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把情操将弓弩,寒凌今心换旧骨。
王祥此刻对岳飞的怨恨愈发强烈,心中的怒火一直在低沉而压抑着。他认为岳飞故弄玄虚,让他感到无比愤懑。
岳飞端详着王祥的神态,已然已知他内心有着诸多的不忿情绪在掩盖。
也罢,话语言多可能给下属带来负面情绪,大敌当前,安抚军心才是正道。
岳飞站起身来,此时他将右手放在王祥的肩头,用沉重而坚定的话语说道:“军人应为国而战,应为百姓安宁而战,驱除外族入侵,复我大宋山河,是我们军人的职责。”
岳飞说完,便离开了王祥的帐营。
王祥哪能听进去岳飞这般唠叨。他拂袖一甩,骂骂咧咧地抱怨道:“追随你五六载光景,并未享尽荣华,反而每日每夜过着有朝无夕的日子。这种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我已经厌倦了。当年起誓参加义军只为了讨口饭吃,现在投靠朝廷,是想过上有酒有肉、高枕无忧的生活。”
“想再说服我拿着身家性命为国卖命,休想!我王祥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喽喽兵、草寇。”
王祥叨咕完,走到他的床榻前坐下来,愁眉苦脸,心中却在盘算着他的详细计划,不时还乐而傻笑。
转眼间,三天过去,杨波独自一人来到繁华的京城临安府。经过一番打听,才终于找到贾府。
贾府的门面十分气派,有两名家丁左右把守,门外还有两座三米见高的石麒麟,威武雄壮。门框上用上等紫金檀木,刻着金色字体的“贾府”二字,熠熠生辉。
杨波将陈庄主的信件递给门丁。
门丁扫了一眼杨波,接过信函,冷嗤一声:“在这候着,我去回报我家老爷。”
拿着信函的家丁敲了一下大门,里面的人似乎认识他,便立刻放了进来,然后又迅速地将门关上。
另一名门家丁目不斜视,看都不看杨波一眼。
杨波满心好奇,如此大的深宅庭院,这主人到底是多大的来头才能在此居住。
“请问这你们老爷在京城里做多大的官?”杨波小心翼翼地问道。
家丁没有理会,依旧站着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一般。
杨波再次询问:“你们老爷在京城一定很有钱很有名望吧?”
家丁依然无动于衷,仍然没有回复杨波的话。
杨波有些按捺不住他内心的烦躁。
“岂有此理,你可知道老子是何官位,竟然如此无礼。”杨波发怒了,但是家丁神色未变,只是瞅了一眼杨波,然后说道:“不管你有再大的官职,来到贾府见我们老爷,都得在这里候着。”
杨波无奈,怒气消了一半,心中暗想:这家丁狗仗人势,依仗着主子有财有势这般神气。
杨波不再多说,他环顾临安府大街小巷,一眼无垠,真大真繁华,街上的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大约过了十来分钟,贾府大门开了,依然是递送信函的那个家丁出来,告诉杨波他可以进去。
杨波踏进贾府,有专门的人为他引路。园林式格局,两旁鲜花丛生,院内凉亭湖水,假山长亭,绕了一个又一个弯,来到一座宅院。
进了宅院,有一个老头过来迎接杨波入偏堂。
“请问你是?”杨波问这位老头。
老头板着脸回言:“老朽是这里的贾府管家贾颤。”
“我们老爷已经在偏堂等候多时。”
说完,贾颤与杨波来到偏堂门外。
贾颤在门外低声言道:“老爷,客人已经到了偏堂门外。”
里面顿时传来一阵干脆而又洪亮的声音:“召他进见。”
随后贾颤打开偏堂的门,请杨波进堂一叙。
杨波踏进偏堂一看,琳琅满目的古玩字画,红色杉木的地板,一个偏厅装饰得富丽堂皇。这贾义看来真是不简单的人物。
杨波还在被眼前的一幕深深吸引,似乎忘记了贾府主人的存在。
“呵呵。”贾义咳嗽一声。
杨波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堂正中央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胡须接近半白。
杨波即刻作揖给贾义。
“小人杨波拜见贾老爷,刚才无意失礼,还请贾老爷见谅。”
“罢了罢了,看座。”
贾义手上拿着信函,扫了一眼信件内容,对着杨波说:
“你现任何职?”
杨波回道:“两湖削匪总兵。”
“信中说是你和一个叫王祥的人杀了金狗救了陈家庄的人?”
杨波很自信地回道:“杀十几个金狗算得了什么。”
贾义嘿嘿一乐,这笑并非来自友善之笑。
“既然你救过陈家庄陈童一命,你想让我怎么回报你,尽管说便是。”
杨波心想,夸这么大的口,不知道是真是假,不如试探一下。
“我和我大哥想来京城做官,不知贾老爷可否能做到?”
“什么?你们想到京城做官?”贾义骤然有些惊色。
杨波见到贾老爷表情诧异,有些为难。
“若让老爷为难,作罢便是。”
贾义看到杨波,以为有取笑之意,便哈哈大笑。
“不难,不难,老夫还以为多大的难事,只要不做皇帝,没有老夫我贾义办不到的事。”
贾义胸有成竹,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神情。杨波听闻,赶忙作揖拜谢。
贾义言道:“王祥在岳家军,调离回京需一段时日,不过回京后需要改个名字,由于此事牵连边陲岳飞抗金,所以王祥暂不能回京任职,不过其他官职还是可以升任的。”
杨波点点头,说道:“只要能让我大哥离开那个鬼地方,去哪都行。”
“你可以在贾府小住几日等待消息,一有消息你便可以回去传达。”
杨波别提多高兴了,点头应允了此事。
时间流逝,又过了两日。老管家贾颤来到杨波的住处,传达贾义召见他的消息。
杨波穿好衣服,兴高采烈地再次来到偏堂。
贾义这回一身穿上官服,好不气派,威风凛凛。他依然坐在堂正中央,手端着茶杯。
杨波也懂得规矩,进堂直接跪在贾义面前。
贾义道:“都不知道是喜是悲就跪在老夫面前,老夫承受不起。快快起来看座。”
杨波站起来,坐在一个椅子上。“谢座。”
“今日老夫朝中面圣,好说歹说从陛下那里给王祥谋了一个越州防御使的官职,你看意下如何?”
杨波一听是防御使,心中一喜,这官职不低,虽然不在京城谋事,但是也相当不错。
杨波兴奋过后,自己却低头垂叹。贾义何等聪明,自然知道杨波因何叹气。
“你的官职可以由王祥指定,呈报朝廷领取食俸。待王祥调离岳营,让王祥致函与老夫即可。”
贾义微笑着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
杨波猛然一听,喜出望外,连磕三头,表示感谢贾义之恩。
贾义亲自起身扶起杨波,杨波内心无比感激。他望着贾义,眼中闪烁着泪光。
说道:贾大人的大恩大德,杨波与吾兄没齿难忘,铭感五内。
贾义拍了拍杨波肩膀,说道:“老夫也是惜才之人,你且回去等待不出五日,会有京城的人去边城传达圣旨,等待即可。”杨波心意暖暖,眉开色舞,收拾行装,辞别贾义。
杨波快马扬鞭,离开临安城贾府,急着赶回去传报喜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