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射昙花的标志上，青铃打着哈欠取出两罐咖啡，和聂梓默碰了杯。
“铃，你不能喝这么冰的！”
“已经开了，不能浪费。”她将空罐倒过来，“别太操心，云叔的药很有用。你看，我都二十一了，不还蹦蹦跳跳的。”
“你之前和我说幻听，其实是身体撑不住了吧。”
“不，那是真的。抓住我。”青铃握紧他的手，带他进入这古旧的房屋，“这里是昙花建立的地方，所以，抱紧了。”
“唉？！”他脚下一空，条件反射把她护在怀里。
下降速度意外很慢，两人平稳落到地上。青铃没有松手：“对不起，但这是必须的。”她对他脖子来了一针，指指自己的脖子，“我这儿也有，所有昙花、混沌的真正职员都有。”
他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脸：“我，我不是在做梦？重力系统已经这么完善了？”
“以后让你惊讶的事会更多。虽然这么说很不合适，但地上的那些玩意儿，在我眼中实在，太落后了。”
青铃的手摁在石墙上，一道小门出现。她一脸无语僵举着手：“怎么是你？我哥呢？”莱昂笑嘻嘻地把他们抓进来：“快进来，再晚要触发警报的。这就是你的宝贝未婚夫？耀祖那小子正磨刀呢。”
“少来，我哥今天一天的会，他假条还是我驳回的。”
“啧啧，亲妹妹。”
“全等着他汇报，结果他溜号可还行，当然要拒绝。”
第三次手被拍开，莱昂连连摇头：“你从哪儿找的醋坛子？”青铃白眼翻到天上，搂紧了聂梓默的胳膊：“谁家好人天天往有夫之妇脖子上探？隔着个人你还不消停，活该。”
“我可是很有分寸的妇女之友。”莱昂委屈地往红肿的手背上倒了点药，可怜巴巴地对聂梓默说道：“瑰音博士的办公室就在这上面，你以后可别走错了。”
“等一下。”青铃侧头敲敲耳屏，一堆极其微小的小光点落了下来，“这些小家伙启动的时候，感觉在我鼓膜上蹦迪，拜托你顺路送去修修。”
“我就说我家那群怎么那么温和，合着是跟你的弄混了。”
“这能混？”
“之前有个倒霉孩子例行维护的时候误删了一条代码，把订单系统搞炸了，所有人的要求全混了。最麻烦的是，生产部那边已经接单出货了，开始大家还以为是新品不稳定，看到公告后才知道。我估摸着你就不想用我用过的，你重新下订单吧。而且……”他猥琐地笑道，“他们现在还搞了个情侣功能，特适合你们，支持语音做~”
“你够了！”青铃红着脸一脚把莱昂踹进隔壁的通道。
“爱哎哎哎——”
看到他被风吹走，聂梓默张大了嘴巴。青铃淡定帮他合上：“快速风道，很刺激，但绝对安全，适合所有赶路人。”
“我果然在做梦。”
“以后让你惊讶的事更多。”
门框上的红色变为绿色，透明电梯缓缓落下。青铃取下电梯递来的透明卡，在聂梓默额头贴了一下，插到门框上，再次取出，上面印上了他的照片。
“临时通行证。”青铃把它贴到他的手背上，“走吧，让瑰音博士久等，我们以后不用在混沌混了。”
电梯一路向下，聂梓默抽抽嘴角：“这就是他说的上面？”
“几位基石的办公室会不停更换位置，记住专用的电梯门就行，那个二十年一换位置。”
他看着周围的景象残影，惊讶地说道：“完全没有失重感。”
“所以我才不喜欢地上的电梯，连重力调节系统都没有。”青铃握住他的手，带着他走出电梯。办公室一片漆黑，地上冒出几个箭头，瞬间消失。
“别松手。”
随着一步步深入，一层层光幕扫过他们。最后，停在了办公桌前，桌后一个人影慢慢站起。
一道道墙落下，头顶一盏小灯亮起。青铃松开他的手，坐到空出的椅子上：“聂先生，欢迎你的到来，我是瑰音。”
他苦笑道：“你还有什么身份是我不知道的？”
“暂时没有，但不排除以后母亲又给我搞几个假身份。”青铃身后的机器人走向他，又给他脖子来了一针。
“特制版，知道我是瑰音的不多，除了基石，只有母亲和你知道，就连哥哥都不知道。”
“伯父也是基石…？”
“这次反应不错，但这也是秘密。”青铃递给他一份论文，“这就是我真正的研究，别误会，我知道你不擅长这些，我希望你做的，是别的事。”
“这，这，呼，这已经不是科学范畴了吧？”他颤抖着划着屏幕，“不可能，这，这，太，太，你们，这？”
青铃从抽屉里取出一罐可可，摇了两下递给他：“小心烫，加热很快的。”
“我，哈，难怪爷爷总想和玄家搭上线，这……”
“对不起，但聂家不够格。”青铃手上的黑咖再次被无情拿走，“一杯而已。”
“你刚已经喝了一罐强效特浓的。”
“好歹是你未来的上司，尊重一下？”
“正式入职前，我只是个担心妻子乱来的可怜丈夫。”
小机器人夹着降温贴从柜中升起，精准贴到青铃的额头上。温度迅速退去，她严肃地说道：“你之前的研究，在他们眼里和原始人捏泥巴没区别。这不是你的问题，但你必须要证明你有资格留在这里。”她疲惫地倒回座椅，“抱歉，我本想过些日子再告诉你。”
“你不用道歉，是我太松懈了。”
“他们调换了你身上的反监听设备。”她轻敲桌面，他手上的玻璃板内容发生了变化。
“我本该每日检查，而且……”他叹了口气，“是我太相信他们，忽视了那些异样的感觉。”
“混沌的员工培训会让你有所收获。哎呀，不愧是母亲，真速度。”青铃解锁抽屉，偷偷把小盒塞到口袋里，把边上的两片水晶板递给他，“喜提重婚的感觉如何？”
“重婚？”
“这是混沌内部使用的结婚证，上面的在地下可不认。至于官方认证的那份，已经送达公寓了。说起来……”青铃面露困惑， “我们这算闪婚吧？”
“什么？”他急忙松开手，被他揉皱的结婚证慢慢恢复原状，一丝折过的痕迹都没留下。
“就是突然在想，我们是不是进程太快了？”青铃摸着手上的戒指，“母亲和父亲磨磨唧唧十几年才确认关系，艾雅姐和云叔到现在都还没锁死。满打满算，我们正式交往也不到三个月。大部分时间还靠手机联系，这什么网恋奔现闪婚既视感。”
他下意识掏手机，但怎么也打不开，青铃调出日历投影：“你的手机在祠堂就已经被调包了，抱歉，这是为了确保安全的基础手段。”
“理解。”他穿过日历抱住她，“只是我总有种我们交往很久的错觉。”
“我想大概是你课业太满的缘故，对不起，把你原本八年的课程压缩到极限，还要你兼顾其他的。”
“铃，这都是我的选择，你不用道歉。”
“可……”
他突然凑近，青铃下意识闭上眼，聂梓默有些泄气地声音响起：“一想到这里被严密监视，就什么都不敢做了。”青铃没有抬头，闷声道：“胆小鬼。”
“您说的是。”他没有松手，“铃，我向你要号码的当天，这事就被方老师告诉了我父亲。我去办公室找她质问时，她说，这是与你同行最小的代价，如果连这也承受不了，就滚。现在我站在这里，就证明这是我的选择，我的决定，你不用对此有一丝愧意。”
“豫姐吗？对不……”
他伸手制止她继续道歉，轻笑道：“我说了，你不用对此感到抱歉。再说，怎么看我都是那个赚翻了的，平地飞升也不过如此了。”
青铃也笑了起来：“那请问这位道友，在现实体验加速模式的感受如何？”
“痛并快乐着，伯，母亲很会安排，死线完美追着我们约会的时间，专治拖延症。”他接过机器人送来的杯子，“铃，喝药。”
“……”
“别装睡。”
“……”
“你睫毛在动。”
“……等等！”青铃推开他，“你，你从哪儿搞到的喂药，啊，我的手冲咖啡壶！没爱了。”
“我陪你一起喝？”
“别！云叔说了，这次的新药毒性很强，普通人喝了真可能出事。”她抢过壶，捏着鼻子灌下去，“不，不苦？”她的味觉终于坏掉了？
“我分析过你之前的药茶，试着在味道上进行了改良，看样子被对方采用了。”
“我爱死你了！”
他接住扑过来的青铃：“铃，我也有件事没有告诉过你，没有人知道。”
“什么？”
“我从小过目不忘，小时候无意听到保姆的闲聊，就故意答错，想看看他们的态度。”
“这样很多事都解释得通了。”青铃打了个哈欠，“托你的福，豫姐改进了不少速记方法。”
灯光变暗，地上的箭头依旧闪烁一下便消失。聂梓默抱着有些迷糊的青铃，顺着它的指引走到一片星空下，夜风带来泥土的香味，身后虫鸣起伏，小溪旁雄雄燃烧的篝火后，有一个豪华得过分的帐篷。
床垫已经加热，青铃迷迷糊糊地抓住他的手：“临时访客没登记人陪着，会被瞬间气……”
烤肉的香气唤醒了青铃，等等，烤肉？她猛地抬头。
“嘶。”
“疼！”她捂着头看向罪魁祸首，“你，唉？”聂梓默指向外面：“你睡了一个多小时，你那个替身机器人在做晚饭。”他把玻璃板递给她，“你给我的平板上，收到丹师的消息，说这次的药比较猛，让我确保你每次服药后，至少睡满半小时。”
“也算打发时间了，每月只有七天能做实验、接收数据，我都快闲得长蘑菇了。”
机器人支起小桌板，给她上了一份清烤口蘑。
“……”
“噗。”
“跟我换。”她怨念盯着他那边的大块烤肉，虽然没什么欲望，但，很气。
机器人张开嘴，云丹的声音传来：“服药后三小时内，你只能吃点蔬菜、水果。”
“……香辣苹果菠萝梨可以吗？”
机器人开始抖动，冒烟，聂梓默抱起青铃就往外跑，被无情抓回。“当然不行！”怒吼的声音里还夹杂着些少女的笑声。
艾雅姐这是又被叫起来了？青铃怨念抿着口蘑汁，看机器人将切好的肉硬塞给聂梓默。云叔绝对故意的！
“吃吧，我不至于的。”
“……我不饿。”
“咕噜。”
“啧啧，咱这结婚才一天就开始撒……”青铃又有些恍惚。
“铃？喂？！铃！”
“别紧张，这是换药后的正常反应。”
“她已经睡了一个多小时，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反……”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青铃再次陷入黑暗。她隐约感觉到什么，凭着直觉，她一把抓向空气。熟悉的声音笑着说道：“你抓到我了啊。”
“！！！”所见之处只有黑暗，她死死抓着面前的空气：“想不到，你已经入侵到这个地步了。”
“真感动，这么多年，你终于不把我当做自己假象的事物了……吗？”
“抓到就好办了，云叔，谢谢，我可真不是个合格的昙花。”青铃周围出现一道道数据乱流，把他们包了个严严实实。“拜。”青铃笑着松开手。
掉出数据洪流的瞬间，她睁开了眼，手被握得有些疼，她看向快哭出来的聂梓默：“等你通过员工测试，我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我明天就去。”
“想得美。”青铃伸出手想敲他一下，手臂瞬间传来穿过数据乱流的酥麻感。她反手给自己一拳，不疼：“我还在梦里？”
“亲爱的，你打的我的手。”
“！”她睁开眼，再次挥拳，手往反方向挥去。
“铃，丹师又发来…了，数，数字？”
她瞥了眼信息，瞬间理解：“药物的副作用，掐我一把。嘶，嗯，不是梦。”
平板上再次出现数字：“蠢，你在那边也有痛觉。”
青铃抓起平板，揉皱，扔进小溪：“梓默，走，我给你开休假，我们度蜜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