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的目光深邃似渊,犹如那无尽的暗夜,沉默须臾后,才沉声说道:“此事尚需从长计议。马贲,明日你再度前往周边邻里细致查访,看能否觅得新线索。”
马贲郑重地拱手,应声道:“包大人放心,卑职定会全力以赴。”
范桐在一旁不停地来回踱步,眉头紧蹙,若有所思地说道:“若真如包贤侄所猜,这杨郑氏背后定然藏有隐情。但仅依其心神不宁,实难确切断定她与命案存有直接关联。”
包勉接着道:“范兄所言在理,或许应当从杨屠户的生意伙伴处着手进行调查。”
包拯微微颔首,说道:“侄儿说得不无道理。明日派人去探查与杨屠户有生意往来的商户,查看有无异常之处。今日暂且到此,各自回去,待明日马捕头调查之后再行商议。”
随后,包拯与包勉向范桐辞别,返回至包府。用过晚膳,包拯和包勉走进小巧却清幽的庭院。
包拯抬头望向天空,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自我踏入仕途,执掌开封府至今,审理案件数百起,却未曾遭遇此等杀人手段。”
“三叔,其实这案子算不得什么,我以前还听闻过更为残忍的。”包勉站在包拯身后,望着其背影说道。
包拯闻言,猛然转身,虎目圆睁,紧盯着包勉问道:“哦?何等残忍?说来听听。”
“侄儿曾听同窗讲,他父亲任推官时,遇到一桩杀人分尸烹尸案,凶手杀了人后残忍地分尸,还将尸块烹煮后抛弃。”包勉清了清嗓子说道。
包勉接着说道:“此案极其血腥残忍,令人毛骨悚然!那凶手手段之恶劣,天理难容!”
他的声音颤抖着,显然心中满是恐惧与愤怒。
“三叔,您说世间怎会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他眼神中充满了疑惑,紧紧盯着包拯,满心期盼能得到答案。
包拯眉头紧锁,神色凝重,沉声道:“侄儿莫急,杨屠户之案,三叔必定查个水落石出,将恶徒绳之以法,还世间一个公道。”目光坚定无比,决心毋庸置疑。
此时,一阵冷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片片落叶,气氛愈发凝重。包勉紧了紧衣衫,自言自语道:“愿早日真相大白,还杨家一个公道。”
次日清晨,马贲早早地领着府衙的捕快在周边邻里探访。一家接着一家,细致入微。那街巷中,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孩童的嬉闹声不绝于耳。
同时,另一队捕快去调查与杨屠户有生意往来的商户。
忙碌了整整一天,马贲等人收获甚微,倒是调查商户的捕快带回了一些消息。
“启禀包大人,范知州,我们发现杨屠户生前与一叫丁三的商户有过争执。”一名官差说道。
包拯目光一凛,问道:“这丁三是何人?因何起的争执?”
捕快回禀道:“丁三也是做猪肉生意的,因争抢客源,与杨屠户不和。”
范桐道:“丁三确有嫌疑,需深入探查。”
包拯点头道:“派人暗中监视丁三,切莫打草惊蛇。”
众人领命,分头行动。范桐在府衙中来回踱步,面色沉郁,思绪紧紧围绕着案件的种种细节。
那府衙的大堂,高悬着“公正廉明”的牌匾,两侧的墙壁上挂满了历任官员的训诫。
夜色渐深,范桐仍未休息,手握着卷宗,时而蹙眉,时而叹息。
次日晨,包拯和包勉叔侄俩刚到府衙,正欲询问查探结果,就听到府衙外鸣冤鼓震响。
“咚咚咚!”鼓声连番响起,片刻后衙役来报:“范知州,有人击鼓喊冤,称有天大冤情,特来告知。”
范桐闻言,神色骤变,大声道:“速将击鼓之人带至大堂,本州要亲自审问!”言罢,整了整衣冠,大步朝着大堂走去。
公堂之上,皂班衙役手持杀威棒分立两侧,那棒身漆得乌黑发亮,透着一股威严。主簿坐在堂下记录,笔锋凌厉,神情专注。大堂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公案,案上整齐地摆放
范桐闻言,神色骤变,大声道:“速将击鼓之人带至大堂,本府要亲自审问!”言罢,整了整衣冠,大步向大堂走去。
公堂之上,皂班衙役手持杀威棒分立两侧,主簿坐在堂下记录,范桐头戴官帽,身着官服,威风凛凛地走上高台。“啪”的一声,惊堂木响起,范桐高喊:“带击鼓鸣冤之人上堂!”
不多时,击鼓之人被带到堂前,“扑通”一声跪地,道:“草民牛大力拜见范知州”!
范桐抬眸一看,原来是庐州更夫牛大力,问道:“牛大力,你有何冤?要告何人?”
“启禀范知州,非草民有冤,草民是为杨屠户案而来,有重要线索禀报。”牛大力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梁,说道。
范桐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问道:“哦?案发当日你为何不报官?五日之后才来?是何原因?”
牛大力额头上汗珠密布,犹如草叶上的晨露。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话有些结巴:“范知州,草民当日心中害怕。案发时,草民路过杨屠户家,忽闻惨叫,草民胆小,不敢查看,便躲在角落里偷看,只见一人影从他家匆匆而出。次日听闻杨屠户遇害,这几日,草民心神不宁,思量再三,不能让歹人逍遥法外,这才来禀报。”
“哦?你说你见到了凶手?可看清是谁?”范桐急切地追问道。
牛大力惶恐至极,声音颤抖如风中残叶:“范知州,草民见那人貌似丁三。”
范桐眉头皱得如能挤出水来,目光如剑般盯着牛大力,怒喝道:“你所言当真?若有半句假话,本州饶不了你!”
大堂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压抑得让人难以呼吸。牛大力跪地,哭喊着:“范知州,草民句句属实,若有假,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范桐站直身子,脚步声沉重,在堂内踱步,怒火中烧。沉思片刻后,他咬牙道:“你先退下,待本州将丁三拘捕到案,再传唤你!”
牛大力如获大赦,连连磕头,额头上留下了血痕,嘴里嘟囔着:“谢范知州,谢范知州。”然后弯腰颤抖着退出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