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淑琴用手指着柳君翔,同时假装生气地道:“你这黄口小儿,分明是成心气我。”
柳君翔一本正经地看着袁淑琴:“我可不是小孩了,因为我会骑马。”
袁淑琴反问柳君翔:“哦,骑马的人就不是小孩了吗?”
柳君翔说道:“是啊,我母亲说过,会骑马的人便是长大了,我会骑马,所以我现在不是小孩了。”
袁淑琴闪过一丝不屑的眼神:“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更加长大成人了。”
柳君翔连忙问袁淑琴:“姐姐为什么这样说?”
袁淑琴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因为我会驾船,也会游泳。”
柳君翔不禁反问:“哦,你还会驾船和游泳?”
袁淑琴说道:“我从小在这洞庭湖边长大,自然会驾船和游泳。”
柳君翔若有所思,沉默不语,过了良久,他开口说道:“我可以叫你姐姐,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此言一出,袁淑琴随即问他:“什么事?”
柳君翔一字一句道:“从今以后,你教我驾船和游泳。”
袁淑琴思索片刻,而后对柳君翔说:“我可以教你驾船和游泳,不过你也要教我骑马。”
柳君翔用坚定的目光看着袁淑琴:“好,那我们一言为定。”
袁淑琴对柳君翔轻轻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眼看着天空渐渐失去了光亮,柳君翔连忙起身去把他的白马牵了过来,随后他对袁淑琴说道:“现在就开始吧。”
袁淑琴瞥了一眼白马,然后又将目光投向柳君翔:“开始什么?”
柳君翔微微一笑:“你不是想学骑马吗?现在上马来,我教你。”
袁淑琴旋即摇头:“不必了,现在天色将黑,还是改日吧。”
柳君翔说道:“既然天都快黑了,那就更要赶紧上马回家。”
袁淑琴正在犹豫不决之际,柳君翔半推半劝地将她扶上了马。
随紧接着柳君翔也纵身上马,只见他策马扬鞭,飞奔而去。
柳君翔和袁淑琴骑马来到袁家大门外,却见门口站着两个人。
在看清楚其中一人的容貌后,柳君翔顿时朝他喊道:“寰叔!”
那个被称为“寰叔”的男子对柳君翔说:“少爷,你回来了。”
此人名叫萧寰,是陪伴在柳君翔身边且最受他敬爱的长辈。
平日里箫寰既教授柳君翔各种技艺,也悉心照顾他的生活。
坐在马背上的袁淑琴则对箫寰身边的中年男子叫了一声:“爹。”
原来站在箫寰身旁的那人正是袁淑琴的父亲袁亦弘。
柳君翔于是立即下马,之后小心地将袁淑琴扶下马来。
下马后的袁淑琴和柳君翔分别走到了袁亦弘和箫寰的身边。
只见柳君翔对袁亦弘躬身行礼:“晚辈柳君翔,拜见袁伯父。”
袁亦弘微微颔首,同时对柳君翔说道:“谦恭有礼,少年才俊。”
柳君翔随即对袁亦弘说道:“伯父过奖了,君翔愧不敢当。”
这时箫寰对袁亦弘抱拳行礼:“今日多有打扰,请袁先生见谅。”
袁亦弘连连摇头:“哪里哪里,是小女太顽皮,给你们添麻烦了。”
箫寰说道:“天色已晚,我们先行告辞,改日再来府上登门拜访。”
袁亦弘客气地挽留了一番,但箫寰最后还是带柳君翔告别离去。
在即将离去之际,柳君翔悄悄地朝袁淑琴扮了一个鬼脸。
袁淑琴心里感觉又好气又好笑,而她给柳君翔回了一个白眼。
在回家的路上,柳君翔开口对箫寰说道:“寰叔,想不到你知道我会去袁家,而且你还知道袁家的具体所在之处。”
箫寰露出神秘的微笑:“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柳君翔满脸疑惑地问他:“之前我不知道袁淑琴是谁,更不知道她家究竟在何处,可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呢?”
箫寰轻轻抚摸柳君翔的头,然后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只要你认真思考、仔细查探,这个世上就没有你不知道的事。”
柳君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他缓缓开口道:“我明白了。”
箫寰又说:“看起来,少爷的骑术现在大有精进。”
柳君翔对箫寰笑道:“当然,现在有人要拜我为师学骑马呢!”
箫寰和颜悦色地看着柳君翔:“少爷说的是刚才那位袁小姐吧!”
柳君翔开心地对萧寰说道:“对啊,就是她。”
少顷,柳君翔又话锋一转:“不过,我也要向她学驾船和游泳。”
听了柳君翔的话,箫寰不禁对他笑着说:“如此甚好!”
箫寰带着柳君翔回到了家中,刚走进偏厅,柳君翔便兴冲冲地朝坐在厅内的一个妇人喊道:“母亲,孩儿回来了。”
原来那个妇人正是柳君翔的母亲杨氏,虽然已为人母,虽然素面示人,但杨氏绝美的容颜还是会令见到她的人感到惊叹和赞美。
杨氏莞尔一笑:“我儿回来了,今天又是回来得这么晚。”
柳君翔走到杨氏面前说道:“母亲,孩儿今天结识了一个新朋友,因为与她多交谈了一番,所以回来得晚了一些。”
听了儿子的话,杨氏立即反问他:“哦,你结识了一个新朋友?”
柳君翔连连点头:“是啊,她叫袁淑琴,住在离我们家不远的地方。”
杨氏沉默片刻,然后对柳君翔说:“袁淑琴,袁淑琴,听名字便知道,你的这位朋友是个女孩子。”
柳君翔又对杨氏笑道:“母亲果然慧眼如炬、明察秋毫。”
杨氏接着询问:“那你说说,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柳君翔于是将他和袁淑琴相识的经过对杨氏细细地说了一遍。
听完柳君翔的叙述后,杨氏露出思索的表情,一时间沉默不言。
柳君翔见状,于是开口问杨氏:“母亲,你在想什么呢?”
杨氏停止思索,继而将目光投向柳君翔:“你猜我在想什么?”
柳君翔思索片刻,然后回答道:“母亲在想为我挑选伙伴之事。”
杨氏嘴角泛起一丝浅浅的微笑:“其实,你的心里已经想好要谁做你的伙伴吧!”
柳君翔摸了摸头,同时低声说道:“一切都瞒不过母亲。”
杨氏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儿子:“从你对我说起袁淑琴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想要她做你的伙伴,我刚才也是顺着你的心思在想选她做你伙伴之事。”
柳君翔笑道:“还是母亲最懂孩儿,看来我们是心照不宣。”
杨氏看向一旁的萧寰,并且开口问他:“萧寰,你今日也见到了袁淑琴,你说说,这个女孩子觉得她怎么样?”
箫寰答道:“回夫人,今日我只是在一旁大致看了袁淑琴一眼,因此不敢妄加评论,不过她秀美其外,想必也聪慧其中。”
杨氏思索片刻,然后对柳君翔说:“我不反对让袁淑琴做你的伙伴,但我要亲自见见她。另外,我还要问问她的家人是否同意。”
柳君翔面露欣喜之色,而后对杨氏行礼道:“多谢母亲。”
杨氏又吩咐箫寰:“好好准备一番,明日去袁家登门拜访。”
箫寰也向杨氏躬身行礼:“是。”
次日上午,在箫寰的指引和陪伴下,杨氏来到袁家登门拜访。
袁亦弘颇为客气地前来迎接,并请杨氏和箫寰到正厅就坐喝茶。
一番寒暄之后,杨氏向袁亦弘递上了自己的名帖。
当看完名帖后,袁亦弘惊讶地反问杨氏:“难道夫人是······”
杨氏打断袁亦弘:“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对于我的过往,袁先生无需放在心上。”
袁亦弘连忙对杨氏说:“不不不,夫人不是普通人,在下不敢不放在心上,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夫人见谅。”
杨氏不紧不慢道:“如果我居高临下、盛气凌人,今日也就不会来先生家中坐了,你就当我是寻常友人到访,我们聊聊家常。”
袁亦弘于是对杨氏说:“既然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杨氏直入正题:“袁先生,昨日我儿告诉我,说他结识了一位美丽聪慧的新朋友,我心中好奇,所以想来看看。”
袁亦弘谦虚道:“夫人过誉了,小女顽皮淘气,谈不上美丽聪慧。”
杨氏对袁亦弘微微一笑:“先生不必自谦。”
少顷,杨氏又问他:“令爱在家吗?可否出来让我一见?”
袁亦弘回答:“小女此刻正在家中,我这就叫她过来。”
说罢袁亦弘吩咐去把袁淑琴叫来,仆人立刻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袁淑琴来到正厅,并向袁亦弘行礼致意。
袁亦弘向袁淑琴介绍道:“淑琴,这是贵客杨夫人、萧先生。”
袁淑琴于是又向杨氏和萧寰一一行礼。
在看清楚二人的容貌后,袁淑琴不禁对萧寰说道:“萧先生,是你。”
萧寰微笑着点了点头,继而对袁淑琴说道:“对,是我。”
袁淑琴随即将目光投向杨氏:“莫非夫人是柳君翔的母亲?”
听到这句话,杨氏不由得反问袁淑琴:“哦,你是如何知道的?”
袁淑琴沉默片刻,之后对杨氏说道:“我昨日听柳君翔说,他的母亲花容月貌,端庄贤淑,而夫人与他描述的一般无二,于是我斗胆猜测,您就是柳君翔的母亲。”
杨氏对袁淑琴轻轻颔首:“果然天资聪颖、秀外慧中。”
袁亦弘不卑不亢道:“夫人谬赞,小女愧不敢当。”
杨氏又问袁亦弘:“袁先生,不知令爱可曾读书习礼?”
袁亦弘回答:“虽说淑琴是女儿身,但我也教她读过一些书。”
杨氏面露笑容,同时徐徐点头道:“好,非常好。”
过了片刻,杨氏又对袁亦弘说:“袁先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袁亦弘一本正经地看着杨氏:“夫人有事尽管开口,千万别说‘请’字。”
杨氏沉默片刻,随后缓缓开口道:“我想让令爱做我儿的伙伴。”
此言一出,袁亦弘和袁淑琴顿时都大感诧异。
杨氏接着说道:“我等初到岳州定居,人生地不熟,无亲亦无朋,然我儿正值成长佳期,眼下也正需要读书学艺的伙伴。令爱美丽聪慧,且与我儿有缘,若先生不嫌弃,就让她做我儿读书学艺的伙伴。至于令爱读书生活等物资,一切皆由我们供应。”
听了杨氏的一番话,袁亦弘面露思索之色,半晌沉默无言。
杨氏见状,于是又反问袁亦弘:“莫非袁先生心中不愿意?”
袁亦弘回过神来并看向杨氏:“夫人如此抬爱小女,在下心中当然愿意,只是我们承受不起夫人这等大恩。”
“先生千万不要这样说,我是怕耽误妨碍了令爱,故而先行求问。当然,最后如何抉择,全由你们定夺。”杨氏的语气异常平和,没有丝毫强迫之意。
袁亦弘则说:“倘若小女真能陪伴令郎读书学艺,那于她的修养提高也将大有裨益,在下对此十分乐意,更谈不上耽误妨碍。”
杨氏用静谧柔和的眼神看向袁淑琴:“淑琴,你愿意吗?”
面对杨氏的问题,袁淑琴略显彷徨,不发一言。
杨氏静静地看着袁淑琴,并等待着她最后开口。
终于,袁淑琴露出坚定的目光并对杨氏说道:“我愿意。”······
袁淑琴缓缓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仍然置身在马车之中。
她微微掀起帘布向外看去,但见山色空蒙、云烟缥缈······
韩英济主仆离开了那片小湖,并且行走在回家的路上。
就在不久前,他们二人已将张诗妍送回了家。
这时韩希捷忍不住开口说道:“少爷,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韩英济转头问韩希捷:“你觉得哪里不对劲?”
韩希捷面露思索之色:“之前白衣少年都是如鬼魅般忽隐忽现,且从未露出过任何破绽,可这次他却为何遗落了一朵樱花?”
韩英济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对韩希捷轻轻说道:“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所以我认为,这朵樱花是白衣少年故意留给我们的。”
韩希捷诧异的眼睛看着韩英济:“什么,他有意将这朵樱花留给了我们?”
韩英济微微点了点头,继而对韩希捷说:“应该是的。”
韩希捷随即又问韩英济:“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韩英济面色平静地说道:“继续查下去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