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县,北宋真宗天禧三年,在此建宁远寨,属秦凤路秦州。熙宁五年,以古渭寨地建通远军,宁远寨属通远军。
岁月如流,至徽宗崇宁三年,宁远寨升为宁远县,隶属巩昌路巩州。然世事无常,金天会九年正月,寒风凛冽,金戈铁马踏破宁远城,烽火连天,山河失色。泰和七年,时局变迁,宁远复降为寨,归于临洮路通远军管辖。
金天兴三年,南宋端平六年,蒙古汗国太宗六年,三方势力交织,宋蒙联军终灭金国,宁远寨亦随之易主,归于蒙古汗国。元世祖至元十六年,宁远复设县治,隶属巩昌路巩州。及至大明洪武,太祖朱元璋开基立业,宁远县依旧隶属于巩昌府。
出宁远县城往东行,越永宁河之碧波,便见一山巍然,名曰白岩,亦称朱圉,横亘于前,路险如天堑,崖高若断云,石嶙峋而岭峥嵘,人马至此,无不叹其艰难。
远观之,山势接天,崔巍壮丽,云雾缭绕,不知其尽头所在;近览之,则绿荫如盖,郁郁葱葱,仿佛绿云漫卷,无边无际。山间蒙蒙茸茸,生机勃勃,尽显大自然之鬼斧神工,令人叹为观止。
这一日,天际初露晨曦,一抹孤影破晓而来,乃是一位策马扬鞭的女子,她身着一袭不染尘埃的白衣,如同雪山之巅初绽的莲,纯洁而高傲。
头戴轻纱斗笠,微风拂过,轻轻撩起一角,露出她那张令万物失色的容颜,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盈波,皓齿微露,笑靥如花,恍若仙子临凡,不染尘世烟火。
这女子便是百里云歌,原是今年三月之期,旎啸许她昆仑雪山深处,一洞为媒,白首不离。
然时光荏苒,春去秋来,三载光阴匆匆过,云歌于那雪山之巅,望穿秋水,却始终未见心上人影,唯有孤寂与相思,如影随形,噬骨噬心。终是情难自禁,云歌不顾师门禁忌,誓要踏破风雪,去寻找旎啸。
临行前夕,月挂中天,她心绪难平,忽忆起师父遗训,于隐秘之处藏有一信,言及世事险恶,红颜多舛。信中所指,山西太原府水月宗,宗主竟是师门旧仆。
更言及她命途多舛,叮嘱若非万不得已,勿离雪山半步,即便踏出,亦需速归,或可避过一场杀身之祸。
历经数月风霜,云歌终是穿越了茫茫雪域,踏入陕西临兆府的地界。其绝世容颜,即便是轻纱遮面,亦难掩风华,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窥探之意不绝。
云歌厌了这等纷扰,遂购得斗笠面纱,又添一匹快马,于今日风尘仆仆,方至此地。
正当此刻,前方幽谷深处,一阵急促而激烈的兵刃交锋之声穿云裂石,回荡山谷。百里云歌自小深居雪山,不谙世事险恶,欲策马悠然前行,不惹尘埃,不想寻人的路上横生枝节。
忽地,前方尘土飞扬,数十身影如蝗虫过境,其中不乏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竟团团围住三名妙龄少女。
这三位女子,容颜绝世,各自手持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剑尖轻颤,每一击皆蕴含千钧之力,令围攻者难以近身,其剑法之诡谲,剑势之凌厉,令云歌暗暗称奇,心生敬佩。
她勒马驻足,目光被这不同寻常的一幕深深吸引。尤为引人注意的是,二女肩背长布包袱,面对重重围困,竟无丝毫舍弃之意,此情此景,让云歌心中泛起层层疑惑。
正当此时,战局骤变,几声震天暴喝划破长空,数名高手身形暴起,手中所持兵刃,或刀或剑,形态各异,皆非凡品,他们默契配合,如狼似虎,直逼三少女而去,意图一举擒获。
眼见三位少女即将命悬一线,云歌心中不禁一紧,那份淡然超脱的心境瞬间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担忧所取代,几欲脱口而出的惊呼,最终化作了一声轻叹。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三少女身形灵动,如同穿花蝴蝶,各自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跃动,手中长剑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瞬间布下了一个精妙绝伦的剑阵。
随着她们齐声娇喝,剑光如织,剑影重重,每一剑挥出,都伴随着朵朵剑花绽放,那剑花晶莹剔透,宛若寒冬中傲立的梅花,清冷而绝美,让云歌目睹此景,心中震撼如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息。
随着几声铿锵有力的金属交击之音,她猛然惊醒,心中再无旁骛,手腕一转,长剑出鞘,犹如龙吟九天。
她身形轻盈,化作一道流光,直冲向那围困三少女的重重高手之中。剑光闪烁,宛如万道寒星划破夜空,每一剑挥出,皆带着凛冽的杀气,不过十息,已见数人倒下,三少女之围瞬间瓦解。
云歌攻势未减,再斩一敌,正欲乘胜追击,却见一壮汉迎面扑来,面若凶神,掌风呼啸,带着雷鸣般的轰鸣,直逼她心脉而来。
就在这生死一线间,身旁一少女挺身而出,玉手轻扬,一掌拍出,掌中竟绽放出朵朵艳丽的梅花,花瓣纷飞间,化解了那凶猛一击,此景让云歌心中大悦,更确信自己所救之人非同小可。
她剑势一转,更加凌厉,数息之间,又有多人败退。
百里云歌的加入,如同猛虎添翼,原本不利的战局瞬间逆转,对方数十人渐感力不从心,最终,在一老者的号令下,纷纷撤退,只余云歌与三位少女立于原地。
三少女并未追击,而是收起长剑,齐刷刷地向云歌抱拳行礼,其中一位少女温婉开口:“这位姐姐,多谢你仗义相救,敢问尊姓大名?”
云歌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适才见三位妹妹剑掌之间,梅花绽放,此等绝技,世间罕见,不知是哪位高人传授?”
三位少女听罢,相视一笑,先前那说话的少女轻启朱唇,带着一丝好奇:“姐姐问及此事,不知是何意?”
百里云歌察言观色,敏锐地捕捉到对方三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戒备,心中暗自思量,忆起大前年旎啸临别之际的密语:“能掌中生梅者,除我之外,唯我之贴身侍女三人。”
想到这里,她直接而坦诚地说道:“我是旎啸未过门的妻子,我复姓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