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嘉小心翼翼地抱着已经逝去的安国郡主,回到了自己的县主府。
大理寺少卿张运承带着女仵在大门等着。
苏国公大小姐太医苏茜,三公主也在大门等着。
张小嘉轻轻地将安国郡主安放在早已准备好的地方,然后默默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二皇叔的到来。
现在没有办法验尸。
安国郡主生前嫁给了恒国公世子,按照律法,对她的验尸必须经过恒国公世子的同意。
他是不可能同意的,张小嘉连问都不会问。
但事情并非毫无转机。
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做为皇室宗室宗主的二皇叔发话,安国郡主是皇室宗亲,皇室宗亲同意解剖尸体。
这就要看皇上的态度,恒国公是边疆大使,今年卸任,他的地位与影响力不容小觑。更何况,同时也是贤妃娘娘的娘家。
张小嘉想过了,皇上不同意验尸的话,就意味着皇上不会处置恒国公世子。
她暗暗下定决心,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她今晚就会派暗一去毒杀恒国公世子和那个小妾。
三公主拍了拍张小嘉肩膀轻声说:“嘉嘉,别闹了。”
张小嘉不是傻子,她知道三公主的意思,别让皇上为难,别失去圣心。
————
皇上深思熟虑后,特意派遣了武德司使前往恒国公府,其意图不言而喻,旨在给恒国公府一个明确的信号:他即将册立贤妃为皇后,作为外戚的恒国公府应当收敛锋芒,安分守己。
武德司使回来禀告,听到张小嘉命侍卫把御史们绑到恒国公。
皇上不禁笑骂道:“朕的妹妹被朕宠得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言语带点责备,更多的是难掩宠溺。
武德司使继续说“安国郡主在临安县主怀中去世。”
皇上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手中的笔被他愤怒地摔在了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他怒斥道:“这个恒国公世子,简直是无法无天,一点也没有把皇室宗亲放在眼里!”
愤怒过后,皇上关心地道:“嘉嘉现在如何了?”
武德司使连忙恭敬地回答道:“启禀皇上,临安县主得知安国郡主去世的消息后,悲痛欲绝,哭红了双眼。”
皇上叹了一口气,问“嘉嘉是怎么处理的?”
武德司使“启禀陛下,临安县主把安国郡主带回来她自己的县主府中,临安县主要给安国郡主验尸体,现在有请安亲王同意。”
皇上没有说话,沉默好久,最后开口说“你把这件事告诉贤妃,她的意见是什么?”希望贤妃不要让朕失望。
武德司使领命。
去后宫的路上,武德司使命令手下去查恒国公世子的所有事。
他作为皇上的心腹,他虽不敢妄言完全洞悉皇上的心思,但也能猜出个七八分。
后宫(官员后院)不得干政的铁律,而临安县主此事,虽看似冲动,实则并未真正逾越这条界限。
她不过是因姐姐受屈,一时情急之下绑了御史一同前往,逼着御史主持公道。
此举虽显鲁莽,也透着几分机智,毕竟,她不是请御史,而是绑着御史同行,这样一来,便不易落下干政的口实。
更令他使感到惊讶的是,临安县主并没有仗着皇上的宠爱,立刻采取解剖尸体,而是遵循了大周律法来处理此事,这无疑为她挣得了皇上的好感和偏心。
临安县主最聪明的地方,她是临安县主也是璟亲王妃,她没有把安国郡主的尸体带回璟亲王府,而是带回临安府,这就是告诉皇上,只是姐妹情深,她不会拿璟亲王逼皇上,她一切听皇上做主。
谁说临安县主是草包美人的。
皇上对后宫干政的厌恶,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贤妃此次的回答,无疑将是一场考验。
贤妃如果回答一切由皇上做主,皇上会给恒国公世子留一条命,皇后位置可保。
若回答不当,她去来求情,那就难了,便极易被视为干政之举。
恐怕不仅马上到手皇后之位难保,甚至可能危及失去圣心。
恒国公世子这次恐怕要完。
贤妃得知此事后,心中五味杂陈。她既为安国郡主的逝去感到悲痛,又为弟弟恒国公世子的行为感到愤怒与担忧。
贤妃想了好久,如果这么做,她和临安的情谊恐怕就要断了。
贤妃写了两张纸条交给把其中一张纸条交给自己的王嬷嬷,说“嬷嬷,立马把纸条交给临安县主。”
另一张交给自己的贴身宫女杏儿叫她立刻交给恒国公。
王嬷嬷拿着纸条,来到了临安县主。
王嬷嬷恭敬行礼:“临安县主,这是我家娘娘叫老奴交给你的”
张小嘉接过手中的纸条,打开一看,写着:临安,可否留我弟弟一命?
张小嘉刚要写:不行,血债血偿。
张运承在她耳边说“皇上最恨后宫(官员后院)干政。”
张小嘉立马改写成:一切听皇上定夺。
张小嘉把纸条交给王嬷嬷,王嬷嬷急忙回到殿里,交给贤妃娘娘。
杏儿到恒国公府,这里已经没有人守着,把贤妃娘娘的纸条交给恒国公。
恒国公看完,直接把纸条烧了。
杏儿也赶紧回宫,禀告贤妃娘娘。
贤妃打开一看,弟弟完了,张小嘉要追究,她比谁都清楚,皇上有多疼临安,不是当妹妹疼爱而是当闺女的疼爱,只要临安追究,皇上最后一定会同意的。
在深思熟虑好久,贤妃决定亲自前往御书房求见皇上。
她身着素衣,面容憔悴,眼中带着几分恳求。
“臣妾参见皇上。”贤妃行礼道。
皇上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淡:“贤妃,你为何前来?”
贤妃微微颤抖着声音回答:“臣妾是为了恒国公世子之事。”
皇上冷哼一声:“你弟弟这次做得太过分了,简直是无法无天!朕若不处置他,何以服众?立刻回去,朕当你没有来过。”
贤妃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没有落下:“臣妾知道此事严重,但请皇上念在他是臣妾唯一的弟弟的份上,宽恕他这一次。”
皇上皱了皱眉:“宽恕?他犯下的可是大罪!若不严惩,皇室威严何在?大周律法何在?给朕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