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庭,花园。
午后温暖的阳光洒落,夏临星抬手,为怀中脸色苍白的女人温柔整理被微风吹得凌乱的发丝。
这是她从医院回来的第三天。
向来明媚自信的小猫,好像从此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那双向来明亮又神采奕奕的眼睛,总是无意识的耷拉着,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就好像一个肉体虽然存活着,但灵魂已经被宣判了死刑的行尸。
即使在等待检测结果出来的这几天里,外界大部分人其实都是相信她的。
可没用。
她对此似乎并不抱希望,所以也漠不关心。
“检查的结果,刚才已经出来了。”
即使知道她不想听,但夏临星还是说了。
闻言,她眼皮都没抬一下,甚至是痛苦的阖上,似是企图用这种方式,拒绝接收他的话。
“结果是.......”
他说到这里,顿住,然后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
温热呼吸扫过,一个温柔的吻落在了她紧紧闭着的眼睛上,伴随着他磁性清沉的声音,落下最后两个字:
“阴性。”
阴性,即未检测出使用兴奋剂。
苏织睫毛颤抖了一下,忽地睁开了眼睛,对上他的视线,嗓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颤抖:“阴性?”
夏临星眸光温和带笑:“是,阴性。”
说罢,他大掌捧住她的脸颊,与她额头相抵,语气坚定又明晰地一字一句道:“你是当之无愧的世界冠军,无可指摘半分。”
呼吸一瞬的凝滞,可血管中流淌的血液,却如同烧烧开的水般,一点点沸腾。
夏先生从不会骗她。
所以,这是真的。
苏织的鼻尖忽然感觉很酸,滚热的东西,好像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倔强的试图憋回去。
这时,夏临星却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按在了他胸膛间,温柔的抚摸她的后脑。
“想哭就哭吧。”
“这里没有别人。”
他胸膛贴靠她脸颊传来的触感,坚实、温热、可靠。
似乎一直如此,只要她回头,就可以看见他。
温柔的、情绪稳定的、可靠的夏临星
——她的丈夫。
他不会嘲笑她,可以永远让她依靠,供她倾诉。”
她紧紧抱住他的腰,眼泪无声落下浸湿了他胸膛的布料,但不是因为委屈,而是感动和喜悦。
微博上关于苏织使用兴奋剂一事,最终经过赛委会官方的检测,在今日得到了澄清。
而在此期间,那些在网上跟风谩骂她的人,也皆被夏家律师团起诉,不接受任何道歉和解。
当然,作为实名举报人的罪魁祸首乔纳森,也对此公开进行了直播道歉。
此刻,凉亭下,苏织懒倦靠在夏临星怀里,眸色平静的、凉淡的望着直播里的乔纳森。
“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直播镜头里,乔纳森懒洋洋的向后靠去,活动了一下被手铐烤着的双手,轻笑。
“老实说,我也不想,但在此前,我因为赌博欠了很多钱,为了还钱保命,我和人做了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想必不用我再言明了。”
乔纳森蓝色的眼睛定定望着镜头,但这一刻,苏织却恍惚有种他是在透过镜头看着她的错觉。
“按照计划,我本不会失手,就连今天的举报我也大可以花钱找人去做,美美隐身,但后来,我又忽然不想那样了。”
他漫不经心的耸了耸肩,痞笑道:“我不想那样,但没办法,钱我已经收了,我那老板不久前又成了个死人,遵从死者生前意志,我总得意思一下不是?”
“好了,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
他漫不经心的笑容散去,蓝色眼睛如有实质般看着镜头:“苏,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我还是想真诚的和你说一句,抱歉。”
“以及,你是个很令我钦佩的选手。”
他懒散的起身,举起被烤住的双手,冲镜头挥了挥,“这是我的报应,我甘愿领受,如果还有机会,我希望我们两年后还能再见面,苏。”
话落,视频被掐断。
苏织收回手,深吸一口气,骂道:“神经病。”
夏临星没说话,只是默默喂给她一颗樱桃。
当然,如果苏织此刻回头细看,便能够发觉他如墨玉般看似温润的瞳仁深处,是一派凉薄冷意。
她没看见,当然也不会知道,乔纳森这辈子也不会再有机会出来了。
“困不困?”他轻轻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肉。
苏织颔首:“有点儿。”
“好,”夏临星顺势将她抱起,往屋内走去。
片刻,卧室。
他将她放到柔软的大床上,便拿了一本书,重新将她抱进怀里,然后对着书的内容,开始缓缓地念。
苏织原本是困的,见状反倒是新鲜了,歪过脑袋,用漂亮的猫咪眼看着他。
“夏先生,我睡觉不用讲故事哄的,你不是还要继续排练演唱会吗,快去吧。”
“不是讲故事。”
他垂眸看她,一只修长温热的大掌,忽地向下,覆盖在了她尚且不算明显的小腹上,“是胎教。”
苏织表情一僵。
“你、你都知道了?”
夏临星颔首。
苏织忽地有些不知所措,“我……”
话音未落,他将下颌靠在了她的颈窝里,与她耳鬓厮磨。
“织织。”
他清冽温润的声音,很低、很轻,细听之下,不掩喜悦与怜惜:“谢谢你。”
这是完全预想不到的回答。
苏织一直以为,他不喜欢宝宝的。
可是落在她小腹上的大掌,是那样的温柔,珍重。
所以,或许夏先生……
“我爱你。”
猝不及防的表白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怔愣的望着他深邃认真的眼眸,感受着他的大掌温柔抚过她的腹部,一字一句道:“也同样爱他们。”
“宝宝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要听听吗?”
苏织呆呆地望着他,心绪动容:“什么?”
夏临星轻念:“夏予恩、夏予赐。”
他定定的望着她,温声道:“你给予我的恩赐。”
话落瞬间,炽热的吻压下。
书籍散乱合拢,顺着边缘滚落。
小予恩和小予赐的父亲,用了更为特殊的、亲近的、以及热烈的方式,对他们进行了还尚未出世时的第一场胎教。