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雪的尸身暂时停放在大理寺,当年的事情也已经查明,是西山贼子还有周云鸢勾结陷害。朕可以下旨赐两人和离,然后把当年的真相广而告之。”仁孝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周祈年,淡道。
周祈年没打算起来,仁孝帝也没有叫他平身。
“多谢陛下体恤,云雪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臣的王妃因为这个女儿落下失心之症,现今每况愈下。太医说她不能再受到刺激,老臣每日照料王妃已经分身乏术,也不忍再看到女儿,云雪怎么样,还请陛下定夺吧!”
仁孝帝明白了。
“民间有句话叫做民不举官不究,之前沈斓曦挑起这个案子,现在已经查明结果,云雪是清白的,为了保住我皇室的清誉,纪王府的清白,肯定要与西山方家和离。”
周祈年顺着道:“老臣肯请陛下赐下和离书,让我女儿清清白白的离开。”
仁孝帝:“云雪的尸身不能一直安放在大理寺。”
周祈年:“老臣在城外有一处小山林,那里山清水秀,是一处适合安葬的风水宝地"
仁孝帝满意的点头:“你下去办吧,云雪的事,对皇室也是一件大事,这件事对未婚女子也是一种警醒。“
纪王明白了:“老臣肯定让女儿风风光光的入土为安。”
仁孝帝满意的让纪王离开。
没过两日,纪王府突然传出消息,也不知道王妃从哪里得来周云雪身死的消息,原本就不好的身体,突然之间就不行了。
消息传出以后,半日不到,纪王府就挂了白。
帝后感念王妃爱女之心,赏赐了半幅凤驾仪仗,仁孝帝亲笔书写封号,追封纪王妃为慈慧王妃,钦点皇子扶棺,公主尽孝。
入夜以后,周成安再次来访。
“大人,嫡母不是病死的,是被害死的。”
沈斓曦:“可有证据?”
周成安不语。
沈斓曦:“无凭无据,我不会帮你。”
周成安慌忙道:“有,我有证据。嫡母死前清醒了片刻,我亲耳听她说,老纪王知道当年戾王逼宫真相,所以老纪王才糟了毒手。“
“祖父病重的时候,嫡母一直侍疾,亲耳听到陛下登上皇位,名不正言不顺。”
沈斓曦想到在东川与两逆王对峙的时候,他们放出来的风声。
有些传言,未必是空穴来风,只要是被嚷嚷出来,就是做事不利索,留下了痕迹。
“小郎,你这个消息,太大了!”沈斓曦感叹。
周成安就是知道事关重大,所以才来求助。
“大人,之前我曾侍奉过嫡母一段时间,我怕那些人会找上我。”所以他才会连夜跑来求助。
如果嫡母是被陛下灭的口,陛下可得也不会放过他。
小时候嫡母对他多有照拂,嫡母被人欺辱,无人照料,他前去照料,还照料错了吗?
沈斓曦:“有没有人知道你来我这里?”
周成安赶忙摇头:“没有,我很小心。”
沈斓曦幽幽的看着他:“那你可以放心死了!”
……
纪王周祈年把王妃去世算到了沈斓曦的头上,沈斓曦虽然告病在家,也让人送去了奠仪,
送去的奠仪直接被周祈年父子扔出门口,并且扬言跟沈家,跟沈斓曦势不两立。
沈斓曦坐在家中,每日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消息。
京城的消息,尤其多。
“明日陛下举办宫宴,所有皇室血脉都会参加。”
沈斓曦想到了一个人。
“周栖梧最近有没有动静?”
车明远:“没有,连府门都没有出。”
“事出反常必有夭,打探一下她们去不去宫宴。”
“是!”
纪王妃出殡仅仅隔了一日,家中庶子在京卫府操练的时候,不慎从高处跌落,殒命。
事情出在纪王府,孙峰呈报完以后,又给沈斓曦送了一封书信。
沈斓曦很快回道:“通知纪王府,找好仵作大夫,随时应对。”
孙峰收到回信以后,只觉得不妙。
顶头上峰跟纪王府本就有过节,这次也是下面失职,竟然把周成安招募进来。
现在好了,周成安死在京卫府,京卫跟纪王府的梁子算是接下了。
本以为纪王府会打上门兴师问罪,没想到,只是来了几个家丁,运来一口薄棺,就这么低调的把人运走了。
周成安死的消息,呈报到仁孝帝手中。
“人怎么会从高处跌落?”
王保:“听京卫府那边传来消息,是周成安咎由自取,在操练的时候不停指挥所致。”
仁孝帝皱眉疑惑:“他怎么回去京卫府的?”
王保:“有两种说法,一是当时京卫府刚好招募,周成安是冲着京卫们的俸禄去的。”
“还有就是,周成安私底下找了沈斓曦。”
仁孝帝轻蔑一笑,孙峰是他的人,沈斓曦虽然名义上是京卫统领,实际上就是挂了个名,没有实权。一个月有大半个月不过去,就算是过去,也只是走个过场,什么都不干。
“走沈斓曦的门路,笑话!他们以为京卫府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仁孝帝满满的讽刺。
王保:“那就是为了俸禄,京卫府的薪俸可是比一般的捕快护卫要高不少呢。”
仁孝帝又不太相信这套说辞。
“他可是纪王府的人,会缺那点银子?”
王保:“这事老奴知道,纪王府对庶子庶女甚是严苛呢。”
仁孝帝挑眉不语,王保眼神一边,立即抽了自己一嘴巴。
“瞧老奴这张多嘴多舌嘴,老奴这就让人再去仔细打探打探。”
两个时辰都不到,探子就来送消息了。
“陛下,老奴错啦。还是老奴孤陋寡闻啦,就只知道纪王府苛待庶子,没想到苛待成这个样子……”
仁孝帝听完以后,黑着脸道:“朕还以为纪王是个好的,没想到内里竟然烂成这样。”
“陛下息怒,周成安怎么都是纪王府的子嗣,您真的犯不着呀,不要为了一个无名小儿,气坏了龙体……”
仁孝帝还是不解气:“本来办这次宫宴,是体恤纪王府。现在朕看,也不用体恤了。跟他们说,纪王府有丧在身,就不用参加宫宴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