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多了。
卧室松软的床上。
赵海帆看着一身淡粉色睡衣的野玫瑰,苦笑道:“穿着衣服睡觉真是很难受,既然不让碰,就不要让我跟你一个房间。”
“这是很特殊的锻炼,如果你就连美色都经受不住,又怎么经得起严刑拷问?”
野玫瑰水润的眸子忽闪着,似笑非笑看着他。
而她包裹在睡衣里的身体,犹如是婀娜的蛇。
赵海帆浑身燥热,点燃了一支烟,哼声道:“要不,你给戴老板去个电话,问他能不能受得了美色的诱惑,如果他说自己没问题,那我也没问题。”
“哈哈……”
野玫瑰笑得花枝乱颤,“狡猾的男人,反正我就不让你碰。如果天亮之前你是君子,我会非常佩服你。”
“如果天亮之前我不是君子,你就会爱上我。”
赵海帆叼着烟,匍匐而去。
“啊……”
烟头差点烫到野玫瑰,她用力将赵海帆掀翻了。
“滚一边去!”
野玫瑰坐起身,冷眼看着他,“没跟你开玩笑,如果你觉得自己忍不住,就去别的房间。”
赵海帆微微闭上眼,心道,你先折磨我,有我收拾你的时候。
一直到天亮。
赵海帆果然很君子。
在餐厅吃着早饭。
赵海帆看着容颜娇媚,扎起了发髻的野玫瑰,说道:“那个谁,不吃饭啊?”
“你说的是谁?”野玫瑰看似很诧异。
“你手底下那个顶级杀手。”
“他不在这里。”
“好吧,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听。”
“你的小密室毁了,里面的东西藏在了哪里?如果你对我没有芥蒂,我可以派人把你的东西拿到这里。”野玫瑰说道。
“就算我说了位置,你的人也不一定能找到,必须要对闸北的环境很熟悉才行。”
“只要你说了位置,以及埋藏方式,我的人就一定能找到。”
野玫瑰说的非常肯定。
赵海帆再次凝聚心神看过了野玫瑰的面相,然后才说了具体位置。
“好。”
野玫瑰道,“之后两天,如果吴老四和余小珍没有约你,你最好不要来沪西这边,等两天后你过来了,会看到你的东西。你也不用一直去观察埋东西的地方,那边距离铁路线不远,小心暴露了自己。”
赵海帆点了点头。
他能想到,去取东西的人,就是之前端着冲锋枪扫射的人。
必然是个高手,他很想认识一下。
……
九点多。
赵海帆回到了闸北。
斟酌之后,决定不回避苍井秀。
他从药铺所在的街道经过,看到苍井秀站在药铺门口,小母鬼子似乎很伤感,难道知道了夜里沪西发生的事?
“秋雅,你怎么了?”
赵海帆走了过去,很从容的看着她。
“你过来。”
苍井秀拽了他一把,一起走进了药铺。
二楼房间。
苍井秀拿起了一封信,忧郁道:“夜里我去过虹口,拿到了父亲从日本寄来的信。
父亲本来最近要来中国,可他忽然说来不了了,最近心脏一直不舒服,我很担心他……”
赵海帆很难对苍井秀生出同情心,巴不得她的父亲早点死。
出于好奇,他还是看了苍井秀的面相。
得到一个重要信息——
黑龙会有人给苍井次郎下毒,苍井次郎还蒙在鼓里。
赵海帆心道,如果苍井次郎被自己人毒死了,之后再去策反苍井秀,就容易多了。
“海帆君,你抱抱我。”
“好。”
赵海帆将苍井秀拽到了怀里,伸手……
或许是心里一直担心父亲的安危,苍井秀居然没反抗。
“要不,你把信给我念一遍?”
“算啦,这封信的具体内容不方便让你知道,我只想问你,一个没有心脏疾病的人,会不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忽然患上心脏疾病?”
“没可能。”
“你不懂医术,你怎么知道没可能?”
“我不懂医术,但我知道,如果一个人有心脏方面的疾病,很早的时候就会体现出来。
如果很短的时间内,心脏或者肝脏出了问题,只可能是中毒了。
你该提醒自己的父亲,让他多提防身边的人,小心有人毒害他。”
听过赵海帆的分析,苍井秀很是震惊。
“我的父亲在黑龙会有很高的地位,而且他一直比较支持日本军部,就连大日本帝国陆军兵部局,都有两个大长官是他的学生,谁敢谋害他?”
“这就不知道了,如果你实在是不放心,可以回日本看望自己的父亲。如果你的速度慢了,可能就见不到自己父亲最后一面了。”
“海帆君,你找死?”
苍井秀气坏了,拿出枪来瞄准了赵海帆。
“快收起你的王八盒子。”
赵海帆夺走了她的枪,随手扔在了地上,“既然我的建议你不听,那么你的事只能自己慢慢考虑。
我在沪西那些饭馆就要开业了,最近很忙,会一直给沪西跑。”
赵海帆离开了药铺。
去了老弄堂店铺区。
“赵老板。”
文翠站在豆腐坊门口,喊了一声。
“豆腐翠,遇到什么事了?”
赵海帆吊儿郎当走了过去。
“进来说话。”
走进豆腐坊,关上了门,文翠又从卖豆腐的小窗口朝外看了两眼,才小声道,“夜里,日本兵拉了一车粮油到了棚户区,挨家挨户发粮油,宣扬亲善。
那个叫什么小泉正三的分队长,还抱着一个小女孩拍照了,让小女孩亲他的脸。”
“晓得了。”
赵海帆心道,伪善,凶残,可耻。
“老弄堂这边,也有人跑过去领粮油,小日本也给了。我恨自己,差点也跑过去。”
“你去了吗?”
“当然没去,饿死也不吃鬼子发的东西。”
“可你有没有想过,鬼子的很多物资都是从我们的土地上抢夺的。算了,看我说的都是什么,我可是良民。”
赵海帆从裤兜摸出两块大洋,拍到了文翠的手里,“赵老板给你发粮油,而且比日本人发的更多。
只管经营你的豆腐坊,别乱说话,不要惹麻烦。如果发现谁对你不怀好意,及时告诉我。”
“晓得啦。”
文翠很爱慕的看着赵海帆,心道,赵老板,你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赵海帆朝着自己的饭馆走去。
心道,夜里发粮油,芥川雄没到场,这是吓得不敢冒头了?不是很勇敢吗,不是为了天皇不惧怕牺牲吗?
走进饭馆。
看到杨晓雨在一瘸一拐扫地。
李向风坐在厅堂桌子旁,端着缸子喝茶。
“赵老板,夜里日本人在棚户区闹出的动静不小,发粮油,吹喇叭,喊口号。”
“小日本的把戏多着呢,咱们独善其身。”
“嗯。”
李向风心道,赵老板,我知道你稳重,你对日本人够狠。
看到杨晓雨一瘸一拐冲了过来,赵海帆急忙指着她的嘴巴,提醒道:“你不许说话。”
“晓得啦。”
杨晓雨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这时候,外面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像是多个人,朝着这个方向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