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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王信曾经许下的铮铮誓言,此刻仿佛都如一阵轻风吹过,消散得无影无踪,变成了再也无法触摸到的过往云烟。董熟在一旁默默地想着心事,她不断地在心里自我安慰着:这世间哪个男人不好色呢?又有哪个王爷的府中没有几个妃子呢?这或许就是男人的本性,也是这王府之中难以避免的常态吧。

就在这时,嫣语突然轻声开口说话了。她那婉转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江南乡音,她对着王信诉说着什么。王信虽然能够听出那是温柔动听的吴侬软语,然而他自幼长期居住在虹提国,在那里成长的环境中并没有接触到这些。甚至连汉语都是他十七岁之后才开始学习的,所以对于嫣语所说的江南乡音,他实在是难以理解其中的含义,只能皱着眉头,努力地想要从那轻柔的语调中分辨出一些信息。

董熟自小就跟随父亲走南闯北地经商。在商旅生涯中,她耳濡目染,对各地的方言或多或少都懂一些。此时,董熟缓缓地走到嫣语的身旁,她用那温婉的江南乡音轻声地询问嫣语道:“你可是被吴王带回来的?”

嫣语微微欠身,礼貌地回复董熟说:“是的,王妃。奴家确实是被吴王带回来的。”

董熟听后,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她的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满是复杂的情绪。随后,她便转身朝着屋子的方向缓缓走去。王信在一旁,分明看到了董熟离去时眼中闪烁着的点点泪光。他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就想要跟着董熟进屋去解释。

然而,他才刚刚迈出一步,一个枕头就从屋内扔了出来,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脚边。紧接着,就听到董熟用力地关上了门,那 “砰” 的一声巨响在空气中回荡着。随后,便是门锁被锁上的声音,那清脆的 “咔哒” 声仿佛在王信和董熟之间筑起了一道冰冷的隔阂。

王首骁那稚嫩的小手紧紧地拉住王信的衣角,她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童真与好奇。她微微仰着头,小脸上写满了困惑,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银铃一般,急切地问道:“爹爹,为什么王妃娘娘生气了呀?为什么她要把枕头扔出来,还把门锁上了呢?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呀?”

王信看着王首骁那纯真无邪的面庞,心中满是无奈。他轻轻蹲下身子,与王首骁平视,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骁儿,这是大人之间的一些复杂的事情。王妃她可能是有些误会,爹爹会去和她解释清楚的。” 王信的声音沉稳而温和。

王首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眼睛里还是藏着担忧。“那爹爹一定要快一点让王妃娘娘不生气哦,我不想看到大家不开心。”

王信笑了笑,站起身来,再次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他知道董熟现在正在气头上,但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搁置。他对着王首骁说道:“骁儿,你先回自己的房间去,爹爹会处理好的。”

王信微微皱着眉头,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嫣语身上,语气淡淡地对她说道:“你且去那边的屋子里吧,那屋子里各种起居所需的物件都是齐全的,你今晚便暂且在那里歇息吧。”

嫣语微微欠身,应了一声,便缓缓朝着那间屋子走去。王信则慢慢走到自己的屋门口,他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门,声音温柔地说道:“爱妃,莫要再生气了。本王今日新收了一个养女,爱妃难道不想出来看一看吗?”

屋内的董熟其实并未睡着,她侧卧在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听到王信的话后,她故意装作已经入睡,对王信的呼喊没有丝毫反应。王信在门外苦口婆心地说了好半天话,可董熟始终没有任何动静。王信满脸的无奈,他沉默了片刻,最后用十分深情的语调说道:“熟儿,我自幼生长在虹提国,对于爱情,我也如同虹提国的大雁一般忠贞不二……” 然而,话锋一转,他又语气严肃地说道:“我王信在此发誓,若我有二心,必遭皇天不佑,人神共戮,不得好死!熟儿,你今晚就好好休息吧,咱们明日早上再谈。”

就在这时,王首骁迈着小小的步子走了过来,她的小手里端着一杯水,乖巧地递给王信:“爹爹,您已经说了这么久的话了,喝点水吧。” 王信满含爱意地看着王首骁,伸手接过杯子,仰头一饮而尽,随后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王首骁的脑袋,慈爱地说道:“真是个好孩子。”

王信将王首骁送回她自己的屋里,小心翼翼地为她盖好被子,轻声哄着她,直到她安然入睡。之后,王信又回到自己的房门口,他抬起手,犹豫了一下,本想再次敲门,但最终还是缓缓地放下了手。此时,嫣语走了过来,她的眼神带着一丝别样的情愫,声音轻柔地说道:“吴王殿下,要不今晚还是到奴家屋里去睡一宿吧。”

王信听了嫣语的话,顿时怒从心头起,他猛地抬起手,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嫣语的脸上。嫣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直接倒在了地上。王信随手拔出一把剑,那冰冷的剑尖瞬间顶住了嫣语的脖子,声音极小,但充满愤怒:“南唐后主的词是你改的,你唱的可真欢呐,我父亲也是你能骂的。”

嫣语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她一只手紧紧地捂着被打得通红的脸颊,那半边脸已经开始微微肿起。她恶狠狠地瞪着王信,声音中满是怨恨地说道:“要不是你爷爷,在江东召集八旗军,你父亲投降狗皇帝,为求荣华富贵,给我爹治罪,我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

王信慢慢地将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剑收回剑鞘之中,他微微眯起眼睛,带着一种复杂的神情,一步一步缓缓地凑到嫣语的近前。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嫣语,那眼神里既有疑惑,又有探究,他微微压低了声音,用一种低沉而又带着些许沉重的语气说道:“如此说来,那我家岂不是成了你的仇人?”

王信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抹凌厉,他毫不犹豫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冲着嫣语的头顶狠狠地一击。这一击仿佛带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嫣语顿时感觉到自己体内原本充沛的内力如同潮水一般在缓缓退去,那股源源不断的力量正在慢慢消失不见。王信猛地伸出手,紧紧地抓住嫣语的脑袋,他的目光如炬,冷冷地说道:“我本以为你仅仅是前明的余孽,却不曾想你竟将我家视为不共戴天的仇寇。”

嫣语被王信死死地抓住脑袋,尽管她拼命挣扎,可手脚却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禁锢,根本无法动弹分毫。然而,她的眼神中依旧燃烧着仇恨的火焰,恶狠狠地说道:“没错,我做梦都想着要杀了你,将你们一家斩尽杀绝!” 王信听完这充满怨恨的话语,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猛地提起嫣语那孱弱的身躯,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摔了下去。嫣语的头重重地磕在坚硬的台阶上,只听 “砰” 的一声闷响,她顿时头破血流,那温热的鲜血汩汩地流淌出来。嫣语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仿佛一片随时都会被风吹走的落叶。

“难道我就要这样死去了吗?高才…… 我恐怕等不到你金榜题名的那一天了…… 我……” 嫣语在心中绝望地呢喃着。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紧接着,瓢泼般的秋雨哗哗地倾泻而下。那冰冷的雨水滴落在嫣语的脸上,让她猛地从昏迷中惊醒过来。王信刚刚收起为她包扎伤口的纱布,察觉到嫣语已经苏醒,他缓缓地回过头,语气平淡地说道:“你醒了,放心吧,你还死不了。” 说着,他又端起一杯水,递向嫣语,轻声说道:“喝点水吧。”

嫣语却毫不犹豫地抬手打掉了杯子,那杯子在地上摔得粉碎,水也洒了一地。她怒目圆睁,大声吼道:“我要杀你,你为什么救我?” 王信不慌不忙地蹲下身子,捡起杯子的碎片,将它们一一放在桌子上,然后缓缓说道:“我知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但我只是凭借着心中的那一份善心行事,不想被仇恨蒙蔽双眼。这是我小时候在虹提国所学到的道理。” 说完,他又重新倒了一杯水递给嫣语,接着说道:“再说了,在吴王府死了个人,毕竟太晦气了。”

嫣语试着抬手,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力量和速度都已经衰退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很显然,刚才王信那致命的一击已经完全废掉了她多年修炼的武功。

嫣语那颤抖的手接过杯子,她虚弱地将杯子凑到嘴边,仅仅是喝了小小的一口水,便感觉手臂仿佛有千钧重,再也拿不动杯子了。王信见状,赶忙轻轻地拿起杯子,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嫣语那孱弱的身躯,将杯子凑到她的嘴边,慢慢地给嫣语喂水。嫣语的喉咙艰难地蠕动着,将一杯水慢慢喝完。王信这才缓缓起身,准备再去倒一杯水。

就在这时,嫣语从自己的身上摸索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她微微颤抖着打开瓶子,将瓶子里的液体涂抹在自己的手腕上。接着,她咬紧牙关,艰难地起身,那摇摇欲坠的身体猛地扑过去抱住了王信。她把涂抹了液体的手腕缓缓地靠在了王信的鼻子下面。王信猝不及防地闻到这股奇特的味道后,只感觉一股热流瞬间涌上心头,他的理智仿佛被这股味道冲击得七零八落,整个人如同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就像猪狗发情一般失去了控制。他痛苦地转过身去,双手却不受控制地将嫣语按倒在了床上。

嫣语那颤抖的手在床边摸索着,终于摸到了一把冰冷的剪子。此时,外面是一场大暴雨,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向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仿佛是上天在愤怒地咆哮。狂风在天地间肆虐着,呼啸着穿过庭院,把树木吹得东倒西歪。

嫣语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心中暗想:你王信再怎么厉害,现在也只是任人宰割的猪狗罢了。

她紧紧地握住剪子,那尖锐的剪尖一点一点地朝着王信的脖子靠近,距离越来越近,死亡的阴影仿佛已经笼罩在了王信的头顶。

然而,就在那剪子即将触碰到王信脖子的千钧一发之际,嫣语的手却突然停住了。她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那如注的暴雨,听着狂风的怒号,脸上露出了一丝挣扎的神色。片刻之后,她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把剪子扔到了一边。接着,她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王信的脑袋,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刚才放过我一次,我也放过你一次,日后我再找机会杀你。”

董熟静静地躺在房间里,听着窗外那狂风的呼啸声和暴雨的击打声,那风雨仿佛在她的心头也掀起了一阵波澜。她的心中渐渐涌起一股不安,不知道王信此时在何处。缓缓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门。

外面的风雨大作,豆大的雨点斜斜地打下来,狂风肆意地拉扯着她的衣角。她眯着眼睛,在风雨中艰难地走着,心中满是寻找王信的急切。当她路过那间小屋时,不经意间瞥见小屋的窗户纸上,映照出了王信和嫣语纠缠在一起的影子。那模糊的影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如此刺眼,仿佛一根尖锐的刺扎进了她的心里。

董熟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暗自的失落,那是一种被忽视、被冷落的痛苦。她默默地转过身,那落寞的背影在风雨中显得格外孤单。她缓缓地走回自己的屋里,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她躺回到床上,拉过被子蒙住了头,试图隔绝外面的风雨声,也隔绝心中那无尽的惆怅。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进入梦乡,仿佛只有在睡梦中,才能暂时忘却这令人难过的一切。

王信在嫣语的床上悠悠转醒,他揉着脑袋,感觉脑袋昏沉且胀痛。他努力地想要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当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渐渐在脑海中拼凑起来时,他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他看向身旁的嫣语,嫣语正静静地坐在床边,眼睛望着窗外那依旧肆虐的暴雨。王信挣扎着坐起身来,声音沙哑地说道:“嫣语,昨晚……”

嫣语没有转过头来,只是冷冷地说道:“昨晚你中了我的迷香,若不是我最后改变了主意,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王信皱着眉头,他深知自己一时的疏忽大意竟差点酿成大祸。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我王信纵横多年,竟在阴沟里翻了船。但你既然放过了我,为何不趁此机会远走高飞?”

嫣语这才转过头来,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我虽恨你,但我也知道,现在我若逃走,你必定不会放过我。况且,我还有未完成之事,我要堂堂正正地杀了你,而不是像个懦夫一样逃走。”

王信听了她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敬佩。他从床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好,我给你机会。等你有能力杀我的时候,尽管来。但在这之前,你最好不要再生出什么事端。”

嫣然费力地将衣服穿戴整齐,她的身体依旧十分虚弱,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极为艰难。她颤巍巍地从床上站了起来,那单薄的身躯仿佛随时都会被一阵微风吹倒。她看着王信,声音微弱但却坚定地说道:“我如今经脉尽损,武功已废,若是只凭真本事,我绝对无法杀得了你。所以,我只能依靠阴谋诡计来寻找机会。”

王信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沉默了片刻后说道:“领兵打仗也好,江湖争斗也罢,比拼就是谁的阴谋诡计更加高明、更加好使。既然你有你的想法,那你随意吧。餐堂就在那边,你可以去吃早饭了,先养好自己的身体,再去谋划你的复仇之事吧。”

王信心事重重地又踱步来到王首骁的屋子前,他轻轻地推开房门,本想叫醒还在睡梦中的王首骁,然而当他踏入房间后却惊讶地发现,房里空荡荡的,竟然空无一人。

而此时,在王府的池塘边,王首骁正蹲在池塘边上。她那稚嫩的小手捧起一捧又一捧清凉的池水,在脸上轻轻地洗了几把,那水珠在她的小脸上滚动着,晶莹剔透。

洗完脸后,她径直走到水桶旁,双手握住打水的绳子,一甩一拉,轻轻松松就把水桶放进了池塘里,等水桶装满水后,她又稳稳地将水桶提了上来,然后双手紧紧地抓着水桶的提手,脚步沉稳地朝着屋子的方向慢慢走去,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王信远远地看着王首骁这娴熟的动作,心中满是惊讶。他赶紧快步跑过去,抢过水桶。

“飞燕,你打水干什么?” 王信提起水桶,抱起王首骁问道。王首骁说道:“擦地呀,我还需要一条抹布。”

“你看,这屋子有些脏了,灰尘都积了不少,你去把它好好打扫一下。” 王信皱着眉头,用手指王首骁的房间说道。

“是,王爷。” 丫鬟恭敬地低下头,语气沉稳而顺从地应道。随后,他便迅速地转身去拿打扫的工具,准备开始仔细地清理房间。

王信温柔地抱着王首骁,脚步稳健地朝着餐堂的方向走去。在路上,他满含关切地轻声问道:“飞燕,你在清人馆的时候,每天早上都吃些什么呀?” 王首骁眨眨大眼睛,小脸上带着一丝回忆的神情,缓缓说道:“在清人馆里,都是等那些娘子们先吃完了,我们这些小孩子才能去吃。至于吃什么,那要看哪个娘子在减肥,要是有娘子减肥吃得少,我们就能多吃一点她剩下的东西。”

王信掂量了掂量王首骁的重量,发现她很轻,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心疼。

“飞燕,以后在这王府里,你不用再像在清人馆那样委屈自己了。想吃什么尽管跟爹爹说,爹爹会让人给你准备。” 王信的声音温柔而慈爱。

王首骁听了,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真的吗,爹爹?那我想吃桂花糕,还有豆沙包。”

“好,这些都有。” 王信笑着回答。

到了餐堂,王信把王首骁放在椅子上,吩咐下人把各种精美的早点摆了上来。王首骁看着满桌的美食,兴奋得小脸上都泛着红光。

王信的母也来到餐堂准备享用早饭。当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正吃得津津有味的王首骁身上时,那满是慈爱和温柔的眼神中瞬间流露出了十分的喜爱之情。

她缓缓抱起王首骁,带着满脸的好奇与欣喜,轻声地问王信道:“儿啊,快告诉娘,这可爱的小女孩儿是从谁家来的呀?” 王信看着母亲那充满爱意的表情,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他恭敬地回答道:“娘,这是昨天孩儿认下的养女。”

王信母亲也发现孩子很轻,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满是疼惜地将王首骁抱在怀里。

“这孩子,怎么这般轻?在清人馆一定是吃了不少苦。” 王信母亲轻轻抚摸着王首骁的头发,那温柔的手指仿佛在梳理着孩子过往的艰辛。

王首骁乖巧地靠在王信母亲的怀里,眨巴着大眼睛,似乎对这份突如其来的亲昵有些不太适应,但又能感受到其中的温暖。

王信在一旁说道:“娘,我也是心疼这孩子,所以才把她带回府中。以后在咱们这里,定要好好将养她的身子。”

王信母亲点了点头,她的目光中带着慈爱与坚定。“那是自然,以后每餐都要多准备些有吃食给她。我也写到折子,让制衣局给做几身衣服。” 说着,她又轻轻捏了捏王首骁那瘦弱的小胳膊。

“孩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不用再担心吃不饱、穿不暖了。” 王信母亲温柔地对王首骁说道。

王首骁的眼睛有些湿润,她小声地说道:“谢谢奶奶。” 那稚嫩的声音中饱含着感动。

王信沉默了一会儿后,又吩咐下人去煮几个鸡蛋,随后便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董熟的屋子走去。当他来到屋门口时,恰好董熟也正望向这边,两人的目光交汇,一时间四目相对。董熟那美丽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静静地看着王信;而王信的目光也深深地凝视着董熟,那眼神里有愧疚,有深情,还有些许的忐忑。

董熟毕竟是个识大体的王妃。短暂的沉默之后,她抢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有些尴尬的寂静。她轻声说道:“王爷,妾身行动不太方便,能否劳烦王爷扶着妾身去吃早饭呢?”

王信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大肚子的董熟,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餐堂走去。董熟的手轻轻搭在王信的手臂上,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

而此时,嫣语头上缠着纱布,那纱布上还隐隐渗着血迹。她正扶着墙,慢慢地挪动着脚步。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显然身体极为虚弱,但她的眼神中却依然透着倔强。

当王信和董熟走近时,嫣语微微抬起头。她看到王信对董熟那关切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滋味。她的目光与王信的目光交汇了一瞬,又很快移开。

董熟看到嫣语这般模样,心中生出了几分怜悯。她轻声对王信说道:“王爷,嫣语姑娘伤势未愈,不如让她也一起去餐堂吃些东西补补身子吧。”

王信皱了皱眉头,有些犹豫,但看着董熟那善良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刚才让她去了,她只是走得慢而已。”

董熟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王爷毕竟是从她的床上醒来的。”

王信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想到董熟会在这个时候提及此事。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觉得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董熟看到王信的表情,心中又是一叹。她知道王信对她的感情,但女人的直觉让她对嫣语的存在感到了一丝不安。

嫣语走进餐堂,冷冷地看了王信和董熟一眼,然后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她不想和他们有过多的接触,但肚子的饥饿感让她不得不坐在这里等待食物。

王信母亲不认识嫣语,看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满是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姑娘是谁?”

董熟微微抿了抿嘴,看了一眼王信后,开口说道:“母亲,嫣语是王爷准备纳的小妾。” 董熟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在这餐堂之中却清晰可闻。

王信听到董熟的话,猛地一惊,刚想开口反驳,但看到母亲那探究的目光以及董熟略显复杂的神情,他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王信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此刻必须要把事情解释清楚了,“母亲,嫣语并非我要纳的小妾。她与我们家有些恩怨,之前我将她擒住,但她受伤了,我只是暂时让她在府中养伤,并未有纳她为妾的想法。”

董熟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她其实也知道王信并无此意,但心中的那股醋意和不安促使她说出了那样的话。

王信母亲看着嫣语,又看了看王信和董熟,微微摇了摇头,“不管怎样,既然她在府中养伤,就不要再生出什么事端。还有,董熟,你如今有孕在身,切不可再胡思乱想。”

董熟低头应道:“母亲教训的是。”

就在这气氛尴尬且复杂的时候,突然传来了王首骁的一阵剧烈咳嗽声。原来,王首骁吃得太急,不小心被食物噎着了。

她涨红了小脸,小手不停地在喉咙处抓挠着,眼睛里满是惊恐和难受。王信见状,急忙跑到王首骁身边,焦急地拍打着她的后背,“飞燕,快,快喝点水。”

董熟也慌了神,她想要起身帮忙,但无奈肚子太大行动不便,只能在一旁着急地说道:“快,快想办法呀。”

嫣语在短暂的愣神之后,也走了过来。让王首骁弯下腰,然后在她的后背用力地拍了几下。

在众人的慌乱与焦急之中,王首骁终于把噎着的食物吐了出来。她大口地喘着粗气,小脸依旧通红。

王信心疼地把王首骁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飞燕,别怕,没事了,以后吃东西可不能这么急了。”

王首骁靠在王信的怀里,虚弱地点了点头。董熟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谢谢花魁娘子了。” 王首骁眨着那如黑宝石般明亮的大眼睛,仰起小脸,冲着嫣语细声细气地表达着自己的感谢。嫣语看着王首骁那可爱又乖巧的模样,微微弯下腰,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指着王首骁,语气中带着些许嗔怪与疼惜地说道:“你在清人馆的时候就是这样,吃东西总是慌里慌张的。可如今你在这王府之中,也算是个尊贵的公主了,怎么还能像以前那样狼吞虎咽呢?以后可千万要注意了,要吃得优雅、吃得细致些。”

王信母亲听到 “花魁” 二字,微微皱起了眉头。她的目光在嫣语身上来回打量着,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

她缓缓开口道:“原来你是花魁。在那种烟花之地,想必经历了不少是非。我儿把你带入府中,可莫要将那些风尘中的习气也带了进来。” 她的语气虽然还算平和,但话里话外却有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王首骁眨巴着那如黑宝石般澄澈的大眼睛,立刻转向王信母亲,奶声奶气地说道:“奶奶,花魁娘子可好了。在清人馆的时候,她教我们认字,教我们读书,而且还会在带着我们到出去玩。每次出去,她都会给我们买糖葫芦,那糖葫芦酸酸甜甜可好吃啦。”

王信母亲听了王首骁的话,那原本严肃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一些。她看着嫣语,眼中的审视之意减少了几分。

她轻轻抚摸着王首骁的脑袋,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来这花魁娘子也有她的善良之处。”

嫣语有些惊讶于王首骁为自己说话,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微微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老夫人,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那些孩子们都很可爱,我只是尽我所能让他们能感受到一些温暖。”

王信在一旁看到气氛有所缓和,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说道:“母亲,嫣语虽然出身烟花之地,但她的本性并不坏。在清人馆那种地方,她还能保持着一颗善良的心,实属不易。”

这时,王首骁又拉着嫣语的手,说道:“奶奶,花魁娘子还会给我们讲好多好玩的故事呢,有神仙的故事,还有小动物的故事。”

王信母亲笑了笑,说道:“那以后你可以把这些故事讲给奶奶听。”

董熟不紧不慢地吃完了早饭,她轻轻放下筷子,用手帕优雅地擦拭了一下嘴角。随后,她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王信,轻声说道:“王爷,您看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吊唁呢?”

王信母亲听到董熟提及吊唁之事,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她皱着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竟不知有吊唁之事,是哪位贵人故去了?”

王信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母亲,是李太后驾崩了。昨天下午李太后在西慈宁宫驾崩。”

王信母亲满脸惊愕地说道:“什么?皇帝才刚刚亲政一天,李太后就驾崩了?这未免也太过突然了吧。” 回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原来李太后从西慈宁宫屋顶自刎后跌落之时,正是王信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太后那冰冷的尸体。

王信微微低垂着头,声音低沉而缓慢地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亲。他描述着那令人胆寒的场景,西慈宁宫屋顶上太后决绝的身影,以及那纵身一跃时的悲怆。

王信母亲静静地听着儿子的讲述,她的脸色随着事情的展开而不断变幻着。当王信讲完后,她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叹息着说道:“走了好啊,走了好啊。这些年提心吊胆的。她这一走,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就在这时,只见管家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他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殿下,户部侍郎严大人前来拜访了。” 王信听闻此言,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疑惑,他暗自思忖着严炯此番前来究竟所为何事,但尽管心中满是疑问,他还是沉稳地吩咐下人将严炯迎进府中。

不多时,严炯进了门,他态度恭敬地拱手行礼,口中高声说道:“吴王殿下。” 王信见状,也立刻回了一礼,随后微笑着说道:“严大人,这边请,我们去堂屋说话。” 一边说着,一边引领着严炯往堂屋走去。待两人坐定后,王信看着严炯,眼中带着些许好奇地问道:“严大人,今日是怎么想到来我这儿了?”

严炯那眼珠快速地转动着,先是在茶杯上停留了片刻,接着又望向了房顶,而后又打量桌子,最后他拱手开口道:“殿下,实不相瞒,是霍大人让我前来的。霍大人领着吏部、刑部的官员前去吊唁,可是那紫禁城门却紧闭着,我们根本就进不去啊。”

王信听了严炯的话,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沉思片刻后说道:“紫禁城城门紧闭?这倒是有些蹊跷。按理说,太后驾崩,吊唁之事不应受阻。”

严炯连连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殿下。我们也觉得十分奇怪,可那守城的士兵态度坚决,无论我们如何说明来意,就是不让我们进入。”

董熟走进堂屋说道:“昨晚圣旨,你们没听懂啊。不去处理政务,增加政绩,反而要去吊唁?现在外命妇和各位大人的夫人去就行,”

王信经董熟这么一提醒,脑海中迅速回想起圣旨中的内容,恍然大悟般说道:“对,确实如此。严大人,你速速回去告知他们,不要再在紫禁城门前继续等待了,让夫人们去进行吊唁事宜即可。”

严炯听到王信的吩咐后,急忙拱手行礼道别。他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王府,一路快马加鞭地赶回紫禁城城门处。当他将吴王的意思传达完之后,那些外命妇和百官的夫人开始有序地前往吊唁。而守城的士兵在确认了情况之后,便将城门放行,让这些女眷们顺利地进入紫禁城去吊唁太后。

董熟静静地回到房间,换上了一身缟素。那洁白的素服仿佛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哀伤之中。她与王信轻声告别后,前往吊唁。

走在路上,董熟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些一同前去吊唁的女眷们。她仔细地观察着她们的神情,却发现这些女眷脸上虽然都挂着悲伤,但那悲伤之中却似乎带着些许虚假的成分。她一个一个地看过去,看着她们或挤眉弄眼,或故作哀戚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董熟微微皱起眉头,侧过身来跟在自己身边搀扶着自己的丫鬟小声说道:“这些人啊,可真是厉害,比那些在戏台上唱戏的伶人还要会演呢。”

一路感慨着,董熟终于进了紫禁城。刚踏入宫门,杨伯武便立刻迎了上来。在杨伯武的身后,一群金羽卫正抬着步撵。杨伯武恭敬地说道:“王妃娘娘,请上步撵。这是陛下特意吩咐安排的。”

董熟回绝了杨伯武:“我不需要,这才几步路啊,不坐,李太后对我有恩,我不坐这步撵。”

杨伯武只好作罢,董熟走到了灵堂,灵堂庄严肃穆,四周摆满了白色的菊花,那一片片洁白的花瓣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灵堂的正中央悬挂着李太后的画像,画像中的太后面容慈祥,目光中似乎还带着对这世间的眷恋。黑色的帷幔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烛光摇曳,使得整个灵堂的氛围更加凝重。

董熟穿着一身素白的丧服,她的脸上带着悲痛的神情。她走到李太后的灵柩前,缓缓地跪下,眼中泪光闪烁。她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着,心中满是对李太后的感激与怀念。

此时,皇帝正静静地站在一旁。他身着龙袍,面色憔悴,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哀伤。他看着董熟的举动,微微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董熟吊唁完李太后,对皇帝说了一句:“陛下节哀,妾身告退了。”皇帝点点头,董熟就离开灵堂。

皇帝在灵堂内又独自站了一会儿,等他回过神来,不经意间往门外望去,却发现那专门为董熟准备的步撵并不在门外。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涌起一丝不悦。他叫来身旁的一个太监,厉声问道。那太监战战兢兢地回答说董熟并没有乘坐陛下安排的步撵。皇帝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他知道董熟怀有身孕,这一路走回去想必会很辛苦。于是他急忙吩咐道,让董熟先在附近的宫殿里休息一下

皇帝:“你是猪脑子啊!吴王妃现在是孕妇,让人家走这么远。赶紧换龙撵,把吴王妃送回吴王府。”

杨伯武应下,赶紧安排,把董熟送回吴王府。董熟回到吴王府,看见王信正在教王首骁写字。

王信神情专注地拿起那支精致的狼毫笔,将笔尖轻轻浸入墨汁之中,待笔尖吸饱了墨,他便在纸上沉稳地写下了 “王首骁” 三个字。写完后,他抬起头,目光温和地看着王首骁,开口询问道:“骁儿,你不认识这几个字吗?” 王首骁那灵动的大眼睛眨了眨,声音清脆地回答道:“我认识,这是我的名字。”

王信微微一笑,他把手中的狼毫笔交到王首骁的小手上,然后语重心长地开口说道:“骁儿,你要知道,字如其人。这世间的人有各种各样,字也是如此。有的人写出来的字温婉秀丽,有的人写出来的字刚劲有力。那么,骁儿,你想要写出什么样的字呢?”

王首骁那小小的脸庞上露出了一抹坚定的神情,她语出惊人地说道:“我要写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字。”

董熟静静地听着他们父女的对话,随后她迈着优雅而缓慢的步子走了过来。她的目光落在王首骁身上,微微皱起了眉头,轻声说道:“一个小女孩家,怎么能写这样充满杀伐之气的字呢?还是应该学习一些温婉柔和的字体才是。”

王首骁一看到董熟走了进来,便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迅速地躲到了王信的身后。她那圆溜溜的大眼睛中带着些许怯意,声音怯生生地说道:“王妃娘娘,我……” 她的小手紧张地揪着王信的衣角,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王信见状,便温柔地拉过王首骁,他的眼神中满是慈爱。他轻声对王首骁说道:“孩子,她不只是王妃,她也是你的娘亲啊。来,叫个娘亲听听。”

王首骁咬着嘴唇,有些犹豫地看了看董熟,又看了看王信。那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乎在努力克服心中的陌生与羞涩。

董熟看着王首骁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她蹲下身子,与王首骁的目光平视,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骁儿,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突然,但我会像亲生母亲一样疼爱你的。”

王首骁的小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轻轻叫了一声:“娘亲。”

董熟的眼中瞬间泛起了泪光,她张开双臂,将王首骁紧紧地抱在怀里,说道:“好孩子,娘亲在呢。”

王信在一旁看着这温馨的一幕,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说道:“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董熟抱着王首骁站起身来,她看着王首骁说道:“骁儿,虽然温婉的字更适合女孩子,但如果你真的喜欢那种豪迈的风格,娘亲也会支持你的。”

王首骁从董熟的怀里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惊喜,说道:“真的吗,娘亲?”

董熟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是真的。”

王首骁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娘亲。我会好好练字,”

在那静谧的屋子里,嫣语微微扬起下巴,她那空灵的嗓音轻轻响起:“尝尽人间苦,熬过夜漫漫~”她的歌声婉转悠扬,仿佛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一曲终了,那余音还在屋子里袅袅回荡。紧接着,王信母亲那爽朗的笑声悠悠地传了出来。那笑声中满是对嫣语歌声的赞赏与喜爱,仿佛被歌声中的情感深深打动,沉浸在一种独特的愉悦之中。

与此同时,王信那些门客们的欢呼声也轰然响起。那欢呼声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一浪高过一浪,那热烈的氛围几乎快要把屋顶给掀翻了。他们被嫣语的歌声彻底征服,那发自内心的喝彩声在整个空间里久久回荡。

嫣语唱完这一曲,虚弱的靠在床头上。

此时,诸葛迅速地行动起来,他轻轻地提起水壶,为嫣语倒了一杯清水。那清澈的水在杯子里微微荡漾着,闪烁着点点光芒。

嫣语微微抬起手,接过了杯子,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宛如初春的花朵一般,虽然淡雅却充满了温暖。她轻轻地抿了一口水,那水润过她有些干涩的喉咙,让她感到了一丝舒适。

在另一边,王信母亲正和门客们愉快地谈笑风生。她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然后笑着说道:“你们都看看人家诸葛,人家诸葛的脑子就是好使啊。” 门客们听了,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这时,牛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哎呀,不是我们不想去倒水,是他动作太快了,一下子就把杯子抢走了。”

嫣语谢过诸葛,诸葛拿着杯子说道:“在下其实也略懂唱曲之道,不知道是否有这个荣幸能与姑娘合奏一曲呢?”

嫣语那美丽的眼眸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的微风一般,温柔地说道:“好呀,那我们唱什么曲呢?”

诸葛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启唇唱道:“朗朗晴空,日照当头。”他的嗓音醇厚而富有磁性,仿佛将那晴空万里、阳光灿烂的景象都融入到了这一句歌词之中。嫣语的眼眸微微一闪,随即接唱道:“静静深夜,月涌江头。”她的声音空灵而婉转,与诸葛的嗓音相互交融,仿佛把人们带入了一个昼夜交替、时光流转的美妙意境之中。

一曲终了,房间里寂静无声,片刻之后,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才轰然响起。王信母亲激动地说道:“此曲只应天上有啊!”门客们也纷纷赞叹,对诸葛和嫣语的曲子赞不绝口。

董浩缓缓地走到了门口。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投向屋内时,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嫣语的身影。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了一阵疑惑,那两道眉毛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忖:怎么会在吴王府看见这个人呢?她出现在这里,其中难道有着什么特别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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