
那一瞬,她明显愣住了,几秒钟的停顿仿佛让时间也凝固了。
薄司泽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模样,单手撑着下巴,优雅地倚在座椅上。
看到她愣住了,他抬眼瞥了她一眼,冷然点了点头,像是在打招呼,又仿佛没放在心上。
知知的心微微一紧,心底不自觉地涌上了几分不高兴——他怎么有空出来参加这种活动?
这段日子,她有意和薄司泽保持距离,尽可能地避开他。
她无法原谅他,无法忘记那些他对她做的那些事。
婚礼结束后,他们一直是分居状态。
薄司泽搬进了总统府,而她则独自住在他曾经的府邸。
若非是他召见……就算是他召见,她也根本不会见他。
她甚至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了。
反正他一向很忙,忙得似乎与她无关。
知知想扭头就走。
可一旁的政务官再三催促。
“孩子们已经在等待了。”
她手握成拳,冷静地坐进车内。
长裙被她微微拉了拉,整理了一下姿势,正襟危坐。
薄司泽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只是将撑着脖子的手放了下来。
空气中的沉默变得异常沉重,仿佛连周围的气氛都随他的目光愈加凝重,充满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车子发动前,薄司泽终于打破了这片沉默。
他食指弯曲,抵着薄唇,声音低沉而冷静:“身体好些了吗?”
知知闭上眼,心中一阵厌烦,随即别过头去。
薄司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