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听闻此言,挑了挑那如墨般漆黑的眉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缓缓说道:“谁说我找不到你的阵法了?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幽冥左右使之前曾深入魔界进行过一番细致的探查,他们回来后向我提及,在那魔神殿的后方,存在着一汪诡异至极的血池,其中所蕴含的气息十分蹊跷,所以我想阵法就在那血池里面吧,只要将血池毁了,你的阵法就破了!”
魔神确实没想到他竟然猜准了,但是也知道不能在魏无羡眼前露怯,于是一脸怀疑的说道:“他们来过?不可能!他们来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定然是骗我的!”
魏无羡好笑的看着她道:“哦,对了!他们回去后和我说,那时魔神殿上空有一个虚影,就是你吧?我想你那时应是被月儿控制住了,感知不到外界的气息,对不对?!”
见他提到月儿时,脸上露出的温柔表情,魔神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我不喜欢你叫她的表情,所以你去死吧!”
说着,那道如墨般浓稠的魔气仿佛一条张牙舞爪的恶龙,带着狂暴的力量轰然打了过来。
魏无羡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却依旧不动声色地猛地拽着蓝忘机,如同鬼魅一般快速侧身躲开。
他动作娴熟而敏捷,将蓝忘机稳稳地拉到自己身后,像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屏障,随后毫不犹豫地抬手,黑红通透的陈情骤然出现在他的掌心。
陈情甫一入手,那原本沉寂的笛身仿佛瞬间被赋予了生命,鲜红色的穗子似乎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随着魏无羡轻轻一吹,那幽怨诡谲的笛声陡然响起,宛如千万只厉鬼在耳畔嘶鸣,在这笛声响起的一瞬间,整个空间仿佛都被扭曲了。
魔神所在之处,突然像是被地狱的烈焰点燃,出现了一片汹涌澎湃的黑红色火焰。
这火焰仿佛有着无尽的吞噬之力,其中似乎还有无数冤魂在凄厉地喊叫着,它们仿佛被这火焰唤醒,正拼命地挣扎着、咆哮着,想要挣脱这无形的束缚。
魔神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黑红色火焰,脸上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即变得很是奇怪。
那是一种夹杂着震惊、疑惑和嘲笑的复杂神情,她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幽冥之火?!你竟然用幽冥之火对付我?!哈哈哈哈!你的幽冥之火只能净化生魂,焚尽一切怨鬼罪灵!可是我是魔!不是生魂!不是怨鬼!更不是罪灵!!它伤不到我的!哈哈哈……”
然而,她的笑声并没有持续很久,一股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使得她痛苦地捂住头颅,眼中露出惊恐之色:“好痛!好痛!我的头好痛!不可能不可能!我是魔神啊!它不应该伤到我的,不可能!!!”
魔神努力忍住快要撕裂自己的疼痛,抬手掐诀准备招来魔气护体,但是半晌之后,她却迷茫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些从魔界众生那里强取而来的磅礴魔气,此刻正如同被无形之手慢慢抽离一般,渐渐地消散在空气中。
没有魔气护体,魔神只能痛苦的在幽冥之火的包围圈中嘶吼挣扎。
魏无羡静静地注视着魔神在幽冥之火中抱头痛苦挣扎的模样,心中暗暗冷笑。
他紧紧地咬住下唇,努力将口中的鲜血咽回腹中,然后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陈情。
放下陈情后,他用衣袖悄然擦了一下唇角,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冷冷地道:“谁告诉你我的幽冥之火伤不到你的?!哼,我的幽冥之火用处可大了去了,只是你根本不配让我告诉你罢了!”
而就在他缓缓地放下陈情的瞬间,魔神原本如同要炸裂一般剧烈头痛,竟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渐渐好转起来。
见此奇异的情形,魔神微微眯起眼眸,脑海中快速地思索着其中的缘由。
片刻之后,她像是突然领悟到了什么关键之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
随后,她尽力挺直身子,嘴角微微扬起,发出一声低沉的冷哼,道:“哼!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我根本就不是被你的幽冥之火给伤到的,真正对我造成伤害的,是你手中那根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的笛子。然而,你的笛声确实有着非凡的魔力,它能够深入我的神魂深处,让我头痛欲裂,难受至极,却始终无法消弭我体内那磅礴的魔气。为了防止这些魔气被我所掌控,从而为祸世间,你竟然不惜冒险,通过幽冥之火,强行将那些躁动不安的魔气纳入了你自己的体内。但你并非魔族之人,即便你修炼的也是怨气,可这魔气之中,远远不止仅仅是怨气这么简单,其中还蕴含着其他诸多类似的神秘能量。如今看来,你肯定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能量反噬得够呛吧。幽冥哥哥,倘若我们继续如此争斗下去,最终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凄惨局面,你又何苦非要执着于此呢?!”
“两败俱伤?”魏无羡那如春风拂过般的笑声突然在空气中炸开,那笑容之中仿佛隐藏着无数难以捉摸的秘密,透着一股深深的意味不明。
他微微眯起眼眸,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挑衅的看向对面的魔神:“那你就尽管来试试啊!看看究竟是谁能在这场争斗中占据上风,我们又到底会不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呢?”
说完这番话后,那凄厉哀怨的笛声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般,再次在这片寂静的空间中悠悠响起。
那声音宛如泣血的怨魂在低吟,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绝望。
魔神不禁皱起了眉头,她按住又开始隐隐作痛的额头,心中暗自思忖道: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局势只会越来越不利于自己。而且,从刚才开始,蓝忘机就一直没有任何动作,以他对魏无羡的重视程度,听闻他受伤的消息,绝不可能如此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