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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响亮的碎裂声在慧妃身旁响起,飞溅出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她白皙的手背上。

慧妃吓得花容失色,被那茶水烫的手背通红也不敢说什么,流着泪磕头:“陛下息怒,陛下息怒,玉郎他不是那个意思,求陛下宽恕玉郎,臣妾恳求陛下,臣妾向陛下发誓,定会让爹娘好好教导玉郎,求陛下恕罪!”

慧妃心里十分恐惧,往日里苏玉郎在街上抢的那些人,都是寻常的贫民百姓,人家姑娘被玷污了,早寻不到好人家,苏家就干脆让苏玉郎把姑娘纳进门做妾,再给上一笔丰厚的聘礼做封口费,那些百姓自然不敢出去多说。

这年复一年都是这样过来,他偶尔也惹过一些官家小姐,可这偌大的京城,能越过苏尚书的人少之又少,有些官员为了和苏家拉近关系,还巴不得把女儿嫁给苏玉郎。

慧妃以为,这事永远不会被捅出来,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苏玉郎这一次惹上的居然是荣亲王,甚至还对其大放厥词!

慧妃两眼一抹黑,白皙的头磕出了一道血痕,她一点不敢停下,吓得耳朵打鸣。

刑嬷嬷是苏家的老奴,也瘫软在地,随着她主子一道求情:“陛下开恩啊陛下!小公子绝没有那个意思啊陛下!陛下开恩呐——”

皇帝面色阴沉的似要滴出水来,手死死的捏着椅子扶手,那用金铸成的扶手被他捏出了指印。

他倏地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冷冷开口:“福林。”

福林上前迈了一步,低眉顺眼:“陛下。”

“去传朕的圣旨,慧妃苏氏,嚣张跋扈,自命不凡,前有苛待公主,后有溺爱幼弟,即日开始,慧妃苏氏降为苏嫔,移居坤宁宫甘泉苑,七皇子暂交萧妃照顾,八公主交给太后。”皇上严词厉色。

慧妃如遭晴天霹雳,哀嚎一声扑在皇上脚旁:“陛下!陛下臣妾知错了!陛下!臣妾不能没有七皇子啊!七皇子是臣妾的亲生骨肉,没了七皇子,臣妾生不如死啊!”

慧妃磕头的力道毫无保留,额上的鲜血顺着脸庞留下,迷糊了她的视野。

皇帝丝毫没有动摇,居高临下对她说道:“你们苏家,教出了这么一个儿子,你这愚蠢妇人,溺爱苏玉郎,让他成了一个纨绔子弟,还敢在外拿你做靠山,朕倒要看看,你没了这个妃位,你拿什么给他靠!”

“七皇子年幼,若再让他留在你身边,岂不可能变成第二个苏玉郎!朕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在你未学好规矩之前,七皇子交给萧妃照顾,你也不必惦记了!”

“来人!将苏玉郎带下去,连夜把苏嫔送到坤宁宫。”

皇上龙袍一掀,大刀阔斧的离开了未央宫,将慧妃的哭诉尽数抛在脑后。

齐言冷漠的看了一眼苏嫔,转身跟着皇帝走出了未央宫。

福林没过片刻就又转了回来,站在苏嫔身侧道:“苏嫔娘娘,陛下命奴才看顾着娘娘搬出未央宫。娘娘请——”

苏嫔,一夜之间,她丢了妃位,丢了封号,丢了儿子,都是因为那个苏玉郎!

苏嫔捏住胸口,一股难言的戾气染上她的双眸。

刑嬷嬷揽着她劝:“娘娘莫急,陛下定是一时气愤,况且、况且陛下没有要降罪老爷的意思啊,只要有老爷,娘娘早晚会重回妃位的,娘娘要宽心呐。”刑嬷嬷附在她耳旁,悄声说道。

福林见她坐在地上不起,耐着性子走了上去,“苏嫔娘娘,请吧——”

苏嫔不冷不热的瞥了他一眼,按着刑嬷嬷的手臂站了起来,血液顺着削尖的下颚滴落在地上。

福林道:“太医已经往甘泉苑去了,娘娘移驾吧。”

殿外漆黑一片,本该伺候她出门的轿撵消失的无影无踪。

妃位以下,在宫内是不可随意乘坐轿撵的,除非有陛下的恩准。

苏嫔走在去坤宁宫的路上,地上的石子咯的她脚心疼痛不已。

脚下越疼,心里的恨意越重。

她望着天上的一轮弯月,指尖嵌入掌心。

尚书府

苏夫人站在府门前的匾额下,平日里优雅端庄的面孔如今却被焦急占满。

瞧见她放出去的下人跑回来,她急急忙忙的走了上去,问:“找到少爷了吗?”

那小厮喘着粗气道:“回、回夫人,小的去少爷平时经常去的地方都找过了,可是都没有人啊!”

“跟着他出去的那些人都没找到?”苏夫人瞪大眼睛问道。

“都没有。”

苏夫人眼色迷离,身子往后退了退,腿一软便跌在了身后嬷嬷的怀中。

嬷嬷大骇,“夫人您怎么了!夫人您别害怕,少爷吉人天相,定不会出事的!”

苏夫人滑落在地,眼中的泪水顷刻间落了下来,“玉郎啊,你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是要急死娘啊!”苏夫人捶着胸口,气得一阵猛咳。

平日里苏玉郎也有彻夜不归的情况,大都是泡在秦楼楚馆之中。

可是她把京城的所有红楼都找了一遍,都没寻到苏玉郎的人,往日他彻夜不归,也是会派人回府报平安的,今天怎么就不见人了呢!

苏夫人正哭着,一辆马车急匆匆的从街角驶了过来。

苏丙和苏博远相继从车上走下,二人今日下朝后便去赴了一个同僚的约,半个时辰前才被苏夫人派去的人喊了回来,听说儿子弟弟到现在还不见人影,二人脸色都十分难看。

苏夫人瞧见了苏丙和苏博远,像是看见了主心骨,连忙跑了过去,抓着苏丙的衣袖哭道:“老爷!玉郎都这个时辰了,还不见人影,妾身派出去好几拨人寻找,都、都没有结果啊!”

苏博远上前扶住苏夫人,“娘,你先别担心,这京城里没有不识得弟弟的,应该没有人敢对弟弟出手,兴许他只是在哪个秦楼楚馆里喝醉了,才没派人回来报信。”

“不是的!娘每一家都找过了,都说今日没见过他。”苏夫人抓着苏博远的手哭,“而且他领出去的那些个人也都不见了踪影。博远,你说、你说玉郎是不是出事了!”

苏丙面色阴沉,狠狠踢了一脚石阶,怒骂了声:“逆子!”

苏夫人不乐意了,哭声也停了下来,“老爷!您怎么能说玉郎的不是呢!他平日里夜不归宿,都会给我带消息的,今天这个时辰还没回来,一定是出事了!”

苏丙指着她气急败坏,“都是你这个妇人,平日里宠他惯他,你说说他给我惹了多少的麻烦!你看看他院子里的那些女人,还未婚配就有这么多妾室,你张罗他什么婚事,这京城哪个贵女要嫁给他!”

“玉郎哪里不好了!”苏夫人扯着嗓子反驳,“玉郎生的俊美,又聪明懂事,怎么没有贵女愿意嫁。哪个男子不三妻四妾,况且,他后院那些人都只是通房,男人娶妻之前有通房怎么不对!老爷娶我之前不也有吗!”

苏丙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你你你……你分明是强词夺理!”

苏博远皱着眉打断了夫妻俩的争执,“爹娘,你们二人先别吵了,现在玉郎还不知是不是出于危险之中,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到玉郎!”

苏丙脸上的怒气敛了下去,眸间也划过一丝担忧。

即便他平日里骂苏玉郎不知上进,可他这个小儿子,他是打心眼儿里疼着,要不也不会给他处理了这么长时间的烂摊子,如今他生死不明,苏丙是既担心又生气。

苏博远轻叹了一声,“娘,您先别担心,儿子去找找平日里和玉郎玩的好的那几个公子,问问他们今日可有见过玉郎。”

苏夫人苦着脸点头,“那你快去吧!”

苏丙双手背后,对着站在府门前的管家道:“去把府上所有的侍卫都派出去,去市井一家家询问可有见过小少爷。”

管家颔首,“是,老奴这就去办。”

苏博远跨上下人牵来的马,拎起缰绳便要架出去,却发觉前方阴暗的街道口,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少年。

他眼神一厉,连忙下马,“来者何人!”

站在他身后的侍卫连忙拔刀挡在苏丙和苏夫人的面前。

黑衣少年不紧不慢从黑暗中现身,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

令牌之上,刻着一个用墨色刻印,潇洒的“孤”字。

其实,就算齐言不掏出霍孤的令牌,苏博远也已经把他认了出来。

这个平日里跟在霍孤身边沉默寡言、又武功高强的少年,是霍孤最锋利的剑。

苏丙冷着脸让侍卫下去,对着齐言道:“齐统领这个时候莅临苏府,有何贵干?”

齐言从容不迫的把令牌收起,看着苏家三人说道:“看来,苏夫人还没问出苏玉郎的去处。”

他这话一出,顿时震惊了苏家三人,苏夫人最沉不住气,大步上前,“你知道玉郎的下落!”

“苏玉郎在宫中。”齐言看了一眼苏丙,不顾他难看的脸色继续道:“苏玉郎得罪了我们王爷,被王爷打了板子,丢进了宫内交给皇上受罚。王爷想着苏大人担心小儿子,派属下前来给苏大人和苏夫人报个信。”

“宫中?”苏夫人脸色唰的白了,“玉郎怎么会得罪王爷!齐统领,这其中定有误会啊!”

“没有什么误会,苏夫人也不必再自欺欺人。”齐言说出的话如锋利的刀子割着苏家三人的心坎,“苏玉郎被王爷打了个五十个板子,他那几个随行已经被我们解决,具体经过,明日早朝,陛下会和苏大人明说。”

“五十板子!”苏夫人的叫声及其尖锐,她失了贵妇人的矜持,像一只丢了崽的母鸡,“霍孤他凭什么打玉郎!玉郎手无缚鸡之力,五十板子下去!焉能有命在!王爷怎能如此残暴!”

齐言挑高了眉头,“夫人若有不满,大可前去荣亲王府寻找王爷说理,王爷恭候着。”

苏夫人像被掐住了脖子,讷讷的低下头。

齐言继续道:“皇上方才处置了慧妃。现如今的慧妃被皇上降为苏嫔,迁居坤宁宫。七皇子暂由萧妃教导。”

苏夫人长大了嘴,脑袋一阵阵打鸣,她倒退了几步,嘴唇翕动,进而两眼一翻,晕在了苏博远的怀中。

“母亲!”苏博远目眦欲裂,连忙将苏夫人大横抱起,顾不得齐言,大步流星的走进府中。

苏丙脸上阴郁,盯了齐言半晌,冷冷道:“多谢齐统领带话……”

齐言面不改色的点点头,“好说。”

他转过身,顷刻间消失在苏丙面前。

苏丙沉着脸走进尚书府,来到苏夫人的院子。

府医诊完了脉,说道:“夫人是怒火攻心,并没有什么大碍。”

他用银针扎了扎苏夫人的人中,不出几息,苏夫人就睁了眼。

苏博远长吁了一口气,上手把苏夫人扶了起来,“娘,您先喝口茶,别动怒。”

府医垂首退到了后头,苏丙摆了摆手,把屋内的下人和府医都赶了出去。

房门合上后,苏丙面目狰狞,狠狠推翻了边上的绣墩。

苏夫人打了个激灵,眼泪瞬间流了下来,“相公!玉郎他……他遭奇耻大辱,相公!”

苏博远眼神狠辣,冷冷道:“母亲您放心,霍孤敢对小弟如此羞辱,我日后定为弟弟报仇!”

苏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日后、日后报仇,那现如今、现如今可怎么办是好!事情捅到了陛下那里,就连珊珊也被陛下褫夺了封号和妃位,可见陛下龙颜大怒!我的玉郎啊!娘可怎么办啊!”

苏丙冷声道:“够了!”他沉住气在桌旁坐下,“陛下虽然大怒,可并未连夜将我和博远召进宫中,可见此事依然有转圜的余地,你现在哭什么哭,人还没死呢!”

苏夫人抹着眼泪,委屈的说:“可是、可是连珊珊都被陛下降了位分,那——”

“此事总要找个苏家人来承担后果,妃位没了可以再搏,再怎么样,宛珊还有个七皇子。七皇子已经十五,早就和宛珊有了感情,只要尚书府屹立不倒,陛下早晚都会恢复宛珊的位分!”苏丙说道。

“爹爹说的在理,娘,此事还未到穷途末路,您别自己吓自己。”苏博远也劝苏夫人。

苏夫人咬了咬牙,脸上的表情阴鸷,“玉郎虽说荒唐,可也并非没脑子的人,他不会主动招惹霍孤,定是有人教唆!若叫我知道此人是谁,我定让她为坑害我的玉郎付出代价!”

次日,金銮殿。

今日皇帝的心情十分压抑,众臣走进金銮殿,便觉得扑面而来的一股戾气。

武官面不改色,文官们心中都七上八下,心想着是什么事惹了陛下大发雷霆。

苏丙站在人群前,捏着玉笏板的手微微颤抖,他能察觉到皇帝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像一条即将攻击人的毒蛇。

福林站在陛下身旁,须臾后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几位官员站出,乱七八糟的事情讲了一通,皇帝的脸色没有变化,平日里次次会有官员争执的早朝,今日却安静的很,那些争执的文官不敢乱说,渐渐地,竟也无人站出来启奏了。

皇帝扫了一眼群臣,问:“众爱卿可还有事启奏?”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

皇上等了须臾,冷笑了声:“好,既然无事启奏了,那朕就来办一办正事!”

他看向苏尚书,“苏丙。”

苏丙连忙站出,“臣在。”

“你可知罪!”皇上怒问。

苏丙慌乱的跪下,“臣知罪!”

“哦?那你来说给朕听。”

群臣皆是一头雾水,平日里苏尚书还算得上是清廉,怎么今日居然被陛下问了罪?

苏丙跪在地上,说道:“臣教子无方,小子苏玉郎居然惹怒了荣王爷,臣知罪,请陛下宽恕。”

皇帝冷笑了一声,“你可知道,你儿苏玉郎干了什么事?”

苏丙心里有些慌,脸上却面不改色,“臣不知,臣只知,他得罪了王爷。”

皇帝抄起手旁的奏折,狠狠丢了下去,“你自己看!”

那奏折翻开,凌乱的丢在苏丙眼前,那上头嚣张的字体,一看就是霍孤的奏折。

苏丙双手微颤,把奏折从地上拾了起来,一行一行的看下去,脸色从方才的淡定转变为惊慌。

他连忙俯身,“陛下息怒!老臣当真不知,那逆子竟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老臣教子无方,老臣愧对陛下!求陛下饶命!也请陛下明察,老臣绝没有那等不臣之心呐!”

苏丙恨不得打死苏玉郎,那样愚蠢的话,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宣之于口,如今传进了皇上的耳中,这事要他如何解决!

苏丙背脊濡湿,身子微微颤抖。

皇上俨然不动,道:“福林,你将那奏折上所述的经过,一一念来。”

“是。”福林走下阶梯,执起苏丙眼前的奏折,清了清嗓子,从头念到尾。

满殿群臣哗然,扑朔朔跪了一地,连连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以此,来表达自己对东岳帝的忠诚。

那奏折之上所说的话实在骇人,单凭最后一句“谁主江山”,就足够让满殿群臣吓掉了眼球。

霍孤也执着玉笏板弯下了身子,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皇帝不冷不热的开口,“苏爱卿,烦你告诉朕,荣王爷最后一句所书,这东岳,谁主江山!”

苏丙满头大汗,半点不敢拖延:“自然是陛下!臣永远忠于陛下!”

“那为何苏玉郎在京城横行霸道这么多年,朕竟一点风言风语都没听见!难道不是你在其中作梗!”皇帝勃然大怒,不论其他,单论此点,苏丙都挑战了他作为皇上的权威。

苏丙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苏博远从人群中走出,在苏丙后头跪下,“陛下息怒!陛下,苏大人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因为拳拳父爱之心呐!请陛下恕罪!”

“教出一个纨绔子弟,还讲什么父爱。”皇帝十分不屑,“那些个被苏玉郎调戏占有的女子,其家人会如何看待朕!苏丙,你败坏的不仅是你苏家,更是朕!”

“皇上明察!”苏丙连忙出声,“那些女子,臣都让苏玉郎娶回了家中,还给其家人下了聘礼,绝没有苛待的意思啊!请陛下明察!”

皇帝脸色稍霁,问:“苏玉郎当真给了那些女子名分?”

苏丙看事情有了转机,连忙点头,“是是是,所有女子,玉郎都给了名分,而且在臣的府上,都安稳的住着,臣和臣的夫人,对她们没有半分苛待啊!”

霍孤轻蔑的勾起嘴角,“无非是被抢进府中,还是从最低贱的后门而入,你儿子污了她们的名节,不嫁就只有去死。说的好听是妾室,实则没有一人办过婚事,不过是进了你府上,做一个连丫鬟都不如的通房罢了!”

皇上心头有些累,板正了脸问:“王爷说的可对!”

皇帝看似愤怒,实则他动不了苏尚书,苏尚书是保皇党,这朝中有一半都对霍孤敬重有加,看似对他效忠,实际上若霍孤造反,他们都会转而支持霍孤。

所以皇帝很珍惜这些保皇党的官员,所以他昨夜才将了慧妃的位分,褫夺了封号,也是想让慧妃承担这事的后果,好保住苏丙和苏博远的官职。

可被霍孤这么一搅和,他不惩罚苏丙和苏博远是不行了。

苏丙和苏博远不约而同的吞了口口水,讪讪着不再说话。

苏丙眼珠乱转,向一个同僚抛出求救的目光,那同僚垂头想了片刻,走出来跪下,“陛下,苏尚书虽然教子无方,可平日为官兢兢业业,是百姓心中的清官。臣以为,该从轻发落苏尚书,重惩苏玉郎,以平息王爷的怒火。”

苏丙咬着牙,忍了半晌没有说话,比起他的官职,也只能暂时牺牲苏玉郎了。

霍孤理了理袖摆,鸦羽似的浓睫搭着,没有说话。

一位武将站了出来,他身形高大,面容冷峻,浑身带着一股杀伐之气,“陛下,就事论事,此事不仅是苏尚书教子无方一说,现在在民间,恐怕苏尚书的名声已经一落千丈。百姓虽知这是苏家人的过责,可难免不会上升到陛下的身上。所以依臣来看,陛下合该重惩苏尚书,以平百姓的怒气。光复陛下因为此事,而在民间丢掉的些许声望!”

两方人员各执一词,皇帝仔细想了想那名武将的话,虽不想承认,可他说的的确是句句在理。

皇上斟酌半晌,拍板道:“苏尚书苏丙,教子无方,从今日起,降为吏部侍郎,禁足于府上反省,三月之内不可上朝。苏侍郎苏博远,纵容弟弟行凶,与其父同罪,着降为吏部员外郎,一道在府上反省,没有朕的圣旨,不可随意出府!吏部左侍郎升为尚书!”

群臣跪了一地:“陛下英明——”

苏丙尚未反应过来,身子轻飘飘,不敢相信自己一日之间,就从正二品的吏部尚书,成了正三品的吏部侍郎。

苏博远亦是如此,一日之间,他便成了连进金銮殿的资格都没有的吏部员外郎,可谓是从天到地的转变。

皇上想了想,打算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既然你二人都降了职,苏玉郎也被荣亲王打过板子,那此事朕就不追究他的过责了。只是回府后,朕要你把他抢回家的那些个女子,都给妾室的身份,若被朕发现你阳奉阴违……”

“臣不敢!臣谨遵陛下教诲!”苏丙连连磕头,不敢造次。

直到早朝结束,众位大臣走出金銮殿,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苏丙和苏博远父子脸色阴沉的走在前方,脚步极快,不出半晌就消失了踪影。

几个官员一道往宫门走,唏嘘道:“苏尚书这次可栽了一个大跟头啊。”

“诶,他现在是吏部侍郎,可不是原来那个高高在上的尚书大人了!”

“说的也是,我早就知道,他那个小儿子,早晚要给他惹来祸端,瞧,这不就来了么!”

“谁叫他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霍孤。那煞神,岂是他能招惹的!”

“不过倒也可惜,他夫人前几日上门同我夫人商量婚事,我还打算将女儿嫁去苏家,现在想想,怕还是算了吧!”

几人聊完后,便上了回府的马车。

御书房

皇帝换下朝服,穿了身请便的明黄色龙袍,在龙椅上坐下。

“你现在该消气了吧。”他眉眼温和的看着站在殿内的霍孤,搁在下面的手微微摩挲。

霍孤抬头看他,慢条斯理道:“臣弟是替皇兄抱不平,该问皇兄消气了没有。”

皇帝内心冷笑,面上却道:“苏尚书再如何,也是朝廷的肱骨之才,无非是对儿子溺爱了些,朕也想过了,小惩大诫便是,你若觉得朕罚的太轻,朕便再好好想想?”

“皇兄觉得惩戒足够便好,臣弟没有话说。”霍孤半点不上套,将自己的身份就摆在万事替皇兄着想的好弟弟上,让皇帝怎么也挑不出错处。

皇上捻了捻手中的玉佛珠,突然说:“对了,朕想起一件事来。”

他娓娓说道:“当年父皇给母后的恩泽,准许皇帝和母后同姓,朕合该秉承父皇的命令,只是朕仔细想来,怀瑾你身为朕的弟弟,贯着太后的姓着实不好,你也是公孙家的子孙,莫不朕改日下令,将你的姓改过来。”

霍孤拱手道:“臣弟多谢皇兄,只是臣弟多年来跟随太后之姓以成了习惯,不想再改,只要臣弟一心为这公孙皇家,那臣弟姓甚名谁,又有什么呢。”

皇上咂舌,眸中划过一抹厉色,不明意味的说:“你还是如此固执,当年执意将名中的‘怀瑾’二字改为‘孤’便罢,现在竟还如此执着于与太后同姓——”

霍孤不紧不慢的回他:“不瞒皇兄,先帝所生的诸多王爷公主之中,不乏姓公孙之人,但臣弟的母后母族败落,霍姓之人已经尽数消亡,臣弟也是为了讨母后开心,才姓了这‘霍’姓,但不论臣弟姓什么,臣弟始终是公孙氏子孙。”

皇上对上霍孤的双眼,心头微微一颤,屁股下的龙椅突然发凉,一股难言的畏惧从脚底升上。

他迅速咳嗽了几声,避开了继续交谈这个话题。

突然,殿外传来福林的声音:“陛下!沈大人和福山县主到了——”

霍孤眼神微微一动。

皇上连忙说道:“进来吧。”

殿门被侍卫推开,沈正平领着杨氏和沈若华,身后还跟着沈蓉,三人前后走进殿中。

“臣沈正平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若华等人也跪下见礼。

皇帝抬手,“都起来吧。”

他看向站在沈若华身后,穿着一身宝蓝色裙装的沈蓉,问道:“这就是昨日被苏玉郎调戏的那个女子?”

沈蓉从沈若华身后绕出,跪下说道:“回禀陛下,正是臣女。”

皇上见她头上蒙着白纱,问道:“你的脑袋怎么了?”

沈蓉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

沈正平颔首道:“回陛下,臣这侄女烈性,觉得名节有损,昨日撞柱自尽,幸被臣的夫人请人救下。”

皇帝拔高了声音哦了一声,说道:“你倒是个烈性的女子。”

沈蓉心里沾沾自喜,面上却丝毫不显,“多谢陛下夸赞。”

“朕会给你一个说法。”皇上瞥了一眼福林,皱着眉问:“还没把苏丙二人喊回来吗?”

福林俯身道:“回陛下,苏大人和苏公子已经回了府,老奴已经派人去喊了。”

“混账!”皇帝低骂了一声。

他给沈若华等人赐了座,沈若华察觉到对面霍孤投来的目光,下意识看了回去。

她正准备扬唇给一个笑容,却突然想起了那日宫宴的事。

她把笑容压了下去,示意似的点了点头,便不再看他。

霍孤心头微微一沉,心情有些烦躁,他时不时看上沈若华一眼,总觉得她这张明玉似的脸上缺了些什么。

半天了他才想起,指腹捻了捻,有些手痒。

瞧不见那两个小坑,他有一些遗憾。

他的胡思乱想并未持续多久,须臾,福林便上禀:“陛下,苏大人和苏公子,带着苏夫人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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