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首席，您来了。”
车刚停稳，李秘书已经习惯性的来到后车，亲自将车门打开。
这一幕，不但负责开车的秦勇看懵了，就连一直带路的安保大哥也看懵了。
秦勇这段时间，因为晋升公司总经理的缘故，在察言观色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
面前的李秘书，无论举止谈吐，还是待人接物，有着绝对的修养。
是一种长年累月积攒出来的修养。
别说平头老百姓，就算秦勇这些日子接待过的院级领导，也没有这种修养。
而跟在秦勇一旁的安保大哥，早就惊的合不拢嘴。
别看他在医院只是一名不起眼的保安。
但千医的前身就是省里的保健医院，保安在这里见到的领导，甚至比一些地市级的一把手见到的都多。
至于面前的李秘书，大哥更是知道他在省里的地位。
那可是省里那位亲自带出来的得力干将。
如果李秘书愿意，分分钟就能下派到一些地级市干一把手。
而现在，他居然亲自等在住院部，只为了迎接这个挂着营城牌照车里的医生。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李秘书，客气了，喊我小肖就行。”
肖晨光面对李秘书亲自开车门，心里多少有些惊讶。
估计是上次省里那位，亲自去一院帮肖晨光竞聘省保健首席专家的事儿。
让李秘书再次见识到肖晨光在那位心里的地位。
这才有了现在亲自开车门的举动。
“行，小肖，老人家在七楼住院，那位也在，我抓紧带你过去。”
此时李秘书也没跟肖晨光寒暄，看样子老人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要糟糕。
“好，麻烦李秘书带路。”
肖晨光点点头，不再多说。
至于一同来的秦勇，留在了原地。
这种时候，根本不用肖晨光嘱托，秦勇也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根本不是他能参与的。
而一旁负责带路的安保大哥，很识趣的招待起秦勇，引导他将车停靠在专门的停车场。
“情况，很糟？”
走在路上，肖晨光忍不住询问起情况。
虽然在车上已经跟李秘书沟通过老人家的病情。
但如果情况危急，这两三个小时的路程，完全会出现新的病情变化。
“小肖，医院刚给老人家做了ct，也请了b超室的主任，亲自过来做检查。”
“腹主动脉瘤这一块，因为之前手术做的很成功，没有出现明显的出血。”
“只是老人家现在憋的难受，喘不上气，嘴唇都有些发紫。”
“呼吸科、重症以及消化科主任都在现场，但他们的治疗很保守，有些措施用上，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找你过来，毕竟你在，无论我，还是那位，都很放心。”
李秘书之前陪着省里那位看过病，也知道医院在面对领导时，有些做法确实很保守。
而且这个保守，会随着级别越高，显得更加保守。
对此，肖晨光也只能点点头。
李秘书想表达的意思，他心中很清楚。
在给领导治病，大多数医生首先想的，是安全。
其次是符不符合相关规定。
最后才是治疗效果。
像一些治疗立竿见影的方法，往往存在风险，而这种风险，就算最后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但发生在领导身上，管床医生这辈子就毁了。
就算最终侥幸没有吊销执照。
最起码。
仕途全无。
所以才会出现这样那样“无能为力”的问题。
“李秘书，你的话我明白，当晚老人家突发重疾，是我上台做的手术。”
“手术做的很成功，这次无论老人家有什么问题，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帮老人家度过这次难关。”
肖晨光信誓旦旦道。
“行，小肖，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李秘书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他亲自打电话，又不惜在寒风中接人，就是在等肖晨光这一句话。
很快，两人来到病房。
即便现在已经午夜时分，此刻七楼呼吸科的走廊，却站满了人。
他们有半夜赶来的院领导、医务科科长、会诊科室的主任以及闻讯而来的工作人员。
人虽然来了很多，但此时却无人敢大声说话。
这些在外面说一不二的领导，现在却像没了主意的无头苍蝇。
整个走廊静悄悄的，一股难以描述的窒息感袭上心头。
“屋里那位到底想怎么治？决定去IcU还是继续在普通病房接受治疗？”
这时，有人站不住了。
毕竟大半夜的，被喊来会诊，却商量不出一个有效的治疗方案，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病房门口。
这种情况，哪是年过半百的老主任们，身体能耗的起的。
然而面对询问，身为呼吸科的主任此刻也没有办法。
他表情无奈道：“我哪知道，这事儿是我这个级别能过去随便问的？”
“你不问谁问？现在病人住在你们呼吸科，我们这些人待在这里，也只是过来帮忙会诊的，最终需要跟那位沟通老人病情的，还得是你啊。”
别人不提这件事，或许呼吸科主任还不生气。
见有人拿首诊负责制来当话把，于守成直接坐不住了。
“病人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腹主动脉做过大手术，现在又因为呼吸衰竭住院，面罩氧气已经开到最大了，那吹出的气都滋滋冒烟，还是满足不了病人的需求，我能有什么办法。”
于守成有些无奈。
他虽然是医院呼吸科的主任，但遇到这样的病人，直接就往“死”里谈了。
但眼前这个病人可是那位的父亲，谁敢这么讲病情？
仕途不要了？
“好好跟那位商量商量，为今之计，插管推IcU是最好的选择。”
“你以为我不想？”于守成干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以病人目前的状况，插管用呼吸机是最好的选择。
但屋里的病人，意识非常清楚，只是喘憋的厉害。
直接插管，风险非常大。
万一出现任何一丁点的问题，这个责任，谁来担？
想到这，于守成忍不住将目光对准了守在门前的院领导。
“专业的事儿，需要由你们专业的人来决定。”
然而，此刻的院领导，却直接拿话把于守成心里的想法完全给堵死了。
“奶奶的！”
于守成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不是他不想救这病人，而是领导当缩头乌龟，他冒险治病，需要面临的风险，着实有点大。
毕竟有些时候，做的越多错的越多，如果做了要搭上自己的前程，还不如不干……
一时间，整个病房又陷入了沉寂，只剩下屋里的老人，难受的不停在呻吟。
就在这时。
在李秘书的带领下，肖晨光出现在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