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也溪刚刚踏入马车,庚云便紧跟着走了进来。
“少主夫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给刘正府上所有人都下了剧毒。五日后,如果没有解药,他们将会毒发身亡。”庚云恭敬地禀报。
陆也溪微微点头,表示认可,然后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等候。
其实并非她心狠手辣,只是她从未与刘正有过交集。尽管明知阿娘和退渔落在他手中,但自己却无能为力,所以不得不采取一些防范措施。
如果三天后阿娘她们能够平安归来,陆也溪自然会奉上解药;但倘若刘正食言,那么她也不会介意用刘家几条人命来质问这位声名显赫的刘正将军。
待庚云走出马车后,夏侯煜这才探头钻进车厢内。
看到陆也溪靠着马车,垂头丧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夏侯煜心中顿时一阵酸楚。
“媳妇儿。”夏侯煜一把将陆也溪紧紧拥入怀中,轻声安慰道:“别太担心了,我已经派人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盯着刘府,一定会打探到岳母她们的消息。”
陆也溪将头埋在夏侯煜的怀里,喃喃自语道:“希望她们平安。”她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方。
夏侯煜轻轻地抚摸着陆也溪的后背,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正如刘正答应陆也溪的那样,临安城连续两天实施了全城戒严搜捕行动。
城中的百姓们并不清楚官府在搜查何人,只能看到官兵挨家挨户地进行搜索,但却没有提供任何相关的画像或信息。
这引起了城中百姓的恐慌和不安,他们纷纷开始猜测。
“官兵到底在寻找谁呢?”有人低声问道。
“听说已经抓了不少人进大狱了,怎么还在继续抓啊?”另一个人忧心忡忡地说。
“我听到一些小道消息,据说那些被抓进大牢的人只是运气不好,恰巧在这次搜捕中被误抓进去的罪犯而已。”
“那么,这些官兵到底是在抓人,还是在寻找某个人呢?”人们议论纷纷起来。
“大家不要胡乱猜测了,我外甥在军中效力,这次的确是在找人。
芙蓉酒楼前些日子就入住的那位贵客,你们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那可是从京城来的大人物啊,听说她的家人被绑架了。她亲自到我们刘将军府上求助,并带来了整整二十大箱的厚礼。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阵仗……”
“京城来的?能让刘将军如此重视,难道是皇亲国戚不成?”
“刘将军的外甥女不是嫁给了荣亲王当王妃吗?想来这两家肯定有交情,所以刘将军才会如此尽心尽力地帮忙寻找。”
“是啊,肯定是这样……”
然而,陆也溪并没有在意刘正在众人面前的惺惺作态和城里四处传播的各种谣言。
刘正如此惺惺作态,无非是想要在世人面前撇清绑架的事与他无关罢了。
既做了婊子,又想立牌坊!
不过,既然刘正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来大张旗鼓地找人,那么陆也溪自然会配合他。
但是,明天就是刘正承诺将她的母亲等人送回来的日子,现在他又想借助这次行动剿灭山匪,时间上还来得及吗?
“盯着刘府的人还是没有动静吗?”陆也溪皱着眉头,眼神里满是焦急地望着夏侯煜问道。
夏侯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刘府已经被庚云以及庚雪带着人搜了个底儿掉,没有发现岳母她们的一点踪迹。我觉得刘正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把人藏在将军府。
所以,人肯定在外面,但奇怪的是,自从我们上次离开之后,刘正就一直待在将军府内,每日都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逗着鸟儿玩耍。”夏侯煜一边说着,眼中闪烁着一丝狠厉之色。
接着说道:“媳妇儿,要不咱们干脆把刘正一家老小绑过来,逼他交出岳母她们?”
陆也溪连忙摆摆手,语气坚决地回答道:“不行,绝对不可以。这次的计划必须要成功,而且还要保持和棋的局面,好聚好散才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现在跟刘家彻底翻脸,那么即使我们救出了阿娘,也无法全身而退。”
这样一来,他们就会与程家彻底决裂,也意味着彻底失去了姜莱这个重要的盟友。
无论如何,姜莱是她留在京都的关键人物,这颗棋子目前还不能丢掉。
“再等等,再等等吧。”陆也溪眺望着窗外,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媳妇,明日我去找刘正,要求加入搜捕的队伍中,这样也好随时接应。”夏侯煜与陆也溪并排站着,远处是起伏的山峦,近处是繁华的街市,心中思绪万千。
陆也溪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好,辛苦夫君了。”她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但内心深处还是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翌日一早。
夏侯煜悄然起了身,动作轻柔地穿好衣物。
屋外低沉的乌云,刮着刺骨风,正下着绵绵的秋雨,细密的雨丝如珠帘般洒落,有些湿冷。他轻轻打开房门,急忙合上,生怕灌了冷气进屋,吵醒了屋内的陆也溪。
他唤来庚云、庚雪,低声嘱咐道:“照顾好夫人。”
说完,夏侯煜便带着庚风旋风般离开了。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雨中,仿佛融入了那片雾气之中。
陆也溪其实早已醒来,整晚的心绪不宁,加上如此糟糕的天气,让她更加的心烦意乱。
她无法入睡,只能默默等待夏侯煜回来。
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事情不由她掌控的失落感。即使她经历了几番生死,也不像今日这般忐忑不安。
“庚雪。”陆也溪轻声呼唤着,她想起身来等消息,可身体却感到无力。
庚云下楼去为少夫人准备早食,庚雪应着,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到少夫人脸上的泪痕,庚雪心疼不已。
“少主让您别担心,您再多睡会儿,您昨夜基本就没睡,现在时辰还早。”庚雪安慰着陆也溪,希望能减轻她的忧虑。
但陆也溪哪里睡得着,她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窗外的雨声,心中默默地祈祷着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