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芳拿着夏仁给的药膏,找到了寇鸿,二人一起去了卢奴城里。
为了让沮芳长途骑马不至于磨破大腿、屁股,夏仁特意为她准备了一块鲜卑人打的毡布毯子垫在鞍子上。
寇鸿骑马在前,牵着沮芳的马,二人一路慢行花了点时间才进了卢奴城。走的慢,主要是因为沮芳的腿太疼了,不敢骑马快跑。
寻了一间客栈,寇鸿带着沮芳进去,给了掌柜的一些钱。掌柜的立刻就让伙计准备了一间房间,还让店里的女仆役帮忙伺候着。
趁着沮芳洗澡的功夫,寇鸿叫了一桌饭菜先在大堂吃了起来,边吃边等。
“寇师父,怎么没要酒?”洗的干干净净的沮芳,一身清爽的出现在寇鸿眼前。
原本沮芳的身上也没什么脏污的。夏仁让她去洗洗,主要是为了让她给自己敷药。
寇鸿抬头看沮芳走路已经正常了,微微一笑说:“主人有令,军中不可饮酒,违令当斩。何况这里的酒哪比得上桃花醉和玉芳醇。你腿没事了吧?”
“没事了。将军的药膏真是神奇,才一涂上便不疼了。”
“将军的医术可谓独步天下,区区的擦伤,自然是很容易治好的。”说着寇鸿指了指桌上的饭菜,“这些都没动,给你留着呢。”
“谢谢寇师父。”
“快吃吧。吃完咱们回军营去。明天天不亮咱们就要行军了。”
“啊?天不亮就出发啊?”沮芳猛地抬起头来。
说完,沮芳又低下头,一边吃一边小声嘀咕着:“睡不够,会有黑眼圈的……”
这小声嘀咕,自然逃不过寇鸿敏锐的耳力。
“怎么?怕面容憔悴,被主人嫌弃啊?呵呵。”
“不是,我没有……哎呀,寇师父,你看你!我不理你了……”
说着,沮芳又羞又臊,还满脸怨气的撅起了嘴,手中的筷子不停的戳在盘子里的鱼身上。
“那鱼招你惹你了?呵呵呵。你这丫头啊……”
寇鸿笑着摇了摇头,“你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你要是喜欢主人,我可以替你去跟主人说啊!虽然说以你的情况,不一定能做正室夫人。但做个侧室应该没问题。主人就喜欢年纪大的。”
“寇师父!你别瞎说……我也不是喜欢将军,只是……只是……只是觉得他这人很好,跟在他身边觉得很安全。”
“呵呵呵。”寇鸿又是一笑,“你呀……也罢,你自己不愿意,我也就不和主人说了。不过,你既然已经是主人家的人了,有些事也是早晚的。顺其自然吧!”
听到这里,沮芳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对夏仁还是感激多于喜欢的。
吃完饭,寇鸿带着沮芳快马出城,回到了营地。
木叔好和夏仁住在一顶帐篷里,其他近卫也是两两一顶帐篷住下。而沮芳则是一个人住在了紧挨着夏仁帐篷的一顶小帐篷里。
当晚,沮芳失眠了。
第二天辰时四刻,负责做饭的士兵便已经起来烧火了。
没多久,营地里便炊烟袅袅,饭香四溢了。
昨晚剔下来的猪骨熬成的汤和干芋头块、小米煮在一起,再加上些许的盐别提多好吃了。
吃过早饭,大军开拔,营地里的帐篷就像变戏法似的,一眨眼都收了起来。
整片营地里就只剩下沮芳的帐篷还支在那里,显得有些扎眼。
“我说亲娘啊!你咋还没起呢?大军都要开拔了,误了时辰可是要杀头的!”
“啊!我误时了吗?呀……”
听到木叔好在帐篷外的喊声,沮芳也是手忙脚乱,等她穿着歪七扭八的衣服,顶着斜三转角的头盔从帐篷里撞出来的时候,龙狼骑们早已经整装待发了。
看着夏仁那黑得像锅底一样的脸,沮芳也知道自己坏事了,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猴子,狗子,你们俩和这蠢女人收拾好了就跟上来,去真定找我。”
甩下一句话,夏仁全力挥舞马鞭,狠狠地抽在了青骓的屁股上,疼得青骓人立而起,嘶鸣了一声,猛的蹿了出去。
夏仁一动,近卫和龙狼骑也紧跟其后,冲出了营地。数千马蹄踏地,发出轰隆隆的响动,如雷鸣一般,大队人马就这样朝着南边绝尘而去了,只留下木叔好、钱立家还有沮芳三人呆立在原地。
沮芳狠狠跺了一下脚,满脸的不开心。
“吓死我了,上次第十百人队的一个小子偷喝酒,被主人撞见了,当场就把那家伙的脑袋给他捏碎了。这回没杀人,真是走运了。”
钱立家长出了一口气,抚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木叔好敲钱立家肩膀一下:“你傻呀?看不出主人那是照顾这傻姑娘吗?要不然,怎会明知累赘还带她出来。
嘶……我说你小子这肩膀怎么硬得像石头一样啊?疼死老子了。”
沮芳听着二人的话,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动作利落的开始收拾东西。
另一边,夏仁率领的龙狼骑,飞速的向着真定国前进着。
龙狼骑一人双马,前进的速度特别快。骑兵们都没穿铠甲,空身骑着驮马飞奔,速度确实是快了不少。而人和马的甲衣则都由战马驮着,跟着队伍一起前进。
这种配置在非交战区行军时也是很常见的。若是到了交战区,那骑兵和战马就都要披甲,骑兵依旧骑驮马行军。等到了接敌的时候,骑兵再从驮马换乘战马冲锋。
龙狼骑的速度实在太快,才半天的时间,便已经进入了常山国境内。夏仁命令全军不得停下,都在马背上吃喝。于是龙狼骑的士兵们就一路骑着马,在马背上颠簸着啃干粮、吃肉松、喝凉水。
傍晚的时候,夏仁已经率领着龙狼骑来到了常山国的真定县。而夏仁此行动目的,自然是为了他……
当真定县中家家户户炊烟袅袅的时候,赵云家的门被人敲响了。
只听门外一声大喝:“常山赵子龙何在?吾乃涿郡夏仁!”
“夏师!夏师您终于来了!”
赵云一听是夏仁来了,连手里的碗都不要了,直接扔在了桌子上,里面的小米饭都打翻了出来。
只见赵云飞身跑到大门口,一把拽开了门,神情激动的看向了大门外。但见一个身形犹如荒古巨兽般高大,脸被门框挡住了的大汉正站在门外,一身的风尘仆仆。
“夏师,子龙苦等经年,终于把您盼来了!”
“哈哈哈,你看你急的,我这不是来了嘛!”夏仁笑着躬下了身子,低头看向门里的赵云,“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说着,夏仁还晃了晃手里拎着的酒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