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蒖道:“这次到京城,陛下突然问我师承何人,便多聊到了几句,提及陛下的师父,名字正是林跃英。”
她觉得事情可能不是巧合,又想到林大鸣拿出来的那些东西真的不一般,里面还有些稀罕物,猜测林跃英有很大可能是林大鸣的亲娘。
后面沈徽所说的事情其实能对得上。
只是对方不在京城,多数时候都是急忙回来一趟又出去,这些年甚至没回来,只是安排人将东西送回来。
“稳妥起见,我从陛下那里要了一幅画像。”阿蒖从箱子里面拿出林跃英的画像递给林大鸣,她认为林大鸣应该还是很想念亲娘的。
听他提及满眼都是感叹。
若在二人有生之年让他们聚一聚应该不错。
不知道在委托者那一辈子,他们有没有机会见面,还真就不知道了。
林大鸣本就傻了眼,听到有画像,连忙接过来打开一看,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眼里,将这个三四十岁的汉子激动得眼睛通红。
“蒖蒖,她就是你奶奶。”
“你奶奶现在在什么地方?”林大鸣急忙问,很快回神过来,娘居然是陛下的师父?
有关这个,沈徽和阿蒖提过,他多年前遇到刺杀,凶险万分,恰好被林跃英所救。他觉得碰见了这样的高人不做点什么等于白遇到,用尽心思将人打动,还拜了师。
林跃英在沈徽这里也感触良多,觉得他以后能成为天下明主,便愿意帮他。据沈徽说,当时她似乎略有心事,但不多提,他也不好多问。后来帮他做事后,她倒是没再露出过那种表情。
只是有一年,说要去办一件私事,需要耽误些时间,还将手里许多东西都兑换成银两,沈徽见状还给了她不少,又找人拿来一些稀罕之物。
阿蒖和林大鸣说了林跃英的情况,林大鸣高兴地抹了抹了眼角,娘没事就行,还是陛下的师父,那还真的就不用担心什么了。只要知道她是好的,见不见面都无所谓。
她应该是自由自在的,谁也不该去束缚。
“我猜应该是,”阿蒖道,“陛下已经写信给奶奶了,下次她若是回来,应该会来见爹的。”
林大鸣心中感动,女儿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
确实,他很想念娘。
“我这么大个人了,要是她实在忙就忙去吧,我挺好的。”
能帮陛下做事,想来也都是些大事。
阿蒖笑道:“陛下说都十几年过去,奶奶应该快回来了,该找的东西也找得差不多。”
听到这个林大鸣还真的挺高兴的,心里有些期待。
正在劳作的是时雯和秦呈也都听说沈悬成沈王的事情,二人有些恍惚。
沈悬居然有如此造化?
不久,他们又听说伐二娘和屈绍被斩首了。
时雯面容惨白,这意味着事情可能已经查清楚,背后的人也被揪出来,不然以县令大人的性格不可能将人杀掉。
望着土地,她好像没有翻身的机会。
就算没几年能出去,可那个时候年龄大了,连陈员外都够不着。
她的人生不知道该是什么样子。
要是她没有算计林蒖,没有算计应柏容,该会是什么样子的?一定比现在好吧。
嫁陈员外,至少有不愁吃喝穿金戴银的日子,嫁个小书生,也能过平淡温馨的日子……总归是比现在好的。
但要真的过那样的日子,她会甘心吗?
不会甘心。
凭什么她的命运是如此,而林蒖的命那么好。
有林大鸣那样的父亲,本是纨绔的沈悬居然比谁都好,还被封了沈王,与当今陛下结拜兄弟,这是一步登天啊。
更让时雯遭遇打击的是,秋闱应柏容中举,还是解元。
如果当初成功了,她就是举人夫人了,将来甚至更高,她的眼光从来都没错。
一切都在落水那里,林蒖那天的反应要不是那样,她一定会成功的,时雯固执地想到。
秦呈也有些受不了打击,后悔算计。要是不算计,应柏容还是他的好友,对方前途无量,有这么一个好友,怎么都会被拉一把。要是不算计,他说不定还是会和李家小姐遇到,顺理成章和对方成婚。
“表妹,我当初怎么就听了表妹的话。”
要是不听她的就好了。
次年,应柏容进京赶考,和沈恒相识,二人相谈甚欢。是好友,又是竞争者,不过都很欣赏对方。
原本沈恒三年前就该考的,只是那次病倒了,连床都下不了。
本来沈悬每年就打算去一次京城,恰逢沈恒考试,干脆就这个时候带着阿蒖进京,这一次他们就是一路玩着过去,当时还和应柏容碰上,后来就同路了。
一路上应柏容都有些感叹,命运竟是如此奇妙。
后来殿试结果出来,沈恒为状元,应柏容为探花。
被关在贤王府的沈响愣了愣,不应该是应柏容为状元吗?很快他想起了,这次沈恒参加了。有沈恒在,应柏容始终是要差一点的。毕竟按照他上辈子的轨迹,沈恒应该在三年就中了状元。
只是有他的插手,让沈恒病了一场。
当时他不直接弄死沈家人,一是怕有什么变故,因为沈家人能找出他想要的那些东西。他认为有了这些东西,他也能做一个被天下称赞的千古君王。二是,怕打草惊蛇,毕竟他那皇伯本事厉害得很。
之前屈绍在兰如县汇报的事情,他将主意打到了应柏容身上,也是因为应柏容这个人他觉得可以用。他们之间没有冲突,只要他做了皇帝,应柏容就得听他的命令。
但他还是不放心,怕这人以后生什么心思,于是听了屈绍所说,决定早早在他身边安插棋子,必要的时候随时都能用上。
没想到屈绍一去兰如县便不返,如今怕是没了。
“这应柏容还是有些定力,谁家的都拒绝了。”沈悬道,“他难道不喜欢女人吗?不会有那种嗜好吧?”
阿蒖和沈徽都看向他,神色古怪。
沈徽将人赶了出去,他们正在皇宫里弄烤串。
【统哥,他应该不会和我从前一样想当个寡王吧?可惜我有蒖蒖,他没有,嘿嘿。】
系统:……
阿蒖好笑,和沈悬说:“他有喜欢的人。”
沈悬了然:“那没事了。”
他很理解。
不过应家的情况有些复杂,看应柏容也是个坚定的人,应对起来多半没问题。
“哥,你还没喜欢的人吗?你没事别一天都在宫里,出去转转啊。”沈悬说,“你不会真的要当个寡王吧?其实谈恋爱很有意思。”
“虽然你是皇帝,一声令下就有很多人愿意,但还是要自己谈的才有意思,不然永远都体会不到其中的美妙。”
沈徽:……
前三十来年,他时常担忧自己会被这里同化。自从和小弟重逢后,这种想法就不可能再有了。
有他们在,同化是不可能被同化的。
这里只会被他改变!
往他期盼的方向改。
“弟妹,师父已经在路上,估摸着三个月左右能到京城。”沈徽提到。
阿蒖说:“多谢大哥操心这个了。”
三个月后,林跃英回京。
匆匆与沈徽交代一些事情,便和阿蒖沈悬去往兰如县。
十几年没回来了,她也有些想念那小子了。
当见到林大鸣眼眶红红的,她难得耐心安慰了两句。
看着两母子叙旧,阿蒖拉着沈悬走出林家。
一出林家,他们就听到了应柏容家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