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一边听着,一边也在想着怎么问。
听说是两天前,金凤府那边就换了旗子了。
谁都懂,那城墙上的旗子插的是谁家的,那就是谁的地盘啊。
这七王爷是真的很厉害。
据说,这金凤府还是连着两朝的皇帝都很看重的地方。
从这里发现了金矿起,就成了皇家的金库一样,不管是金凤府的守备,还是金凤府的府台,都是皇上亲自任命的。
而人家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把这个固若金汤的金凤府给偷偷改旗易帜了。
南宫煜现在也没办法,他和梁轩文是猜到了金凤府有问题,但他们发现得太晚。
他虽说偷偷的到了这金凤府的后面来,但迟了,人家两天前就换了旗了,而且还领着兵出去了。
看来,人家是出发打京城去了。
都不用消耗更多的精力,一个城一个城的拿下,就直接拿下京城。
是不是很可笑,人家就在你眼皮下造反。
而现在,京城没有很合适的武将。
以前的南宫家,因为南宫肃确实不适合做武将,在老侯爷退回来后,他最多挂了个名,带着兵在京郊营里做一些训练的事。
真正的让他单独上战场,老侯爷在的时候都不放心的。
而再一家武将就是秦家。
秦国公一手带出来好多武将,这些人,可能现在都是七王爷的助手了。
而最会打仗的秦世子,死了!
再一个武将之家,就是兵部尚书陈家。可是因为淑妃入了宫后,陈家慢慢的把兵权都交了出来,不想做一个强大到让皇上忌惮的外戚。
所以,京城内,现在几乎没有能挑起大梁的武将啊。
南宫煜的心里也是有些焦急的,相信现在的皇帝也急得很,应该说,京城中可能都乱了。
……
京城
御书房
“那你们说,谁来领兵?”
皇帝现在是焦头烂额。
知道七王爷在准备造反,知道他在北梁做的那些手脚。
所以,一直以为会从北梁那边打过来。
但是,要从北梁打过来,就得经过景川。
所以,景川那边是可以阻一阻的。
景川的陈将军,算是皇帝手中可信将军之一了,他守在景川,皇帝还是放心的,特别是陈老将军也住在景川都没有回京,算是在那边帮儿子撑起来。这也是皇帝所喜的。
北梁出来的另一条路,就是要从北地梁家的祖地过。
所以,为了防他们从祖地过,或是说破坏梁家的龙脉。
皇帝把新得手的南宫侠派了出去,一是可以助力一下梁轩文,二是也为了应付从北梁出来的七王爷。
但,人家七王爷没在北梁。
还是梁轩文带着南宫侠去了北梁,费了不大的力,就重新拿下北梁后,才觉得有了问题,为什么这里轻轻就换掉了?
这么才发现了北梁和仓县被换了府台,被兵不血刃的就拿下了,只是人家七王爷的一个花枪。他们上当了。
所以,梁轩文和南宫煜分别撤回来,还想着去金凤府堵一下人家呢。
南宫煜确实想着,他们也许也能在金凤府兵不血刃的同样的拿回金凤府。到时就能把七王爷的事业给毁为一旦。
(2)
但没想到啊,人家七王爷的动作确实比他们快很多,人家都出兵了。
他出兵了。京城怎么办?
皇帝现在就看着御书房里跪着的十几颗花白的头发的头,问出了这个问题,可是没有一个人回答。
“平时你们不是都很多理由么?朕说要重兴武举,你们说不用。朕说要挑武将,你们说不忙。现在你们谁能带着毛笔出去把那七王爷给写死?”
下面的白头们,个个都不动,也是不敢动。
因为他们没有拿笔写死七王爷的才华。因为现在围了京城的七王爷手上拿的,是刀,可以一刀砍掉人头的那种刀啊。
是的,现在京城被围了。
京城内现在人心惶惶!
七王爷的兵十万直接兵临城下,来得很出人意料的时候。
一觉醒来,京城被围了。
皇帝现在是真的急了,他才收到了南宫煜他们的消息,知道金凤府才是七王爷的老巢时,他就知道完了。
金凤府,才是整个皇朝除了京城外的最重要的地方,而成了人家的老巢的话,那就肯定是被别人经营了多年的地方。
多年啊!
对才当皇帝三年的京城来说,还算不上经营了多年的地方。
半夜被惊起的众人现在都拿不出一点点的办法来。
皇帝正在发火的时候,王公公急匆匆的进来:
“皇上,宁郡王到了。”
皇帝抬头看向御书房的门口,进来的是宁郡王。
这个平时被视为纨绔的人,现在却是身着一身盔,手上举着一道明黄色的圣旨,身后带着一些身着奇怪的衣服的人,他们都只有两只眼睛露了出来。
屋子里的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屋子里突然飘出来两个黑影,直接站在了皇帝的面前。
那是皇帝的暗卫。
皇帝伸手轻轻拔开了他们:
“退下。”
两个暗卫又退开了。
宁郡王一脸沉着的高举着手上的那道明黄的圣旨:
“我是来宣一道先皇的遗旨的。”
此言一出,满室惊呆了。
所有的人都看着走了过来站在屋中间的宁郡王。
此时的他,不再是那个一脸痞笑玩世不恭的样子。
一脸庄重的走过来,带动着身上的盔甲摩擦的声音,听在人的心里,特别的沉重。
宁郡王也没理众人,只是站在离皇帝三步远的地方,然后打开了那个明黄色的卷筒,从中间拿出一块明黄色的布。
这都是皇帝才能用到的布。
宁郡王缓缓打开,并没有自己读,面是手提着整个圣旨的上面两角,展现在皇帝的面前:
“各位请看,这是先皇的手书。”
这屋子里的人,都认得先皇的笔迹,确认这是先皇的手书。
宁郡王还对着一边深深躬着身子的王公公道:
“王公公可以做证,这道圣旨,是当初先皇在病榻前亲写后交于我的。”
王公公本来就是先皇的近身太监,在他走之前,把王公公留给了现在的皇帝。
而因为王公公熟悉宫里的一切事务,在先皇的总管太监因为先皇的先逝而选择跟着先皇走了后,皇帝就把王公公升为了总管太监。
现在他认证,这确实是先皇手书,但皇帝看向他的眼神却是不一样了。
(3)
因为王公公从来没跟他说过,宁郡王手上有道遗旨。
都是读书人,宁郡王给他们展示一下这道简单的圣旨,他们就不用谁来读,都看明白了这旨意。
很简单,就先皇遗言,若叛军围城了,皇宫的所有的安全,交给宁郡王。因为皇上把他的所有的斩刈手交给了宁郡王。
并且,宁郡王有调动全皇朝的所有的兵力的特权。
他可以算是临危受命任上了威武大将军。
其他的人都有些讶然,为什么先皇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一个纨绔。
宁郡王冷冷的说道:
“暗卫统领何在?”
屋顶上飘下来一个人,宁郡王的手上举起了一块黑黑的牌子,然后说道:
“从现在起,皇宫内的所有主子,由你带着暗卫,护在太后宫里去,梁五,你随着去。如若有攻进宫来,采用第一号方案,违令者,杀。不管是谁!”
宁郡王身后的一身黑衣中的一个人站了出来,领命跟暗卫统领走了。
屋子里的其他的人,都面面相觑,宁郡王看着自己的这个皇帝堂兄道:
“从现在起,我跟在你身边,接替暗卫护你安全。我与你,与京城同在。誓守京城。”
皇帝有些惊讶,怎么会父皇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了宁郡王?
他不知道,这些大臣们就更不知道了,一个个的左看看右看看,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宁郡王,确实有些意外。
宁郡王却没有再说更多的话,只是一挥手,他带来的那些只看到眼睛的人,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皇帝看看宁郡王,眼神有点复杂。他平时纨绔,但上次出去办差办得不错,让他还是有点刮目相看,这个堂弟还是一个有用的人。
但没想到,人家还有遗旨呢。
皇帝心中不由的得,宁郡王当年都是一个出了名的调皮捣蛋的人,都有这么一个圣旨,那最得父皇心的梁轩文会不会也有?
想当初,梁轩文小时候聪慧异常,父皇就把人带在身边自己教养着,连睡觉都带着睡在龙榻上。
只是后来,梁轩文中了毒,身子一天不比一天了,太医们都没办法了。
三王妃都是进宫跪求着,才把他要了回去,不然,先皇可是让他就住在宫里让太医守着的。
只是没想到他的毒那么厉害,现在倒是知道了,那是中了蛊,但是谁下的呢?
而他当年也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悄悄的看到过父皇抱着梁轩文赞他聪慧的样子,也看到过父皇宠他的样子,那时自己还悄悄的羡慕过呢。
“皇上。”
一边的谢道儒急出声叫了一声,皇帝似乎走神了。
被叫醒过神的皇帝愣一下,是啊,自己现在还被困着呢。
想了一下,他转头看向宁郡王:
“宁郡王,你说保护我,和我一起誓死守城,那你说,我们怎么解这个局?”
说着,他看了一眼还跟在宁郡王身边的两个黑衣人。
宁郡王沉声说道:
“守,防,等。”
守,防,等!就这么简单的三个字,皇帝笑了:
“守城,防备,那我们等什么?”
皇帝问出这话,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是啊,等什么?
宁郡王淡淡的说道:
“等着有人来救。守好城门就是。”
兵部陈尚书首先出声:
“还有谁来救?”
他们都盘算了一下,南边原来驻边的是南宫家,但自从南宫老侯爷去世后,他们南宫守的南边就交给了原来老侯爷带的一个副将冯将军。
而南边的现在也不安宁,那边的巫苗人似乎有些蠢蠢欲动。
皇帝得到了一些密报,应该是他们那边感应到了他们置在梁轩文体内的那只蛊王被灭了。他们感应不到了。
而这事,皇帝还没有和南宫煜他们说。
所以,南边守边的人是不可能调动的,就连在那深山里原来南宫侠带的一两万人也不能随意的动了。
西边就不用说,本边本来就是秦家驻地,虽说秦世子走后,当时朝堂上还是另外安排人去接手,但能接手的,一样的是那边常驻的副将。
这是守边城,只能交给最熟悉这边的人来守,轻易的换将本来就不好。
如果七王爷的兵是从金凤来,金凤本就是秦家的大本营,七王爷与秦家的关系。如此重重叠叠的事加在一起,南边的人更不能出旨去调。
就算不去调,还得乞求他们主主动配合造反呢。
北边就不用说,能用的只有景川府的人,因为北梁府那边早就被七王爷给破坏掉了。
就算有南宫煜和梁轩文带着人去把北梁斩时缓解了一下,但也还没有真正的完全解决问题的。
所以,北边的希望也不大,更何况,现在主要被围的,就是北门和西门。
就算是皇宫中想要派人出去,都派不出去人传信。
现在宁郡王说让他们在京城里守好,然后等。
所有的人都有些不信。
皇上更是看向宁郡王道:
“你说的等,等到什么时候?”
宁郡王从怀里拿了一封信,交给皇上。
这次,没有给所有的人看。
皇上一样是看到了,信是密封着的,没有开启过。
而信封的纸,却似乎不是新的,这是一封旧信。
而且,这纸还不是宫中所用的那种比较平整的纸,似乎很粗糙。带着暗黄色,有点儿比草纸……
不,这不是草纸,这是寺中专用的那种黄纸,然后用这种纸封成的信封。
皇上轻轻的启开那封口的蜡。从里面抽出一张白纸,纸上只写了一句话:
“自有祥瑞降福来!”
就这么一句话。
皇上沉着脸,又装了回去,看向高深莫测的宁郡王道:
“你说的就这一句?这是谁给的?”
“弘元大师给的。当年先皇给我圣旨时,把这个一起给的。并说了那三个字:守,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