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祖母也一直称自己的儿子叫小城,所以田笑府几个他们叫父亲都是叫小城叔的。
“怎么回事?大表哥,你见到我爹了?那你怎么没带他回来?还有,我娘呢?你也看到了?”花蕾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急切起来。
“是这样的,花蕾表妹,当初我们的船正在建阳州的渡口,交接卸货。我看到一个长得很像小城叔的人,正在渡口,帮别的船只装货。
但是,当时建阳州的大人正在给书册验货,我一时走不开,等到验好货的时候,我借着上岸买吃的时候,去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小城叔。
而船上又因为有永嘉府的礼房古大人随船同行,所以,我也不敢耽误时间,只写了两份告示,一份贴在渡口的告示栏里。
一份放到了和我们有生意往来的那家“喜相逢”酒楼,请掌柜帮忙,在渡口上留意,有没有小城叔这样的人。
如果有人过来询问的话,请对方留下一个地址,我交接完书册就回去找他,然后我就开船去了下一个渡口。
等所有的书册都交接完毕后,我重新回头去了建阳州的渡口,询问掌柜,但是,掌柜说,并没有人来询问。”
“你看清楚了吗?真的是我爹吗?”花蕾不由的抓住了田笑府的胳膊,有些狂喜,又有些惴惴不安。
“长得很像,正面我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其他看到的是一个侧面,还有背影,和姑祖父很像。”田笑府说道。
本来,他也确实是不敢确定的,他比花蕾父亲小了十几岁,当初花蕾父亲带着妻子去任上的时候,他自己当时是十三四岁左右。
而且现在又隔了十五六年了,不说他记忆模糊了,就是花蕾父亲,应该也是大变样了。只看到一个侧面和背影,确实不太敢肯定。
听了田笑府的话,花蕾不由的陷入了沉思。其实,自从花蕾带着小远在上京城站住脚,手里有了宽裕的银两后,就萌生了要寻找父亲母亲的念头。
她总觉得,自己的父亲母亲应该还活着,但是,因为某种原因,无法回来。毕竟,常云县和花蕾以前的老家同德镇,坐马车就要有四五个月的路程。
如果手中没有银两,也没有代步工具的话,加上两地之间有不少的山脉,河道阻隔,两个地方无异于天涯海角,所以回不来也是很有可能的。
而且花蕾也了解过,当年父亲任职的常云县发生了很大的水灾,这个水灾一部分是因为连续的暴雨,一部分是因为暴雨引起河流决堤才产生的。
但是决堤的县城是处在常云县上游的常丰县,并不在常云县境内,所以河流决堤时,就算真的会冲走人的话,应该也是处在上游的,常丰县的百姓更有可能被冲走。
常云县因为不是首当其冲,中间的时间差加上地势的原因,应该不会直接冲走人,加上自己父亲是县令。
作为一个县令,接收的信息应该会比一般普通的百姓要早。河流决堤什么的也会更快知道,也会有更多的时间安排后续的事情。
不过,听说那边水灾之时,冲走了太多的人,导致水灾过后,没有及时掩埋,腐烂发臭,发生了大规模的疫病,本来活着的人中,又有很多的人染病,所以后面又死了一大批人。
如果自己的父亲母亲没有被水冲走,还活着的话,防疫治病这事,作为县令就无法逃避了,很多时候,还要身先士卒,冲在前面,积极赈灾。
所以,最后,父母到底有没有活下来,花蕾一直不知道,但是,她也一直怀抱着一个梦想,希望有一天,父母能突然的回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所以,自从自家的船队建立起来后,花蕾就用祖父的笔迹制作了很多的木匾,木匾上刻着一个“花”字。并且,在船身上也刻上了祖父笔迹的“花”字。
船队出去的时候,不管南上北下,还是走东往西,花蕾都关照过所有的船员,这个木匾要悬挂在船只最明显的地方,让人能够一眼就能看见。
如果遇到有人询问主家是谁,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诉对方,主家是花沧海和花墨远,担心的就是,万一父母流落在某一个小县城,手中没有银两回家。
偶然能看到这个“花”家的船队,这个有着明显笔锋的“花”字的木匾,只要父亲看到,定然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到时就可以找上船来,找到自己和小远,为的就是一家的团聚。
而且,花蕾还拜托了梁相宜的船队帮忙,虽然不好意思在别人的船只上挂自己的姓。但是,梁相宜听后,却直接把花蕾定制的“花”字木匾拿了几块回去。
挂在自家的“梁”字木匾边上。她说,她和她的父亲都受过祖父的大恩,现在花蕾的这个请求,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当然不在话下。
而且,花蕾还考虑到了,自己离开同德镇,后来大舅公他们又全家搬到上京城之后,她担心,万一父母亲回到同德镇,找不到自己。
所以,在大舅公来上京城的第二年,平安回同德镇科举的时候,让他又去同德镇上看了一下,想重新购买一个宅子,或者购买个铺子,留守个人,等父母回来。
没想到的是,自家的祖宅正在出售,所以,花蕾又重新花银子把自己的宅子买了回来,又把原来用作书肆的铺面重新雇人开了起来,为的也是等待父母的归来。
现在,花蕾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自己送出去的所有物品,都会在显眼的地方,印制上一个祖父笔迹的“花”字。
在不显眼的地方,用漆印上一朵含苞待放的腊梅花朵图形。这个图形,是自己满月的时候,父亲特意画的一朵腊梅花的形状。
当时祖母还根据父亲的这个图样,打制了一个银制的腊梅花挂坠,挂在自己胸前的。如果父母亲能看到的话,也会一眼之间就会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